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fā)老頭擼一下長長的胡須,側(cè)過腦袋,言詞中帶有些許責備。
“慌什么?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白衣黑炭弟子,喃喃道,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覺得事關(guān)重大,挺上前一步。
“師傅,我們經(jīng)過一致商量,工錢不要了,現(xiàn)在就離開,丹藥爐全部炸了?!?p> 糟老頭一點也不慌,明天又有一批新人要送過來,這些年,來來往往,糟老頭連100個億的工錢都沒有支付成功過。
至于藥鼎,這個就更好辦了。
白衣黑炭,雙手作拳,
“白師傅保重,弟子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有柴燒。
這些日子,每天都有同門師弟慘遭不幸,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們受夠了?!?p> “對,我們也受夠了。”
白發(fā)老人身邊的兩個弟子也附議道。
“師傅,工錢就留給你老人家,重新買丹爐吧,只求你放過我們,我們只求茍活于世?!?p> 白發(fā)老人,心中略略難過,揚揚手,“也罷,都去吧。”
三個弟子如蒙大赦,屁顛屁顛跑得飛快,生怕老師傅反悔。
此般搞笑的煉藥部門,員工流動性太強,弟子每天在想怎么保住小命,這種情況下,要是還能練出什么高品質(zhì)丹藥,那才奇怪了。
舟夫子心里打出了個大大的感嘆號,此去怕是兇多吉少,雞兄第二怕就是自己了。
只是答應了糟老頭,逃似乎也逃不掉,只好硬著頭皮,先去走一遭,伺機而動。
舟夫子小心翼翼站在劍上,大寶劍穿過火紅的云層,自拔地而起的烈焰蛇口而入,兩人落在一個蒼涼的庭院。
庭院中間一百四十八口丹爐,無一幸免,全部炸成了碎片。
就連庭院的主樓,也沒了天花板,目光所及,一片焦黑。
遠處還有大火在燒,房屋坍塌,這不是煉藥區(qū),分明是廢墟。
白老頭嘆了口氣,這是第五次了,距離上一次全軍覆沒,只用了不到6個月。
舟夫子十分詫異這老家伙,煉的是什么藥,這么費爐子,這么費弟子。
白老頭瞇起眼,很快不再關(guān)心廢墟,聚精會神盯著舟夫子,咪咪笑。“不錯,不錯?!?p> 舟夫子曾經(jīng)是某大型連鎖酒樓,某一樓掌門人,服務公司期間,四年離職率為0。
這種情況,成功刺激了舟夫子,想要表現(xiàn)的欲望。
“白師傅,我有辦法,一年內(nèi)讓員工離職率下降到20%,只有穩(wěn)定的員工才能創(chuàng)造穩(wěn)定的丹藥。”
白老頭一愣,旋即一笑。
“不用?!?p> 煉藥不是真正的煉藥,對不守規(guī)矩的人,進行勞動改造,才是主要的目的。
煉丹是次要的,是白老頭無聊,鬧著玩的。
換而言之,這是一座監(jiān)獄,一座“人性化”的監(jiān)獄。
炸裂的丹爐旁,黝黑的塊頭散發(fā)刺鼻的味道,舟夫子繞著庭院轉(zhuǎn)了幾圈,嘆了口氣。
這個地方大是大,果然是寸草不生,舉目望去,毫無綠色,讓人禿廢得很。
白老頭停下腳步,扭過頭望著舟夫子,指指地面一張青銅大井,示意舟夫子下去,搬來一個新的丹藥爐上來。
研究大禿頭偷走的三味丹藥和五種化身藥,緊迫的很。
舟夫子走到青銅大井旁,打開井蓋,倒吸了一口涼氣,里面只一根繩索,深不見底,還有不明生物像眼睛的東西,飛來飛去。
“就這樣下去?”
舟夫子望白老頭一眼,白老頭二話不說,從腰間摸出一只葫蘆,葫蘆里拋出一只紫色丹藥。
這是毫無作用的丹藥,只是為了忽悠舟夫子,讓他安心下去,沒有后顧之憂。
舟夫子吞了丹藥后,果然精神抖擻,二話不說,抓起繩索,飛快的往下面滑去。
不知過了多久,風越來越烈,耳朵要被吹飛時,腳挨著了地面,踩在一只丹藥爐上。
室內(nèi)光線昏暗,隱約很多藥鼎的輪廓,粗約估計,大概有上萬只的藥鼎。
“什么人?”一個粗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是我?白老要我來取鼎?!?p> “白老,什么白老?”
“就是上面煉藥的白胡子老頭”
黑影沉默了一會,像在回憶,又像在糾結(jié),良久,黑影才說道。
“你快些,妖太快回來了?!?p> 這什么情況,舟夫子聽出了異常,這藥鼎不是白老頭的,這是別人家的藥鼎。
這黑影與白老頭有些交情,很難為情的賣了這個糟老頭這個面子,這老頭子壞得很。
舟夫子隨手扶住一鼎,“就它了?!?p> 舟夫子等待黑影把鼎搬上去,按猜測應該是這么個情況。
黑影掃視一眼藥鼎,沉默一會,有些不耐煩的說到,“你怎么還不走。”
舟夫子吃了一驚,這么重的鼎,自己怎么拿上去?
糟糕,是自己沒有提前熟悉業(yè)務,沒有精心準備,沒有考慮周全。
舟夫子起先看不清黑影,覺得他是個大漢。
隨著黑影的靠近,一股淡淡的香味飄來,粗獷的口音,香味,這是人妖?
人妖已到跟前,手中一把棒椎,猛男敲喪尸的那種棒球棒。
舟夫子詫異的看著人妖,臉色一變,小心臟突突跳個不停,這個妖怪只有一只手,手背上兩只眼睛,手心一張無眼臉皮。
眼睛一開一合,這家伙是在用眼睛說話。
“你快點,妖太要回來了?!?p> 舟夫子一下子就窘迫了,如何運回藥鼎,自己還沒想出門路,總不能雙腳勾鼎再爬上去。
只手怪若有所思,然后問道:“你是新來的?”
舟夫子點點頭,就以為只手怪馬上要幫自己出注意或者干脆做一個合格的搬運工。
但是,它只是惋惜道
“那就沒有辦法了,新手的話,一般都會成為師傅的盤中餐?!?p> “盤中餐?”
“沒錯,這里是小苦海地牢,關(guān)押著十惡不赦的重犯。他們以制鼎為生,無休無止,直到生命的終結(jié)。
青衣妖太,她老人家吃一個人,送白老頭一百個鼎。
既然白老頭沒有告訴你逃生之法,那就是說你是等價交換的物體。
說著,只手怪猙笑著,吐出一道紫色煙霧,舟夫子來不及大罵白老頭混蛋,只覺頭重腳輕,眼前一迷糊,就失去了知覺。
“徒兒,何事喧嘩?”
說是青衣妖太,她的聲音卻如嬰兒般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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