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仔細(xì)地看著夏末的表情變化,手指輕輕掀開夏末的劉海,在布上輕滑,“真想看看你此時的眼神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你說你長大了以后,得多好玩,我都不舍得殺了那~”
“你,找死??!”夏末猛地抬起腿踹向自己終于確定的方向。
那人快速閃過,白衣上繡著的羽毛隨著衣袂飄悅,卻還是擦碰上了夏末的鞋底染了些灰。那人雖未受傷蹙了眉。
夏末像是看到一般,挑了眉,嘴角提起說“不好意思,我這人一貫這樣,沒規(guī)矩?!?p> 那人隨意拍了拍腿上的衣服,展開扇子說“沒關(guān)系,對于一些幼稚沒腦子的蠢貨,我一向擔(dān)待。”
夏末點了點頭,“怪不得我總覺得你這人有病,總愛做些無甚意義的事情,現(xiàn)在知道你還總愛跟些幼稚沒腦子的玩耍,用不用我叫府上的大夫幫你看看,不過就怕你的病沒救了,哎呀~可惜了~”
那人手背后說“不可惜,”
“我還沒說完!先生說了,不要打斷別人說話?!?p> 那人嗤笑一聲,“先生?”
夏末突然想起了與木簡清在茶樓前的對話,又想知道那人見自己丟了,那張總是波瀾不驚的臉上會不會也有點驚慌的表情。
鏗鏗鏗!扇子敲擊著柱子發(fā)出略微沉悶的聲音。
“你走神了?!?p> 夏末厭煩地說“關(guān)你屁事!”
“你要我留在這里,說這話又走神想別人。小家伙,這可不太好!”
夏末不明白自己怎么平白想起那家伙,“老子樂意!誰想你留在這里!趕緊滾!你再不逃,等到我先生找來了,你就死定了!”
“你這先生這么神通廣大啊~”那人好奇這家伙想讓自己留下來,好套點話,怎么走了個神,就厭煩了不想跟自己說話了?
“可不是。”夏末這么說著,臉上卻沒有絲毫驕傲的表情。
“你莫不是喜歡你那先生?”
“我呸!說什么那你,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惡心!滾!”
“哦,那真是可惜。”
“可惜個屁!滾滾滾!!”
“那好吧,那就來玩?zhèn)€游戲吧!”
“什么?”
“若是你那先生查出來你們發(fā)現(xiàn)的事,我就放了他們兩個。如果他們兩個能回去,那就讓他們兩個作為獎賞,看你先生什么時候能找到你嘍~”那人的笑聲又再次明顯起來。
我嚓?。。?!整了半天,走了個神,說出木簡清,把他們兩個放了?。?!夏末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楚南就罷了!誰要救蕭珺寧?。?!
算了?。∷懔?!三個活兩個,也算勉強,沒準(zhǔn)自己能等到人來救。
那人還笑著說,“當(dāng)然,他們兩個要蒙著眼靠自己回去,而我們會在放了他們兩個之后全部撤離這里?!?p> 那若是他們倆個花上個幾天,自己就要活活被餓死在這里??!你大爺?shù)模?!楚南是個路癡?。?!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我命休矣!難道還要指望蕭珺寧嗎?!
“你最好別讓我活著看到你!你一定會死!不然”夏末咬牙切齒道。
“你會愛上我的~哈哈哈!”那人沒等夏末說完,就自己接上了話,說完就消失,沒了蹤影。
屋內(nèi)的夏末想要瘋。屋子上面的那人卻看著周邊,小家伙,你可得活下來,我還等著你愛上我那~
太陽升起在空中,照亮周圍,破落的小屋坐落在郁郁蔥蔥的山上,若不是因為那一抹白得耀眼,根本不會被注意。
扇舞坊。
木簡清看著婳祎的尸體被取下來,放到地上。
木簡清的目光從婳祎被吊著的樣子,仔細(xì)到她的著裝,脖子上的吊痕,倒在一旁的凳子,屋里的陳設(shè)。一點一點,慢慢的看在眼里。
“木先生?!蹦竞喦寤仡^。
捕頭楊綱準(zhǔn)備將尸體帶回府衙,婳祎的房間,下人死的地方,包括三人失蹤的廂房都已經(jīng)看過了,他打算回去向大人稟報情況。木簡清因為手持軍侯令,勢必要向他打一聲招呼。
“楊捕頭?!?p> “我們已經(jīng)看的差不多了,人也問完了,我打算向大人稟報一下這里的情況,也好趕上大人下朝,問一問其他安排?!睏畈额^拱手做完禮,又將手壓在刀上說道。
木簡清看了那壓在刀上的手,點點頭,“請便,在下還需在這里看看。”
玉流霞平日這個時候,早已經(jīng)該休息,可是這回木簡清帶了軍侯令,不能只將先生等閑看待,玉流霞只好忍著涌起困意作陪。
轉(zhuǎn)到后院,那幾個下人死的地方,地上的血滲進(jìn)土壤,還能分辨出當(dāng)時的情形。應(yīng)該是一刀即中一人,另一人受了傷,血滴方向指向著前堂,應(yīng)該是想跑向人多的地方,可是也沒能逃脫。
“坊主失去了婳祎姑娘,好像看起來絲毫不傷心?”
玉流霞看著木簡清莞爾笑笑說,“我這等漂泊之人,早就明白人命如草芥的道理,今日死,明日死的有什么區(qū)別?遇到這種禍?zhǔn)?,她和這兩個下人都是命。一個長得好跳得好的姑娘這扇舞坊不缺,在捧一個便是,我還不如擔(dān)心扇舞坊以后的生意。”
木簡清轉(zhuǎn)過身說“坊主說話真是敞亮?!?p> 玉流霞又說“這些,先生比我更明白?!?p> 木簡清拂過后院的雜亂的長草,“不過鮮少有坊主這樣說話的?!?p> “奴家覺得先生不會想聽那些話的,不如說的真一些,先生也好盡快判斷這扇舞坊中的情勢。”
木簡清停留著說,“是在下叨擾,不過坊主還是別休息的太快,大理寺卿應(yīng)該快回到大理寺,安排人再走一趟了。”
玉流霞看著木簡清,慢慢停身頓了下身子行禮,“得罪之處,請您海涵。奴家送您。”
木簡清看著玉流霞,覺得她能堅持完成這客套的禮儀,實屬不易。不知是哪位書生得罪了位這樣的美嬌娘,惹來如此大的脾性。
木簡清去了茶樓下的餛飩攤子吃早飯,打算坐在這里看大理寺如何安排,負(fù)責(zé)查案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