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在溫州城,那是謎一樣的存在。有人說,錢家家財萬貫,黃金滿地;有人說,錢家在朝中有高官庇佑,無人敢欺……但是,一時間還真沒人真的說清楚錢家的情況。
其實,錢家并非是常人議論的那樣,只不過是錢家不怎么和外界聯(lián)系,在本地好像也沒有很多的產(chǎn)業(yè),但是去每隔幾日總有一些人出入錢家,而且還不是本地人,這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錢家經(jīng)常出來的就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少爺,那做派,一看就是出自富貴人家,但是,因為那少爺還小,也說不出很多的話,所以大家就愈發(fā)好奇了。
錢家在城北,不在鬧市之中。錢家現(xiàn)在的老爺是錢寶臣,早年間曾經(jīng)做過京官,但是他生性散漫且憤世嫉俗,不愿與阿諛奉承之輩共事,于是就回到了溫州老家,整日里是煉丹養(yǎng)生、吟詩作賦,過得如同世外仙人一般。錢老爺只有一個妹妹,早年間嫁給了京城里的王侍郎家,但不幸的是,妹夫不到三十就過世了,錢姑奶奶沒有留下一兒半女的,在王侍郎家里也沒有依靠,于是,也就回到了溫州老家,在家里幫忙處理家事。錢姑奶奶為人中正嚴(yán)肅,錢家老爺也樂意把家事委托給她。
錢老爺?shù)恼弈耸悄暇┩跏希X家的家業(yè)大多是王氏從娘家?guī)淼?。王氏的父親王準(zhǔn),是鹽商,家里商鋪田產(chǎn)無數(shù),但是卻僅有王氏一個女兒。王準(zhǔn)看中了錢寶臣為人忠厚老實,就把獨生女兒許配給了他。百年之后,王家的產(chǎn)業(yè)就歸入了錢家,怎奈錢老爺對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意,這些產(chǎn)業(yè)由王氏和錢姑奶奶料理,至于店鋪在哪,盈利幾何,錢老爺統(tǒng)統(tǒng)不知曉。
也許是操勞過度吧,王氏五年前便已過世,僅留下了一個女兒,祖?zhèn)鞯漠a(chǎn)業(yè)也由錢姑奶奶代為掌管。
錢小姐名為錢玉蓮,今年正好是十八歲,長得是如花似玉,她身材嬌小,身段裊娜,鬢挽烏云,肌凝瑞雪,眉彎新月,玉指纖纖。錢老爺雖然不管家中瑣事,但是對這個女兒,他還是很上心的。十八歲了,正好是女兒家出閣的時候了,錢老爺最近會出門參加一些活動,或者邀請一些年輕的后輩們到家中談?wù)撛娢?,名為以文會友,其實就是挑選女婿。
錢老爺除了正妻王氏外,還有一房妾室曹姨娘,曹姨娘育有一子,名為錢玉正,今年正還是十五歲。正妻王氏的第三年,錢老爺把曹姨娘扶正了,現(xiàn)在是當(dāng)家大娘子。但是,雖然號稱是大娘子,但是家中的一應(yīng)事務(wù)都是錢姑奶奶掌管,曹氏僅有大娘子的名分,時間久了,曹氏未免心中有些不滿。
錢玉正本來是家中的庶子,本來就不受寵,家長王氏治家嚴(yán)謹(jǐn),錢中正倒也能克盡本分,不敢胡作非為。自從王氏去世后,他就以錢家大少爺自居,后來,其母扶正之后,他更是有恃無恐,在家中胡作非為,毫無溫良恭簡之性,錢姑奶奶屢次警告甚至想要懲處,但是曹氏一味地偏袒驕縱兒子,錢姑奶奶也不好過多的管束。錢父對這個兒子也是疏于管教,偶爾見到雖然也是訓(xùn)斥警告,但是卻沒有什么大的用處。
一日,錢姑奶奶去找老爺,說道,“哥哥,嫂嫂已經(jīng)去世多年,只留下玉蓮一個女兒,要給玉蓮一個好歸宿啊,這樣嫂嫂才能安心?!?p> 錢老爺說“這個呢,我也在留意著,現(xiàn)在品貌才學(xué)俱佳的孩子太少了,很少有能配得上我家玉蓮的。”
錢姑奶奶說,“哥哥,話也不要這么說,選婿要選賢,只要人品端正,為人正派,不拘什么門戶、門第的。”
錢老爺說,“這個我也知道的,我再慢慢去物色吧?!?p> 錢姑奶奶欲說還休,錢老爺說,“妹妹還想說什么,但說無妨,我們之間不用如此。”
錢姑奶奶說,“好吧,那哥哥,我再說一件事,玉正這孩子,最近越來越膽大妄為了,應(yīng)該好好管教了,如果再在親娘身邊的話,早晚這孩子會成為錢家的災(zāi)禍。妹妹認(rèn)為,當(dāng)下重要之事,就是給他請一個好師傅,交給他為人處世之道,學(xué)些圣人君子之言,去除掉渾身的戾氣?!?p> 錢老爺說,“妹妹所言正合我心,只是,好的師傅,一時間哪里去尋呢。要說最好的師傅,那自然是城外玉海學(xué)堂的玉海先生,但是,玉海學(xué)生收納弟子,首先看中的是學(xué)問人品啊,這個逆子啊,學(xué)問人品樣樣不行,這可如何是好啊?!?p> 錢姑奶奶說,“哥哥也不必?zé)n,若是哥哥想讓玉正去玉海學(xué)堂,我倒是可是試試。先夫曾與玉海先生有恩,我要是前去相求的話,或許可以?!?p> 錢老爺說,“果真如此的話,那真是太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