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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夢浮生之春回一夢

第七十七章 江湖

三夢浮生之春回一夢 辣椒辣不怕 1986 2021-05-16 09:51:29

  當(dāng)我出現(xiàn)在蕓娘面前時,她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打量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喚了聲“小白?”

  在她驚愕的眼神中,我忙不迭點(diǎn)點(diǎn)頭,又羞澀地?fù)蠐虾竽X勺,“蕓娘,能給我備一輛馬車和一個帶紗的斗笠嗎?”

  這幅丑陋的面容可不能嚇著別人。

  蕓娘眼泛淚花,心疼地摸摸我臉上縱橫的疤痕,“你這孩子受苦了。你不好好待在師門中養(yǎng)傷,這會要去何處?”

  “聯(lián)城?!甭?lián)城之南便是蘭國,我要去的地方是蘭國。

  我抬手擦擦額頭上的汗,繼續(xù)往南趕,蕓娘暫時找不到馬車只能給我備了一輛驢車趕路,好在這驢兒還算聽話。

  這山上真是越來越熱了。

  我的師傅,江湖人稱“玉手”的鬼面先生已經(jīng)仙逝了,他為了救在地牢之中被折磨得垂死的我,把一身功力都輸給了我,徹底成了奄奄一息的廢人。

  他臨死前牢牢拽住我的手,讓我發(fā)誓絕不找人尋仇才離開人世。于是我發(fā)了誓。

  可師娘那女人竟然把我趕出了師門。

  倘若師叔知道我這樣鐵定會寒了心吧,可惜他一心一意全撲在了煉藥上,為尋那世間罕見的奇花異草,早就下山游歷江湖去了。

  江湖傳言火巖山上住著兩位“起死人、肉白骨”的活神仙,若師傅或師叔真能把枉死的烏夫人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來,我倒愿意用自己的命換她一命。

  我翻了翻身子,努力找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全身麻得像被無數(shù)的蟲蟻啃噬一般,我皺起眉頭。

  畢竟比不得以前。師傅對我說,你全身的骨頭碎了七七八八,接好了以后能站起來一起已經(jīng)算不錯了。

  我連午膳都沒吃就被趕出來了。剩下的銀兩也不多,得省著用,懷里還揣著八師弟偷偷塞給我的兩張燒餅,不是不想吃,而是燒餅硬的可以做暗器了。

  我靠在馬車上,伸手揉了揉眼睛。天下如此之大,好像都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毛驢拉著我在小路上顛簸著,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林,靜悄悄的。

  一直到快要天黑才下了山。有了驢車,我也懶得住客棧了,駕著毛驢直接往通向聯(lián)城的大道趕。

  下山時我忽然憶起了我初見蒼時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那名挺直腰桿、跪在師門前求藥的刀疤男子,就是蒼。若是那時蒼就發(fā)現(xiàn)了受傷的符顏,可能結(jié)果又不大一樣吧。

  “賣茶水喲!好喝又解渴的茶水!”一陣清晰的吆喝聲傳來。我瞇著眼向前望了望,前面是家歇腳的小茶館。

  我將馬車停在茶館前,朝小二招了招手。小二堆滿了笑容立即跑了過來,“客官,需要什么?”

  我咂巴咂巴嘴巴,掃了眼過往的人群,“來壺茶,再給我準(zhǔn)備點(diǎn)干糧?!?p>  “好咧!”小二笑瞇瞇地接過我給的銀子。

  我慢慢從驢車上挪下地,然后將驢車仔細(xì)拴好在路邊。這年頭,說什么國泰民安,其實(shí)還不是一堆一堆的梁上君子和盜匪。我這么個手殘腳殘的人要走到聯(lián)城不容易,還是看好我的小毛驢比較實(shí)在。

  我搬了條凳子,靠著我的小毛驢坐了下來。

  “您的茶水和干糧?!毙《w快地端來一壺茶和一袋包好的干糧,然后手腳麻利地又幫我搬來一張桌子。于是我又心情愉快地打賞了他點(diǎn)小錢。

  我想了想,還是把懷里的燒餅?zāi)昧顺鰜?,端起茶碗灌了碗水,咬了口燒餅?p>  “客官,您請這邊坐?!辈恢朗裁磿r候又多出了幾個桌凳擺在路邊,剛才那位小二正領(lǐng)著兩個人往我身后的桌子落座。我用余光掃了眼,看身形是對年輕的男女,面容倒沒見著。

  還是快點(diǎn)把東西吃完好上路,天黑之前得找個地方休息。

  我狠狠地大口咬著,把燒餅囫圇幾下吞了下去,拿起第二張燒餅我有些發(fā)愁了。

  “這桌子凳子臟成這樣。”這是女子的聲音,有些撒嬌的意味。

  “趕路趕累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茶館,你將就一下?!边@聲音十分低沉,透著幾分冷意?!昂茫蚓?。”女子笑嘻嘻地回答。

  夫君?我僵了一下,湊到嘴邊的燒餅卻怎么也咬不下去。

  算了,這張燒餅還是以后再吃。我將燒餅放入懷里,晃悠悠地站起身來。順便瞟了眼方才說話那對男女,女子裝扮華貴,眉目間透著幾分少婦的春情,男子相貌堂堂,卻冷著張面孔,讓人不敢親近。

  我解開拴驢車的繩子,慢慢爬上了驢車,揚(yáng)起馬鞭抽了一下驢屁股,毛驢悠悠往前走,車輪軋在路上咕轆咕轆響。

  夕陽明晃晃的有些刺眼,我瞇起眼睛。

  剛才在茶館里,沒想到竟然會遇見熟人。

  我現(xiàn)在臉上疤痕交錯,不想嚇著小孩,便一直戴著斗笠遮面,所以他們沒有認(rèn)出我。

  符顏沒有什么變化,只是愈發(fā)冷淡了。我卻沒想到最后他們倆竟成了親。

  靜絲這女人我不恨她,只是極其討厭,女人能嫉妒成這樣還真是少見。

  彼時正邪一戰(zhàn)后我被她關(guān)在骯臟污濁的地牢,她常來羞辱我,“賤人,賤人……你如今不過是我牢里一個無人在意的階下囚,就算我把你折磨千遍萬遍,也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你……看著你這張狐媚子臉我就厭棄,看我劃爛你的臉,男人還喜歡你什么……”

  她就攥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刻在我臉上,時而癲狂地大笑,時而興奮地手舞足蹈。

  “我告訴你,教主以為烏夫人是你殺的,他恨透了你,哪會來尋你,莫癡心妄想了!”靜絲猙獰的面孔浮現(xiàn)在我眼前。

  也罷,不想了。

  我把毛驢向樹林里趕,然后把牽毛驢的繩子綁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上,又揀了些枝葉擋在驢車上。做完這些后,我像一堆爛泥一樣攤在馬車?yán)?,果然是人老了……做這么點(diǎn)事就累成這樣。

  我摘下頭上的斗笠后,連連打了幾個哈欠,沉沉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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