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異度空間
周演好像聽見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聲音,那就接受神之試煉吧,旋及眼前一黑,人暈了過去。
當周演醒來之時,卻來到了一個無法形容的新空間,之前的一切已消失不見。這樣一個地方,是真正的死境,還是已經靈魂升天?
周演特意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手上的鮮血沁了出來,這是真實的,也是絕對神秘的世外空間。
他向前望去,一片難以形容的廣闊天地。在藍色蒼穹之下,籠罩著一片巨大的峰林,琪花瑤草,陡崖凌空,景象萬千,峰回路轉,步移景變。中間還有道神秘的巨石之陣,他穿過這一塊塊巨石,然后從一座山峰走向另一座山峰,直到來到一處斷崖之處。
這處斷崖之下,萬丈深淵,深不見底,不生即死,正好他人生所經歷過的險境一樣,沒有退路。但此刻他無所畏懼。雖然這是一片神秘的新空間,但并不能改變他身體的狀況。他能感覺到身體中的毒素像蟲子一樣,正在一步一步侵蝕著自己的身體。然后像他在之前的路途上一樣吐出黑血。
他走向斷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助跑,奮力一躍,整個生命就像在那一刻燃燒了起來。猶如一支離弦之箭,穿越了這整個天空。他的右腳觸碰到對岸的巖石,可這巖石卻像渣土一樣粉碎,他的右手立刻抓到了崖邊的一處巖石。他奮力想向上攀爬,可一只單手又怎么能夠支撐整個身體,左手的鐵臂也發(fā)不上力。右手攀住的巖石又在瞬間斷裂,無法避免地自由落體了,可是在半空之中,他的雙腳又實實地踩在了一個平臺之上。
似乎有一個聲音回蕩在空中,“你的勇氣拯救了你,我在你的內心沒有感受到恐懼,繼續(xù)往前吧?!?p> 此時,在斷崖之上赫然間開了一道門,他又走進了一個新的空間,之前的景象全部消失不見。這果然是一個神秘之境,一個可以達到生命終極之境的地方,這讓他深受鼓舞。
可當這片新的空間出現(xiàn)在他眼前之時,他笑不出來。
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座火山,一座正在噴發(fā)中的火山。
此刻的他腳底正踩在熾熱的火山石之上,只感覺整個身體都要被燃燒起來?;鹕娇诘膸r漿仍在噴發(fā),整個空氣中的溫度也已經高達五六十度,渾身的皮膚像緊貼著木炭一樣被炙烤著,汗水像雨滴一樣流了下來。
既然只有一個選擇,那就越過它,一往無前。
可這火山的路在何處呢,沒有路,自己腳下經過的就是路。
他化身為一只奔騰著的羚羊,從一塊火山石跳到另一塊火山石上。然而隨著巖漿逐漸覆蓋山腳的大部分區(qū)域,終于有一道寬約三米的的巖漿河攔住了他。怎么辦,遲疑一刻,就要被巖漿逐漸吞噬。
可周演沒有任何猶豫,歷經千辛萬苦來到此處,這些烈焰,哪怕再來一次烈火焚身,他又有何懼。他先一腳踏進了巖漿河中未被淹沒的石塊上,然后再一腳踏入巖漿河。
進入巖漿中的腳瞬間被巖漿包裹,整個血肉都幾乎完全碳化,最后在腳部形成了一層厚厚的巖石包裹。
但卻是猛烈的沖擊,越是感覺不到疼痛,這樣的病體殘軀,似乎不值得他珍惜。他的另一只腳也踏入巖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穿過一道道巖漿河的堵截,直到噴發(fā)的火山已經在他的身后。
他踩到了一塊平地之上,這里不再被火山巖漿所覆蓋,可是整個雙腳已經完全被碳化,像兩根堅硬的石柱。這時劇痛從腿部襲來,越來越清晰,他不想停下,只是用拐杖敲打掉自己腳上過于厚重的石塊,減少繼續(xù)行走的負擔。
一片新的空間出現(xiàn)在眼前,是一處冰天雪地,漫天的雪花飛舞,不見任何生機。在他前方的路上,分別立著無數(shù)被冰凍成雕塑一樣的人。這條道路上曾經有無數(shù)像周演一樣試圖發(fā)起挑戰(zhàn)之人,他都成為了這個冰雪琉璃世界的景致,帶著死亡的美。
周演繼續(xù)往前走,腳下沒有知覺的雙腳卻好像幫了忙。一道近五里寬的冰河擋在他的面前,冰河之下同樣有無數(shù)具浮尸,面容有些安詳,有些猙獰。
他再次毫不猶豫地踏入了冰河,而這道冰河卻并未完全封凍。剛走到數(shù)十步,周演一腳踩空,掉入了冰水之中,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這條冰河如此難以通過。
他在冰河之中奮力掙扎著,一旦在冰水中呆的時間太長,他就會很快被凍死??僧斔貌蝗菀着郎弦粔K厚一點的冰面,他不能一刻喘息,因為身體的溫度會快速下降,直至成為冰塊。
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選擇將自己的身子匍匐而下,貼著冰面爬行??娠@然主宰這一切的神不會讓他輕易通過,又是一處薄冰,他再次掉進了水里。
冰水已經濕透了他的全身,正快速奪走他身體的溫度。他只能憑借一種本能的意志,讓自己再度浮上冰面。這時的周演明白,在冰面上任何的拖延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他脫去了全身濕透的衣服,露出了寫滿坎坷過往的身體。他再次撲上冰面,奮力用腿蹬踏身后的冰塊借力,像企鵝一樣滑行。這次滑行讓他逐漸逼近了對岸,可在離岸邊還有五百米左右的時候,他再次掉入了冰河之中。
寒冷已刺入骨髓,整個肢體已經變得逐漸僵硬,甚至全身的知覺都已經在慢慢失去,可他還沒有渡過這道冰河。
不能就這樣僵死,不能就這樣僵死在這里,他心里反復在念叨這一句,然后先是以頭搶冰,磕出了一個個創(chuàng)口。強行制造的疼痛感才讓他全身的血液活躍了一些,讓他的神智也清晰了一些。
暫時恢復了一些行動力,繼續(xù)在冰水里掙扎,可是這不足以讓他擁有足夠的力氣爬上冰面。
行動力隨著全身失溫嚴重,變得越來越微弱,怎么辦,怎么辦,生死一線,千鈞一發(fā)!
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塊碎冰,發(fā)抖著的右手慢慢靠近冰塊,冰塊的一角極為鋒利,他將冰塊刺入了自己的大腿之中。痛感讓身體有了反應,再次刺入,鮮血染紅了河水,卻煥發(fā)了生命的原力,他發(fā)力,再次發(fā)力,終于身體再次爬到了冰面之上。
來到冰面之上,他重復將最后的一絲氣力向后瞪踏,借力讓自己的身體再次向前滑行起來,直到靠近了岸邊。他已沒有站起來的力氣,雙手一點點向前夠,夠到了一棵岸邊的小樹,就這樣他勝利地來到了對岸。
足足兩個時辰,一道五里寬的冰河終于被他甩到了身后。當他再次向前爬行了不到二十米之時,整個冰雪空間又立馬消失不見。是一處怎樣的新空間,留給這樣一個已經殘缺不堪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