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明家事與汪曼春!
“近酒,最近上海又有什么新聞?天天馬場酒會的生活太無趣了。”陳天最近一直按著一個紈绔子弟的生活要求自己,他已經(jīng)給在暗中的敵人很多次機會了,卻沒有一個瞄準他的槍口出現(xiàn)。看來無論對方是誰,其主要目標就是讓自己困在上海,而絕非再次行刺。
如此的話,說明自己那位首相父親已經(jīng)在軍方那里得到了保證,兒子的命不能丟。否則對方完全可以冒充一本‘抗日分子’用一個黑洞洞的槍口來了結(jié)自己。其實想想這也很正常,當初既然在戰(zhàn)場上沒能要了自己這位近衛(wèi)公子的命,那么近衛(wèi)首相再不有所動作的話,說不定他自己都會被‘安排’上。
在這個時代,日本的下克上之風還是經(jīng)久不衰的。軍部能夠發(fā)展到今天這樣的規(guī)模,不就是干掉了在他們之上的‘政府’,首相的命又不是天皇的命,有必要的話也是可以動一動的。
“閣下,您吩咐關(guān)照的明鏡小姐這兩天正在家里辦喪事。聽說她的幼弟死于車禍,而她本人也幾欲尋死。不知閣下是否要給予寬慰?!?p> 淺井近酒這個人很意思,他從來不提關(guān)于近衛(wèi)家的任何事,特別是關(guān)于近衛(wèi)首相的事,陳天還從來沒有在他這里問出什么有用的東西。比如家仆這個身份,他更像一個機器人,每天準確的記錄下陳天的每一個舉動,乃至于每一句話,然后形成報告暗中發(fā)電報回日本。
在陳天的五感之下,根本就不存他無法掌握的情報,特別是在他身邊的人,每一個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與眼睛。雖然這樣他也挺累的,但效果卻是非常的有必要。
以陳天的分析,淺井近酒就是近衛(wèi)老頭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眼睛’。而且以對方的行事風格看來,自己應(yīng)該是近衛(wèi)老頭可以用來交易籌碼。至于自己的前途與生死,對方就并不完全放在心上。至少,對方一直稱自己為‘大佐’而非‘少主’,那就說明在家族內(nèi)部自己此生是與家主無緣的。
果然大家族里都是這么冷血,只要可以獲取利益,又有什么人不能犧牲的呢。雖然自己這個身份是‘神’安排,但一個沒有‘通字’的兒子,其本身的存在就非常尷尬。近衛(wèi)老頭不可能不清楚軍部對于自己這個身份的忌憚,自己說的好聽是‘投石問路’,說的不好聽就是‘過河之卒’。自己這個身份也只能在這里作威作福,真要是去了軍部還有的是人‘整’他呢。
“明鏡的弟弟?不會是那個明樓吧,他不像是會于車禍的人。”收回自己的思緒,陳天一幅好奇的表情問向淺井近酒。
“死的是明鏡的另一個弟弟,叫明臺。這個明臺并不是明鏡的親弟弟,是一個撿回來的孩子。據(jù)說此子的母親對于明鏡有救命之恩,故而被明鏡收作親弟撫養(yǎng)長大。”淺井近酒覺得陳天對于明鏡有了些‘興趣’,所以對于明家的家世也詳細的了解了一遍。保持近衛(wèi)家的血脈純正,也是他的任務(wù)之一,他必須時刻提醒這位公子,切不能在外留下血脈。
“既然如此,那你就準備一份致哀之禮送去明家吧。對了,你自己送去,以示誠意?!标愄斓膽B(tài)度也是模棱兩可,如果他真的對明鏡有想法那應(yīng)該是他自己上門。但如果一點想法都沒有,也沒必要讓淺井近酒親手去送。
“聽說那位明小姐已是傷心尋死,閣下并親自前往寬慰嗎?”淺井近酒有些拿不淮這位公子的心思,故而還是特別補充了一句。
“如果她真的要尋死,那就讓她死好了。我欣賞的其人剛烈,如其就這般尋死覓活,那也不過只是尋常女子,我又豈會放在心上?!标愄煲呀?jīng)在外不斷鋪設(shè)自己這個人設(shè),為的也是以后少點麻煩。免的那些‘有心人’天天給他這里送什么名門貴女。
畢竟如果所謂的名門貴女屈服于他的身份或者是日本人的脅迫而被送到他這里,那么他就可以說對方一點都不‘剛烈’為由拒接。所以這本來就是一個矛盾的問題,剛烈女子不會被‘送上門’,送上門的都不剛烈。
當然這也有一個反而教材,那就是汪曼春。她就是被逼的要被送上門的女人。此時的她依舊在做最后的掙扎,那就是找她一心想要嫁的男人,明樓。她現(xiàn)在就希望自己這位師哥可以替她抗下南田洋子給她的壓力。要知道,自己可是為了他才守身如玉的。
“師哥,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難道你真的愿意看到我被當作物件送上別的男人的床嗎?師哥,我可都是為了你,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在76號的最大一間辦公室內(nèi),汪曼春已經(jīng)哭的梨花帶雨。此刻的她再沒有親手槍決整個電訊組成員的狠辣,也沒有了她往日那常常掛在嘴上‘寧殺錯,勿放過’的冷酷。有的只是一個女人面對心愛之人時的真情流露。
“我現(xiàn)在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是誰殺了我明臺。你知道我大姐她有多在乎明臺,你知道我這個弟弟對我們家來有多么的重要?!?p> 明樓此時的內(nèi)心就如同他所說的一樣,雖然他有多重身份,多重偽裝,但有一點是真的不能再真的。那就是他對自己這個沒有血緣的弟弟疼愛,那是他如同自己身體一部分的兄弟之情。他現(xiàn)在可以還坐在76號辦公室里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克制了。
“可是我的呢?我呢?當年要不是你大姐,我們早就在一起了,現(xiàn)在又是為了你大姐,為了那個撿回來的明臺,死的是明臺,又不是你大姐,她既然這么喜歡明臺那她怎么不跟著明臺一起去死。。?!?p> ‘啪’
又是一個耳光硬生生的打在了汪曼春的臉上,打在了她這剛剛養(yǎng)好傷的臉上,更是打在了她的心上。明樓的怒火已不止是因為明臺的死,更是因為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侮辱他大姐。
“好!好!好!這是你自己選的,連你都不在乎我,那我還堅持什么,我還在在乎什么。明樓,我今天付出的早晚要從你身上找回來。你的人也好,你的這個位子也好,我汪曼春從來都是有仇必報,你是知道的。”
汪曼春硬生生將自己的眼淚給忍了回去,還是自己叔叔說的對,只有權(quán)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了權(quán)力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是搶也能搶回來。當然,也包括這個男人。她會讓這個男人跪在地上求她給他機會的。
侍立在辦公室門外的明誠看著汪曼春怒火中燒的摔門而出,他就知道里面的兩人一定是談崩了。他作為明樓的副官也作為明樓的管家立刻沖進明樓的辦公室說面帶凝重的說道:“不是說好要利用汪曼春的嗎?搞成現(xiàn)在這樣還怎么利用她?”
當初明樓與明誠有過計劃,那就是利用汪曼春對明樓的癡迷來借機利用這個女人在76當中拿到實權(quán)?,F(xiàn)在的情況明誠作為旁觀者是很清楚,這事‘搞砸了’。
“汪曼春她居然敢詛咒大姐?!泵鳂堑倪@一句話就讓明誠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這事要是換在他身上,他也這么做。在他們明家‘三兄弟’心里,誰敢侮辱明鏡,他們都是完全不能忍。
“明臺那天要坐的飛機上面還有老板與毒蝎,會不會?”明誠已經(jīng)查清楚明臺出事的那天所有的相關(guān)人員,那個撞死他的人也死在了飛機上可以說是被殺人滅口。但是到底是誰下的命令對明臺這個‘無關(guān)緊要’之人下手,他現(xiàn)在還是沒有頭緒。
“重慶方面沒有道理在這個時候動我們,就算是殺雞儆猴也不應(yīng)該是明臺。這件事查不出一個結(jié)果,我們都沒有辦法向大姐交待。而且明臺絕不能白死,一定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p> 明樓現(xiàn)在完全沒有心情去理會汪曼春這個一心跟著日本人的漢奸,他現(xiàn)在陷入了一個極度復(fù)雜的思維陷阱里。因為以他這樣的王牌特工,是絕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意外’。
“毒蝎已經(jīng)代老板向我們發(fā)出哀悼,他說此事和他們絕沒有任何關(guān)系?!泵髡\口中的老板就是軍統(tǒng)的戴笠,他與明樓都是軍統(tǒng)上海站的人,明樓就是上海站的實際負責人。
“那他的意思就是這事是日本人做的?76號?當我是傻子嗎?76號的所有出勤記錄以為我查不到嗎?”作為76號實際負責人的明樓當然已經(jīng)把76號里外里都查了一遍,他已經(jīng)確定這事不是76號的人做的。
“特高課我們現(xiàn)在還查不到,這事原本也應(yīng)該找汪曼春去查的。現(xiàn)在嘛,算了,我再想想其他辦法。海軍俱樂部的那些人里面可能會有一些消息。”明誠在日本人圈子里已經(jīng)混出了相當?shù)娜嗣},而且南田洋子也有意暗中拉攏他,將他作為‘眼睛’用來監(jiān)視明樓。日本人從來就不會真正相信外人,從明樓坐在76號這頭把交椅開始,對他的監(jiān)視和對其身邊人的策反就沒有停過。
“那位大少爺是不是最近會去海軍俱樂部?”明樓的話讓明誠明白,他是要從近衛(wèi)家那個紈绔弟子身上下手。他們現(xiàn)在的確需要一個在日本人里有影響的人來作為情報的突破口。
“等明臺的頭七過了后,我就去海軍俱樂部里接近那個家伙。以對方的性子,一定會去那里找樂子的?!焙\娋銟凡繉τ谠谏虾H毡拘9賯儊碚f是最好的尋樂的地方,能持有俱樂部的會員卡更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汪曼春那邊我會重新維護著關(guān)系的,只要她還有利用價值?!泵鳂敲艘话炎约旱哪?,讓自己冷靜下來。
“大哥,你對她真的沒有一點感情了嗎?你可要。。?!泵髡\從小就跟著明樓身邊,他是很清楚當年明樓與汪曼春是自由戀愛,互相喜歡的。
“無論當年怎么樣,只要她投靠日本人,就是我們的敵人。而且,是死敵?!泵鳂窃诨厣虾:笤俣瓤吹酵袈簳r就知道自己與對方更無可能。那個女人已經(jīng)為了上位而變得扭曲和瘋狂,在她的眼里看到的都是貪婪。
“閣下,東西都送到明家了。不過,不過。。?!睖\井近酒晚上從明家回來向陳天復(fù)命。
“說吧,不過怎么樣了?你不會連明家的門都沒進吧?!标愄斓故且琅f無所謂的問道。
“那位明家大小姐把我送去的東西都推在門口,一把火給燒了。她已經(jīng)羞辱了我們近衛(wèi)家,卑下覺得應(yīng)該。。。。”從淺井近酒一進門時,陳天就知道對方已經(jīng)動了殺心了,這也是符合明鏡的性格的事。
“閉嘴,近衛(wèi)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做主。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下去吧?!标愄齑笫忠粨]直接呵斥了還想要上前進言的淺井近酒。
面對身如巨能一般的陳天,淺井近酒無論是身份上還是身體上都是敢怒不敢言。他雖然背后有著家主的支持,但在明面上他仍然僅僅只是一個家奴而已。所以他最后只能伏低身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76號的情報長處長汪曼春在房外候著,她想請見大佐閣下?!?p> “讓她進來吧,你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的?!?p> “卑下明白,家里的女仆已經(jīng)都為閣下準備好了,一切都沒有問題?!?p> “一切都按規(guī)矩辦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