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坐在一旁的人是塔月影,畢竟在魔界她的醫(yī)術也是可以排的上名號的,晏安對這方面倒是無從下手了——她對這個沒那么感興趣索性也不強求自己。
笙清心里有點落空,更多是怕自己擔心之事成真。
——晏安也是事先預測到了,索性就不在人前討人心煩。
塔月影面無表情地替晏安傳著話:“別想太多了——她讓我說的?!?p> 塔月影看著笙清還是十分不適——她*的,誰想幫忙傳話!安安就是給她找事做,明明就在外面連見都不來見一面,這幾天都生怕人家醒了發(fā)現(xiàn)她,也不知道心里咋想的。不過現(xiàn)在最該躲在角落哭的是郅烏衣才是,想來這個叫笙清也不那么可憐了。塔月影也心生愉悅,郅烏衣的偽善也是時候暴露了。真以為可以以假亂真?裝的再像再久也是假的,不屬于自己的怎么喜歡都爭相恐后去強?。?p> 塔月影不想在這里“你看我我看你”的尬聊下去,顯然笙清和她倒是有同感——這不,都背對著她委婉謝客了嗎?
門外晏安像是碰巧路過般,見塔月影出來和平日閑聊一樣的語氣與她交談:“還好嗎?”
“我的君主大人,你自己去看好不好?”塔月影拿著藥碗去了后院。這還是晏安剛買下的一個宅子。
晏安心有顧忌,但又耐不住想去看看里面的人,負手而立看著雜草叢生的院落,風卷殘葉打著旋兒飛到空中又沒有依托的再次落下。晏安心里煩悶,眼看著院落剛還打著旋兒的枯葉,隨著她起起伏伏無比煎熬的心情這枯葉受了二次重擊——無故碎成渣伏地不起。
“哎——,塔月影處理個碗都這么磨蹭?!闭f著就推門進去了,真是比捉奸都來的突如其來——對正想好好整理下思緒的笙清來說。
呆在后院“精心設計”的塔月影揉著鼻子,也不知道安安說了她什么,搞得她噴嚏一個接一個的。
“醒了?!边@似曾相識的感覺,笙清感受到了她的拘謹,也只是掩著笑側過身來注視著她。
滿頭繃帶恍若隔世,晏安也不知道該坐還是站著了:“連個椅子都沒有呢……你還好?”晏安也是貴人多忘事,也不知道是誰急了抱著個人見椅子擋了路……
椅子也算是壽終正寢了——塔月影在收拾殘局時就是這樣說的。
晏安望著窗簾若無其事毫無負擔地坐在了床上,一陣冷風襲來晏安這個本應最不該怕冷的瑟縮了一下,隨后自然而然地攀附著把腳放到了床上裹進了被褥里,順帶著還把被角往里襦了襦,自說自話倒也掩了部分尷尬:“這天也是變了,秋天了吧?”
笙清沒有抵觸她的行為,講真的還沒人和他睡過一套被子:“腳冷?”
被突然這么一問,晏安“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立馬維護起早已破碎的形象高冷地點頭——相信這是塔月影都沒見過的樣子。晏安身為一界之主也是頭一次“慫”成這樣。
晏安瞳孔震動,腳底傳來溫度:“嗯……”她打包票這絕對不是她的本意,她沒想過會發(fā)出這個聲音,肯定是人當久了——算來也就半年而已。笙清卻是比她反應都大,只是那只是心理活動,面上則是不動聲色地把腳抽了出來。
晏安看了一眼床尾那頭也沒說什么。
“魔界,是個什么地方?魔君——”最后個字笙清故意拉長音。晏安身子后仰了下,手指顫了顫。
“你想聽?”晏安把她如何來到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外界又是什么樣的都說了一遍。笙清即使臉上里三層外三層套著繃帶,但他身上的男性魅力還是掩蓋不住。經歷了這么久,晏安暗自算著時間,這人也有十八十九歲的樣子了,活了這么久她第一次覺得白活了——什么動心之類的她都沒有過,所以就更不知道自己“是何居心”了,但居心不良定是真的……占了年紀的便宜。
笙清也是無意間意識到了兩人的年齡差不是一般的大,只是他沒想到一個經歷了這么多事的晏安還能保持本心不受世俗污染,而他也找不回當時誤入迷途的還是小孩的自己了,由衷的一句話帶著些許的羨慕:“倒是個凈土?!?p> 晏安說了太久,說完時外面已是黃昏過后,沒有一點悔意地感嘆:“都這么晚了?!?p> 門吱呀開了,塔月影端著盤子,上面是她去酒樓帶來的吃食,晏安連忙去接住。塔月影自嘲似的退后還想順帶著把門關上:“不打擾了,屬下這就出去?!?p> 晏安琉璃般通透的眼睛照舊看透了一切:“在外面待了多時了。怎的?你是不累嗎?”
塔月影苦笑一聲說話難得吞吐了些:“您知道的額……這個嘛……也是屬下的一片忠心,未來魔界還要繼……傳承不是?”放屁——塔月影是不會承認自己就是來打探消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
晏安沒意識地舔了下唇角,一幅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本君命長著,你是不是盼得過早了些?”塔月影忙趁著空子就逃也似的快速離開了還合時宜的帶上了門。晏安氣不過把盤子放在桌上全然忘了這飯是給誰準備的了,“卿君,剛剛是她一己之見,沒有對你造成任何困擾吧?”
笙清起身一手攤開,一手撐著下巴:“困擾?我餓了,可以吃飯了嗎?”晏安不知道為什么不喜歡他這樣稱呼她,不行!這種惡習就該被扼殺。
“可……可以?!边@吃飯飽腹的事也會忘,難不成真是老了不中用?她聽到笙清笑了一聲——沒有太刻意似是隨意的。
晏安毫不避諱地盯著他吃飯,笙清嘴角上揚,有些輕慢慵懶地開口:“君主是擔心在下手腳不便,還是……”
晏安急忙別開眼,忘了這人的本質了差點就陷入其中中他的美人計了,扯開話題道:“卿君是你的字,叫本君珀緘?!标贪伯斎粵]有什么字了,就是隨口編的。
笙清笑意更甚,飯菜也顯得沒滋沒味了,像是當了真似的問了句:“珀緘?是哪兒兩個字?不過說好了這只有我能稱呼,怎樣?”晏安恨不得這樣,畢竟這亂編的一個人叫就好了,人多了反倒麻煩。
“好?!标贪舱毫苏翰璞K里的茶水,把二字寫在桌面上。
笙清眼底諱莫如深看的晏安心里發(fā)毛,晏安寫完后就透過一頭的支起的窗戶望著外面:“你吃你的,看我何故?”
“誰都迷戀美好的事物。珀緘,你說是吧?”他喚起來是出乎意料的順口,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點慵懶,這樣的人說什么都是那般好聽,同樣的字在他嘴里就像是被加工了,用字字珠璣娓娓道來繞梁三日形容都不算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