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目光閃爍,望了望黑金絲。
“呵呵,不說話也成。那好,我就要姐姐看看妹妹的本事,免得姐姐以為妹妹在這兒只是徒夸海口?!狈垡屡游罩笆?,口中喃喃低語,只見那匕首迅速升至半空,帶起一溜銀光。
銀光越旋越急,越轉(zhuǎn)越密,瞬間就將鐵牛嚴嚴實實包裹在銀色光幕里。黑金絲最為警醒,剛才硬撐著挨了斬情絲那一下偷襲,反而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有幾根黑絲已經(jīng)可以自如活動。它與黑衣女子心意相通,主子的想法早已清楚。銀光乍起時那幾根擺脫束縛的黑絲借助銀光成功逆轉(zhuǎn),早早獲得自由。黑金絲不敢懈怠,迅速瞬移至主子身邊。
有小黑助力,黑衣女子頓時覺得從掌心傳來一股涼意,這涼意奇異地鉆入自己手掌,順著奇經(jīng)八脈在體內(nèi)游動。剛才因為被粉衣女子偷襲引起的不適逐漸減輕,渾身上下頓感清涼愜意。
正當(dāng)黑衣女子暗暗驚奇時,突覺右手的吸力如潮水般褪去,瞬間即可行動如常。她心中一動,攤開掌心,小黑正好好地趴在手上。
“乖乖你沒事吧?”黑衣女子驚喜交集,看向粉衣女子的眼中有了幾分貨真價實的興奮。
怎知粉衣女子并沒有剛才的談笑風(fēng)生,她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呵呵呵——”這回該輪到黑衣女子翻身做主了,她一揚手,小黑迅速消失。隨即不無諷刺道:“剛才讓你把我姐姐姐姐叫了半天,我還真以為你性子改了。卻忘了一個常識:這天底下誰不知道你雪媚娘向來是說一套做一套,翻臉不認人的?!?p> “哼,我還不是為了救你才落的這個下場,什么翻臉不認人?說的明明是你!”雪媚娘矢口否認。
“你都把你的真實想法告訴了我,而且也做了出來,為什么就不能承認呢?”黑衣女子揚眉吐氣道:“剛剛我說了,我還當(dāng)真以為你改了性子,用斬情絲來救我和小黑,看現(xiàn)在這架勢,你恐怕是想直接攻擊那個小娃吧?”
“哪里?我明明是直接來救你們的,沒想到把我自己搭上去了?!毖┟哪锫曇袈牪粊斫箲],猶如平日里的拉家常。
“如果你剛才不是預(yù)先對我說了這么一番話,我一定會被你的行為感動,而且相信你的。”黑衣女子搖頭道:“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是直接想攻擊那個小娃,畢竟那也是我來此目的,你以為我們黑心姥姥對這小娃志在必得,把那小娃拿捏在手里,就足以威脅到我,逼著我說出你想知道的答案。這一點不難猜到,對于我和小黑的生死,你根本就沒往心上放。我說的可對?”
雪媚娘微微側(cè)頭??此茦O為尋常的動作,偏偏她做起來就有著無限風(fēng)情,令人心神動搖。
“其實,這個小娃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只不過是有高人給他下了一層禁制。誰要是出手攻擊,反而會被相同的力量反彈回來。剛才我和小黑的情景你也看到了??上阒活欀约翰豢筛嫒说哪康模瑳]動腦子好好想一想,要不然也不會有現(xiàn)在的下場。否則以我三人之力合力去拆解,未必不見得會輸。而且,小黑在獲得自由后第一時間就來護主,唯恐你再次傷害我,可見幾年相識的情誼,真的還不如一只小蟲懂得報恩。”黑衣女子話未說完,馬上消失不見,只留下雪媚娘還在原地咬牙苦苦支撐。
“你說咱兩個的事,為啥要讓外人來決定呢?”光華閃爍的罩子內(nèi),母麒麟早沒有了剛才的撒嬌作態(tài),不滿嘀咕道:“況且他雖然名義上是咱們的主人,又不是創(chuàng)造出我的人,我干嘛要聽他的話?讓他牽著鼻子走?”
“你說那個黑衣人呀?那是我原來主人的師弟,在仙界也算是一檔角色,給咱們當(dāng)主人也不算太委屈?!惫梓胍灿行┆q豫:“我原來做魂獸時就是看我們主子臉色行事,沒想到做了麒麟還要受主子管轄,你說我什么時候才能實現(xiàn)天下第一的雄心壯志?我看就是遙遙無期!”
“要不這樣吧,還是你來為主,平時以你的形象出現(xiàn),可是總不能把我一輩子都關(guān)在這殼子里吧?那真是生不如死!這樣活著有什么意思?這樣吧,如果將來你和別人打斗,需要施展噴水法術(shù),到那時那就讓我出現(xiàn)一會兒,好不好?”母麒麟說到這里,口氣已近乎撒嬌。
公麒麟的心腸不免軟了一軟,遲疑道:“戰(zhàn)場上可不是鬧著玩的,稍微一不注意就可能反勝為敗,換你出來也不是不行,就怕你出來以后一激動或者只顧著賣萌撒嬌,那才把咱們真就連累了,我被你就害慘啦!”
母麒麟猶豫一下,又猶豫一下,似乎看到含情脈脈的自己正對著威風(fēng)凜凜的獬豸撒嬌。
“你們還沒有想好嗎?我要放你們出去見新主人了,讓他來主宰你們以后的命運。我就數(shù)十下,過期不候。你們自己決定?!惫庹掷镉猪懫鹆寺曇簟?p> “要不這樣吧,以后我需要施展噴水法術(shù),你可以來替換我,但是不能說出聲。更不能和對方說話,而且一定要聽我的指令。能做到這些我就同意你的建議?!?p> “那好,我也有一個條件,你要能做到,我就同意你的想法?!蹦各梓肷钋榭羁畹溃骸皩砟愦蜈A獬豸那一天,一定要放我出去見見他。我一定要親口告訴他,告訴他我有多么飽受相思之苦。”
公麒麟身上起了一層鱗皮疙瘩,可聽光罩已經(jīng)數(shù)到了數(shù)字九,急忙大喊一聲道:“我們決定好了!”
第十聲終于沒有喊出來,光罩沉穩(wěn)道:“落子無悔?!?p> 公麒麟和母麒麟對視一眼,均點頭道:“成交!”
清風(fēng)徐徐吹過,將漂浮在天上的厚重云層朵吹淡吹薄,白鹿緩緩收回目光,笑問玄鶴:“師兄以為意下如何?”
玄鶴搖頭嘆息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師尊此次命咱們二人出行,也隱隱包含讓我提點與你的意思。雖說師弟出關(guān)不久,可整日只在山莊那么大點的地方打轉(zhuǎn),又能有何益處?所見所聞最多只在山下鎮(zhèn)子內(nèi)外,不如跟著師兄到處走一走,對修行不無裨益?!?p> “謹遵師尊教誨,還望師兄不吝提點?!毙Q真心實意道:“師弟平日為人魯莽,以前多有得罪之處,師兄萬萬不要往心里去才好?!?p> “我要真計較那些末枝細節(jié),斷然不會將魂獸轉(zhuǎn)贈于你。那乃是我本命元神所化,我豈能不知其中利害關(guān)系?”白鹿頷首道:“雖然它現(xiàn)在臣服于你,師弟也不要驕縱了這個孽障。免得無法無天,將來徒留禍害!”
“師弟倒覺得魂獸本質(zhì)并不壞,只因為常跟著少莊主去山外游玩,故而說話行事沾染了幾分他的習(xí)氣。假以時日,只要耐心調(diào)教,總會糾正過來。”玄鶴雖然脾氣稍顯火爆,向來事理分明:“今日要不是魂獸路見不平,也不會有這場干戈?!?p> 白鹿默然無語,淡定道:“你那寶貝出關(guān)了?!?p> 玄鶴驚訝抬頭,果然見到原先將場地中央罩得嚴嚴實實的光球已然不見蹤影,一頭毛色潔凈,形似獬豸的小獸正站在原地。
“這是個什么——怪物?”玄鶴失聲道:“原先的火麒麟呢?”
“主子,我是火麒麟,火麒麟是我,你找誰呢?”麒麟討好的湊上來,用透明如水晶,純凈似琉璃的皮毛蹭了蹭玄鶴的道袍。
“你是——”玄鶴還在目瞪口呆,概因從未見過如此外形的麒麟。
“你就是火麒麟進化后的麒麟?”
麒麟不敢怠慢,對著原主子恭敬道:“正是小的無疑?!?p> “剛才你在修煉,我和師弟都怕干擾到你,所以有個問題一直未曾相問?!?p> “您盡管問,隨便問,想問就問,小的一定據(jù)實相告,知無不答。”麒麟沒說兩句又了恢復(fù)原來憊懶神氣。
白鹿微皺眉頭,不著痕跡的瞅了一眼旁邊的鶴嘴鋤,悠悠道:“遇見獬豸之前,一直是你背著那孩子在領(lǐng)路??尚兄链颂幫簧児?,電光石火之間,孩子不見了蹤影。所以我替師弟問你一問,可是你將那孩子送回原處?”
“呀!你說他呀!”麒麟懊惱道:“剛才看見那金毛怪物,我腿都軟了,不,不光是腿,我全身都酥了,比牛皮酥糖還酥軟的那種。然后就是渾身都疼,腦子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往出涌,疼得我都要受不了啦!等我清醒有意識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禁了言,喊都喊不出來,再然后的然后,你們大家都看見了。如果那孩子還在我身上,恐怕不用我說,你們都把他抱下來了,現(xiàn)在倒好,一齊來問我?難道我把他還能藏起來嗎?”
“不好!”白鹿馬上不見蹤影。
玄鶴和麒麟對視一眼,也一起消失。
太白山下,青石路邊,就在剛才遇見獬豸的地方,白鹿還在到處尋找,可此時此處,早已是空空如也。
“師兄,我們來晚了!”玄鶴懊惱道:“當(dāng)時事起突然,而那獬豸實力太過強悍,一時之間竟是來不及再有任何反應(yīng),以至于......”
“獬豸不吃——”麒麟用爪子摸了摸后腦勺,懊惱道:“都怪我呀!”
“獬豸乃祥瑞之獸,怎會濫殺無辜?”白鹿面露不悅:“孽障休要口出胡言!”
“可以問問定靈針,它應(yīng)該能記住那個孩子的氣味。定靈針在緊要關(guān)頭才能變化成珠子,比如我升級進化時給我?guī)蛡€忙助個力的,記憶味道是它的拿手好戲。是生是死,一問便知?!摈梓胗峙牧伺哪X袋,自言自語道:“你這腦瓜子可總算開了竅!兄弟,你算是熬出來了!”

秦嶺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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