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珺寧忽然想起在茶樓里聽的故事,關(guān)于有錢老爺看上農(nóng)家女,棒打鴛鴦后以手段凌虐自己的小妾,小妾跟人私奔的。
蕭珺寧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說了一聲,“老掉牙的故事!”現(xiàn)下卻想起那說書的描繪那老爺將小妾鎖在屋里,用器具凌虐小妾的字句。
不得不說,現(xiàn)在楚南的樣子就像那場景,不,比那場景更有沖擊力!
楚南那天晚上穿了一身圓領(lǐng)的米白色長袍,眼下楚南眼上的黑布襯的,白的越白,黑的越黑,本來收拾好的頭發(fā),被勾出錯亂凌亂的絲發(fā),雙手被捆在背后,衣服上臟亂的黑痕,跪伏在蕭珺寧面前,慢慢的用嘴為他提起眼前的黑布。
忽然蕭珺寧耳邊傳來,楚南喘著氣的聲音,“能看到了嗎?”
蕭珺寧下意識回答,“能了?!?p> “你看到了什么?”
蕭珺寧意識回籠,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然對著楚南發(fā)楞了半天,頓時咳嗽了兩聲。
“你怎么了?”
“沒。我給你將布弄開吧?!?p> 大理寺。
“莊廷深?!?p> “張俊。”
“曾伊凡。”
三人簡短的介紹自己,作揖行禮。
大理寺卿走下臺案,說“綁匪,要求由木先生查清被他們?nèi)税l(fā)現(xiàn)的事,現(xiàn)在開始你們要和木先生一起查案,必要時,聽從木先生調(diào)派。”
張俊對有人能負(fù)責(zé)這件事,感覺松了一口氣,卻也是他們?nèi)死锩孀羁b密周全的,“大人,木先生畢竟不是朝廷中人,恐怕有些命令,下面難以服從?!?p> 大理寺卿與張俊共事有些年頭,明白他的意思,拿起桌上由宋閣老蓋章的折子遞給張俊,交代“全憑此辦事?!?p> 張俊看了折子,心下了然,況且折子上特意提到了軍侯令,也算為辦案再添助力。
莊廷深煩死了這種亂七八糟一會你來管,一會兒我來管的事情,面上不顯,心里已經(jīng)煩躁的要死,掃了兩眼折子,給了曾伊凡。
“你們?nèi)烁鞠壬崂戆盖榘桑 ?p> 木簡清喝完茶,放下起身,與三人走了出去。
“不知幾位,查的怎么樣了?”
張俊沉穩(wěn)干練,總結(jié),“扇舞坊的人與京兆尹那里的兩份口供一致?;ハ嘧髯C,未曾注意殿下三人的行蹤,除了通過那幾具死尸能估算距離殿下三人不見的真正時間,只有一個晚間送過食物的下人。仵作驗尸的陳述,還未呈上。不過先生應(yīng)該知道,倆個下人死于刀下,只有那舞女是自縊?!?p> 莊廷深雖然心里不耐煩,但是也是明白自己的職責(zé),坦然說,“走訪扇舞坊周圍,那晚瀲滟湖前的一條街,馬車,運送貨物很多,無法查明。另一邊的湖邊有馬車走過的痕跡,繞道最熱鬧的前庭大街,不知方向?!?p> 曾伊文翻著本子說,“一個攤子老板說看見湖里有東西,確切不清楚,其他的攤販也沒注意什么異樣?!?p> 不得不說,有些人總是選擇在這種人跡雜亂的地方脫離行蹤,是絕好的。
木簡清拿出信,“不必拘束,都坐吧。有人射飛鏢與侯府門上,說要保他三人,令我查清三人失蹤的原因。”
張俊接過來,字跡除了足以辨認(rèn),并沒有可查之處?!跋壬麄冏邌??”
木簡清坦誠到,“要,但是查蹤跡也不能停止?!?p> 莊廷深將腰上的刀放在桌上,哐當(dāng)一聲,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先生,這兩件事現(xiàn)在都毫無頭緒,人手并不夠用?!?p> 木簡清收回目光,“我知道,分開查,查到對方有用的消息,遞給對方?!?p> 莊廷深更擅長追蹤,便自己說“那屬下便自己請纓查殿下三人的蹤跡。”
木簡清想了想說,“京兆尹的人就繼續(xù)跟著你查,張俊和刑部的人跟著我查。這位曾寺正打算查什么?”
曾伊凡不知道怎么突然目光就集中到自己身上了,看幾個人都在等他,就說“屬下跟著先生去查案吧?!?p> 莊廷深看著曾伊凡,沒想到這家伙還挺會抱大腿!
這可是冤枉曾伊凡了,曾伊凡只是覺得之前自己是府事,一直做復(fù)案的,少說也看過各地數(shù)不勝數(shù)的卷宗,對查案的作用應(yīng)該大一些,查蹤跡這件事他實在是知之甚少。
莊廷深走了,只剩下三人。
木簡清說,“現(xiàn)在我們不知道時間,即便是知道扇舞坊那邊晚間的人太多,也無法確定發(fā)生什么事,那該從哪里入手好哪?”
張俊想了想說,“不如先查扇舞坊中的舞女?!?p> 木簡清看著張俊。
“現(xiàn)在并不能確定扇舞坊眾人是否與人勾結(jié),向我們刻意隱瞞,而那舞女又是自縊,屬下覺得這是個突破口?!?p> 木簡清閃過那日看到的景象,“那舞女并非自縊,她是被人直接用布拉上房梁窒息而死,應(yīng)該是她站起身,背對屏風(fēng)的時候。”
張俊看向木簡清,眼中有些疑惑。
木簡清解釋“那日我進(jìn)入房間,凳子不是向后倒,而是正向前,正常人上吊會向后蹬板凳。我以為,那板凳是她被吊起時踢到,轉(zhuǎn)了半圈,才導(dǎo)致圓凳面正向前。而柱子上也有一點灰跡,可能有人以此借力,所以我判斷她是被殺,不是自縊。”
曾伊文說“舞女是自己坊中的,若是扇舞坊中人,斷然不需要這么做,拿著賣身契威脅就好了。而且據(jù)說他們那天是為了婳祎姑娘的表演,她表演完了就走,殺她作甚?”
木簡清看了看曾伊文,想了想“可能是人,保護(hù)那個他們?nèi)嗽诜恢幸娺^的人,不讓婳祎姑娘說出來?!?p> 張俊伸出手說,“就算是這樣,屬下認(rèn)為,還是需要搜集更多的線索,扇舞坊的人還在內(nèi)看著,走訪當(dāng)天能找到的所有客人,肯定有人注意到他們?!?p> 木簡清點頭,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線索,一味的分析還是需要大量的調(diào)查線索輔助,木簡清覺得自己有些心急了,但還是說了一句,“一般的意外不會這么嚴(yán)重,不可暴露,敢動他們?nèi)?,那說明那件事非常嚴(yán)重,嚴(yán)重到可以挑戰(zhàn)皇權(quán),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