“我送的為什么不戴上?”一個聲音突兀地在上空傳來。
晏安聽聲音都知道是誰。炎也知道,所以一開始就充滿敵意話里帶刺:“是忘恩負(fù)義啊,你來這里是來抓我們的?”
“好久不見。”笙清腳尖一旋,人就從屋檐到了地面上,神鬼莫測的身法,速度簡直快到根本就看不見,多日不見這人的進(jìn)步堪稱神速,逢樂就這樣在幾人疏忽下被他拽在手里無法動彈。曜邢接過晏安扔過來的利劍——晏安是個名副其實的武器庫,見人閃開他的襲擊就要走,不得已用火盾擋住他的去路,可不一會兒所有的攻擊都化為泡影。與此同時,炎還沒出手施法就受了限制。晏安在與他近戰(zhàn)時,用一把魔刀就劃傷了他的手腕。
笙清看了看手有點不可思議:“你真的和我們不一樣,不過這衣服是師姐買的。晏安,我給過你機會的?!斌锨逯苯影逊陿贩帕?,身形一閃到了晏安身后,再以迅雷之勢一把擰著她的手腕一聲脆響。晏安卻沒皺一下眉頭,暗中在心里吩咐炎快走。
炎肯定不從但也不能違背主人:“主人……”
“我的錢,你都拿好了?”晏安說話連顫都沒顫一下,手腕處應(yīng)該是骨折了。
“你要好好的。”炎拉著兩人就跑了。主人最后是用傳音給他說的——去郊外,逢樂有辦法不會讓你們被抓的。我借靈力給你,直接用傳送陣——主人教過你的用來逃命用的。
“不疼?”放開晏安的手腕,笙清在不經(jīng)意間的冷漠的語氣顯得他對什么都無所謂什么都只是隨口問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晏安把手的脫臼處強捏了回去:“死過一次了,這點痛算什么?”
笙清抬起自己的手看著手腕處還在流血也不做處理。
晏安都不知道這人是有多依賴他師姐,書里面就說過笙清是個自虐狂其實只是為了讓他師姐幫他包扎增加互動。晏安跟看幼兒園孩子一樣看著他——太幼稚了。
“笙公子剛剛說我弄臟了衣服,怎么?現(xiàn)在不管傷口了?”
笙清望著她,眼瞳里是淡若琉璃帶著點淺褐色,總是給人琢磨不透的感覺。晏安被看的發(fā)毛實在沒法了,就從袖子里取出不知哪里順便買的地攤貨手絹,布條放在客棧了——她還是覺得布條更合適。
晏安扯過他的手顯得十分順利,看得出來對方?jīng)]有絲毫不情愿,晏安指捻成冰迅速爬上肌膚凍住流動的血,冰一碎血跡就在手腕處滑落被一下子清理干凈,再搭上手絹一包一扎就大功告成。她全程沒看到笙清看向她時唇邊帶著一抹可疑的弧度,美麗妖冶中透著其他味道。
“笙公子是刻意放我們?還是為了整我呢?”晏安早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不提前說破就是想知道他做這些是為了什么。
笙清生的一副好容貌,積石如玉郎艷獨絕世無二人,墨發(fā)三千,眉宇間不似男兒的正氣而是邪氣,一雙柳葉眉狹長,十六正是男子充滿朝氣之際也是長個子的時候,這人都要和晏安齊高了——晏安現(xiàn)在的身體少說得有一米九。
晏安向來不喜這種陰陽不協(xié)調(diào)的美感,主要是這種美就如罌粟危險容易上癮。她也不懂為什么有的人在愛情上明明被背叛卻仍然選擇原諒,明明對方不愛自己卻非要飛蛾撲火說是愛情的凄美,在她看來都是不理智的。厭倦就是人的本能,能違背本能的人占少數(shù)。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愛上誰,她猜測對方只能是那種陽光得就如春融白雪般溫暖的那種。
笙清看著她,并沒有因為她違和故意不掩飾厭煩的模樣生氣,反而有點想笑,“我只是想看看沒了你,他們能活多久?!?p> “其實我也想知道那人是否做好了把頭別在褲腰帶的覺悟了。”晏安幻化回原樣——一襲青衣淡眉如秋水,明眸皎潔如鏡,看似疏離其實把誰都放在眼里記在心里,恍若天成的美讓人不敢褻玩,她是多變的好似誰也不是真的了解她。
“走吧?!斌锨鍞堖^她,墨發(fā)無風(fēng)自舞。猛地脫離地面,晏安扭頭看著被拉遠(yuǎn)的地面,事物也在縮小。笙清口中念訣周遭事物模糊放大,漸漸只有光線流動。
“到了?!斌锨灏讶朔畔?,晏安腳總算是踏到了實地上了。
這是個院子,風(fēng)卷著殘葉,雖說不上奢華但十分整潔,靜謐祥和院子不大——不是男主那個宅子……笙清帶她來這里干什么?
“這是?”晏安看著他滿臉疑惑。
笙清像是沒聽到,晏安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沒瞎——這人剛剛是笑了,對吧?
“師姐喜靜,所以我把它租下來了。設(shè)了結(jié)界,好好待著就行?!斌锨逡娝龥]有反應(yīng),“餓了?”
晏安真是受寵若驚:“笙清……你是怎么想的?”
“你認(rèn)為呢?”一雙桃花眼眼尾微翹似醉非醉的朦朧感,細(xì)看卻像月牙。晏安決定不細(xì)思這樣就不會極恐了。
笙清帶她去吃飯,晏安從沒在這么多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笙清離她很近,只要有人多看她一眼身邊那人的寒意就更深一層,直到那些人“知難而退”。
“怕了?”笙清看她不怎么動筷。
晏安夾了一塊甜餅,不禁腹誹:笙清不會把所有東西都買了個遍吧?
“不夠甜……”晏安又換了一個芝麻餅,細(xì)細(xì)的嚼一嚼,“一股子的焦香味……”
郊外一個叫空遙嶺的地方,“逢樂,我們這是去哪兒?”主人說了要他跟著逢樂,但他依舊不習(xí)慣沒有主人的時候。
曜邢認(rèn)識這個地方,母親以前帶他來過也是在這里,“這是百妖盟?”
“我們是妖,自然要來這里。這就是捉妖師不上這里的原因?!狈陿泛桶傺嗣酥饔薪患?,當(dāng)時她還是個失去雙親的九尾幼狐。
“百妖盟?”炎有了主人的部分記憶,早知道主人不是這里的人,所以這個百妖盟……一定要跟主人說。
天氣萬里無云,碧空萬里,林子深處泥土清新味在熱度下開始翻滾出來。
逢樂帶著他們繞了很久,面前出現(xiàn)一個半米高的界碑,逢樂把上面的灰拍掉——異界。
“走吧?!币宦飞显旗F繚繞,辨識度很低除非用靈視。這里不能用靈力提速,炎只好化為原形節(jié)省體力。
“那是水晶宮,看見了嗎?”逢樂指著遠(yuǎn)處的金碧輝煌高聳入云的尖塔。
“逢樂?”坐在高殿之上那個女妖,九條狐尾粗壯盤繞著周圍的梁柱,內(nèi)設(shè)瑰麗堂皇像仙界的瓊樓玉宇。身在高處不是天生不耐寒,她變了,逢樂看得出來。當(dāng)初她有多么無助現(xiàn)在眼神就有多堅定狠戾,即使她第一時間隱藏回去了。
“銀鈴?!狈陿芬谎壅J(rèn)出。
“真的是你?剛剛你的氣息本尊就知道了!”銀鈴穿著紅色繡金長袍,披帛滑到手臂上如蟬翼般輕薄透光,“這些是?”
“半妖曜邢和蛇妖炎。”
“待會兒本尊會讓侍從帶他們?nèi)バ伦∷?,逢樂陪我說說話吧?!便y鈴眼尾狹長,桃花瓣似的眼形,眼睛水靈瞳孔是紫羅蘭色。唇不點自紅,嘴角一顆淺棕色美人痣誘人不已,美艷絕倫。頭戴金釵,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重有規(guī)律地蕩著發(fā)出清脆的金屬聲,不怒自威的威嚴(yán)隱藏住了她的千嬌百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