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

　　“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碧`拍了拍云柒的肩膀。“這一場雪季，我們過的比以往都要快樂。大家都還活的好好的，還在一起。還有希望和明天。這里還有我們?！?p>　　蘞平時雖然不太愛說話，他挨著云柒坐的不遠，見她惆悵的表情出聲安慰：“云柒，你總是什么都壓在心里，默默付出......其實有時候我們更希望你也能多倚靠我們一下?！?p>　　云柒靠在司辛的毛絨絨里，聞言勾了勾唇，還沒說什么，旁邊的小雌性紫菀悄悄爬過來湊在面前：“云柒姐姐，能再和我們講一下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嗎？”

　　平時蒸蒸在這些話都是她來說，可是蒸蒸太嬌氣了，一冷就所在阿父的獸形里。云柒跟他們說過女孩也是小雌性的意思，幼崽叫做男孩，除此之外還有好多新鮮的稱呼。

　　抬眼一看，包括璨璨和辛夷，每個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看向自己，繃著的臉色微微放松。云柒點頭?！昂谩！?p>　　云柒和之前一樣改了一點內(nèi)容。

　　“天冷極了，下著茫茫大雪......

　　這是雪季的最后一天。在這又冷又黑的晚上，有一個乖巧的小女孩，赤著腳在路上走著。一雙小腳凍得紅一塊青一塊的。她的舊獸皮裙里兜著許多的火柴，手里還拿著一把。

　　這一整天，誰也沒換過她一根火柴，誰也沒給過她一點食物。

　　可憐的小女孩又冷又餓，哆哆嗦嗦地向前走。雪花落在她的金黃的長頭發(fā)上，那頭發(fā)打成卷兒披在肩上，看上去很美麗，不過她沒注意這些。每個路過的部落里都透出火光來，路上飄著一股烤肉的香味兒。

　　她在一個部落外坐下來，靠著樹蜷著腿縮成一團。她覺得更冷了。她不敢回部落，因為她沒換回一點食物，族人一定會欺負她的。再說，部落里跟街上一樣冷。

　　她的一雙小手幾乎凍僵了。

　　啊，哪怕一根小小的火柴，對她也是有好處的！她趕緊從火柴里拿出一根，準備用它來暖和暖和自己的小手?；鸩袢计饋?，冒出火焰來了！她把小手攏在火焰上。多么溫暖多么明亮的火焰啊，這是一道奇異的火光!小女孩兒覺得自己好像坐在一個大火堆前面，火堆燒得旺旺的，暖烘烘的，多么舒服啊!

　　哎，這是怎么回事呢？她剛把腳伸出去，想讓腳也暖和一下，火柴滅了，火爐不見了。她坐在那兒，手里只有一根燒過了的火柴梗。

　　她又擦了一根?；鸩袢计饋?，亮光落在面前的樹上，那兒忽然變得透明，可以一直看到部落里?？镜募t紅的肉正冒著香氣呢。更妙的是這只被烤熟的肉從火堆上跳下來，后面的獸人匆忙的追，搖搖擺擺地在地上走著，一直向這個可憐的小女孩走來。這時候，火柴滅了，她面前只有一顆又冰又硬的樹。

　　她又擦著了一根火柴。這一回，她坐在美麗的草地上。這片草地，比她去年跟著阿父出去看到的還要大，還要美。翠綠的樹枝上點著掛著紅彤彤的果子，在向她眨眼睛。小女孩兒向紅果子伸出手去。這時候，火柴又滅了。果子一點點飛向天空，最后成了在天空中閃爍的星星。有一顆星星落下來了，劃出了一道細長的紅光。

　　“有一個人快要死了?！毙∨⒄f。唯一疼她的阿父阿母活著的時候告訴過她：一顆星星落下來，就有一個靈魂要到神那兒去了。

　　她在樹上又擦著了一根火柴。這一回，火柴把周圍全照亮了。死去的阿父阿母出現(xiàn)在亮光里，是那么溫和，那么慈愛。

　　“阿父！阿母！”小女孩叫起來，“啊！請把我?guī)ё甙桑∥抑?，火柴一滅，您就會不見的，像那暖和的火堆，香噴噴的烤肉，美麗的草地一樣，就會不見的！?p>　　她趕緊擦著了一大把火柴，要把他們留住。一大把火柴發(fā)出強烈的光，照得跟白天一樣明亮。阿父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高大，阿母是那樣美麗。她把小女孩抱起來，摟在懷里。她們在光明和快樂中飛走了，越飛越高，飛到那沒有寒冷，沒有饑餓，也沒有痛苦的地方去了。

　　第二天清晨，這個小女孩坐在樹下，兩腮通紅，嘴上帶著微笑。她凍死了。太陽升起來，照在她小小的尸體上。小女孩坐在那兒，手里還捏著一把燒過了的火柴梗?！?p>　　故事講完，面前的小雌性都紅了眼睛。辛夷也不困了，她靠阿父的身邊，充滿依戀的依偎著。

　　大人們第二次聽到這個故事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觸動。畢竟在他們的現(xiàn)實里，失去父母的小雌性還有一大堆人搶著要，不會被欺負。

　　而家里有幼崽的大人們......

　　璨璨爬到云柒身邊低著頭小聲說：“如果我有一塊很小的肉，我愿意換小雌性的火柴。即使火柴對我來說沒有什么用處。”

　　云柒摸摸她的頭，對這個一直喜歡故事到狂熱的小雌性說：“因為璨璨是一個善良的雌性?！?p>　　黎明的到來，終于給死氣沉沉的夜增添了幾分生機。族人們的身體已經(jīng)麻木，像年邁的老人一樣活動著身體?！敖裉觳挥镁淞恕！?p>　　云柒開口說道?！拔蚁?，現(xiàn)在沒有什么危險能有余力靠近我們。把前面樹林里的斷枝清理一下吧?！?p>　　剩下的人聚集在山洞里聊著天，從前他們并沒有什么話題，這一天，他們聊賣火柴的小女孩，聊小馬過河，聊丑小鴨......可以聊很多很多。

　　為了更加有底氣，云柒也在學習圖鑒上的知識。司辛和幼崽們聚在一起。這一天看來平平常常。

　　遠星走進山洞，見到的就是這溫馨美好的景象，摸摸鼻子靠近火堆坐在眾人之間，還是這里暖和。

　　知道小族長怕冷，身體總是像死人那樣冰涼。所以昨天的風雪過后，之前發(fā)過誓再也不管她的遠星天不亮就往這趕了。

　　看見云柒一見到他招呼都懶得打，心里開始窩火。見云柒還是沒什么反應的樣子，遠星只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畢竟來都來了。

　　“小族長，我剛剛過來一路上都沒有見到警戒的獸人，是怎么回事？”

　　“天太冷了，沒讓他們?nèi)ァ！痹破忸^也不抬，看著圖鑒的樣子落在眾人眼里就是對著山壁發(fā)呆，都一致認為也是因為她擅長對著山壁思考，才能想出一個有一個神奇無比的想法。

　　遠星張了張嘴：“還能這樣？要是有人來傷害日月部落怎么辦？”

　　云柒移開目光看了遠星一眼：“這附近不就你一個堯山部落，不是還有你呢。我們的安?？啥荚谀闵砩狭?，你答應過的?！?p>　　遠星......

　　“我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有勇氣?？丛谀氵@么相信我的份上，那我給你交個底。我們族長說黑夜部落沒準這個雪季過去就沒了，對攻打你們沒興趣。而且我們也怕冷啊，他們都縮在山洞里呢。就我溜出來了，想不想知道為什么？”

　　“除了蹭吃蹭喝還能為什么？對了，你一路上情況怎么樣？”

　　遠星無語，聞言搖搖頭：“雪下的很大，不知道是那頭野獸刨的坑，有幾次踩空差點把我埋了，這鬼天氣誰出去誰是傻的?！?p>　　云柒看著遠星不說話，反應過來才明白是自己把自己坑了?！拔沂窃趫蛏讲柯涮珶o聊了?！?p>　　“其實吧，你說的，我都大概能猜到?！痹破獾坏馈＿@個天氣，那個煞筆會出來。巡邏，并沒有太大必要。

　　“要是猜錯了呢......”

　　“嗚！”司辛不悅的低吼出聲，遠星將沒說出來的話吞了回去，他自然聽得懂?？磥磉@頭小崽子不太歡迎他，頓了頓，遠星反而更囂張：“都說銀狼是最兇殘的，司辛這么小就這么有脾氣了?！?p>　　云柒翻了個白眼：“他脾氣很好，只是單純討厭你而已?！?p>　　“小族長，你的基因是什么？也是銀狼嗎？”遠星好奇。兇起來是很像，可是人卻嬌軟的奶氣十足的。

　　“我啊，毛毛蟲，就不給你變了。”

　　遠星......

　　那還真是不用變了。

　　司辛趴下沒搭理他。

　　雪季的時間慢慢走著，尋常的日子，云柒組織大家開始學習數(shù)學，這里的人對數(shù)字只有概念，云柒用的是小木棍，教給他們寫阿拉伯數(shù)字。這些都是日?？梢杂玫降?，大家都興致勃勃，只有桔對藥草之外知識可以說一竅不通。

　　私有制早晚會提上日程，這些都是基礎中的基礎。青梧跟她提過好幾次了。她理解中的私有制和在這里看到的私有制可不是一個意思。

　　在云柒看來私有制和這里的部落觀點本就是沖突的。西澤大陸的人對此只是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等雪季過后就動身遷徙，真正的以家為單位開始獨立，建立村莊。也是為了避免混淆。斷絕部落的觀念從最開始就養(yǎng)成村莊體系，私有制自然水到渠成。

　　云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的，但她想盡可能的努力做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