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周遭的殺手都被幾人清理干凈,他們動作太快,從嚴青竹從竹樓出來,到最后,不過一刻鐘而已。
天上的月亮已經(jīng)被烏云遮蔽,這么一會兒功夫,瞧著竟是要下雨的樣子!
地面上躺了一地的尸體,活著的好像只有嚴青梔這邊幾人和一邊嚇壞了的孫玄。
嚴青梔轉頭看了那頭一眼,嚴青竹卻給她布置了其它任務。
“竹樓后面還有一些殺手不知生死,咱們先把那些人了結了,再回來清理這頭吧!”
嚴青梔點了點,拎著宋伯清便走到了孫玄身邊,準備先把他打死再說。
看著臉上還有血跡沒有擦干凈的嚴青梔走到自己面前,孫玄倉皇的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他四下爬動,但腿麻的已經(jīng)不聽使喚了,無奈只能用手捂著腦袋想要把自己按進嚴青竹之前不知通過什么方式炸出來的坑中。
看著他這慘樣,嚴青梔沒有半點的同情。
宋伯清對他們姐弟抱有什么樣的心思,孫玄不可能不知道,但他還是選擇了助紂為虐……
就這一點,嚴青梔便不可能放過他!
孫玄躲無可躲,眼中的恐懼達到了一個頂點,看著嚴青梔滿是污跡的繡鞋停在了他的身邊,他心臟都開始亂跳了起來。
“別殺我……別殺我……我沒想殺你啊!都是我?guī)煛皇牵际嵌际撬尾遄屛疫@么做的!我也是被他控制的……”
說話間一片陰影漸漸出現(xiàn)在了孫玄的身下,嚴青梔都還沒有動手,就已經(jīng)把孫玄嚇尿了!
看著這樣的孫玄,嚴青梔眉頭緊緊皺起,對方惡心的讓她有點下不去手了。
想到一會兒還要回來清理孫玄的尸體,她心中就莫名升起了一陣煩躁。
這陣煩躁驅動著她,讓她琢磨著是不是等剩下的事情做完了,再回來搞死孫玄也不遲。
孫玄不知道自己剛才在鬼門關打了個轉,因為自己的一泡尿已經(jīng)安全了許多,他兀自嚎哭著。
“女俠!女————俠————求求您……放過我吧!我有錢,我們家也有錢,你要是放過我,我可以給你好多錢,好多好多錢!”
剛有些放松的嚴青梔頓時神色一凜。
這貨再說什么?
是在用家世威脅她吧!
這還能留下?!
她手臂肌肉緊繃,下一秒就要抬手打死孫玄。
誰知就在這時,孫玄又開口說道。
“還有,還有……我?guī)煛尾宓氖墒M在我身上!我能幫你處理尸體,這里……還有這里,這些所有的尸體都可以……這些都是宋伯清布置的,我能幫你處理的,都能幫你處理!”
“我我我……我還知道宋伯清帶著一種馭尸宗的秘藥放在什么地方!那那那那……那藥能解百毒!還有……還有……還有那個……對對對對!易容術!宋伯清是易容的!他會易容術……”
嚴青梔:……
看著在生死邊緣反復試探的孫玄,嚴青梔瞇了瞇眼。
留著孫玄也是一個選擇,也許她可以做一些防備,防備著宋伯清對她們的隱藏,想到這里,她不禁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們這里只有三個人,如果抽出一個人分開看守孫玄,那就只能留下兩人看守宋伯清了。
她可還清楚的記得,宋伯清還有五具尸傀沒有處理呢!
這人一旦醒來,可就擁有了操控尸傀的能力,嚴青梔是一定要親自看守他的,那時候,是讓嚴青竹看守孫玄,還是讓嚴青竹跟她一起審問宋伯清呢?
留下君同月看守孫玄,是否安全呢?
孫玄若是僥幸逃脫,離開這里以后又會不會繼續(xù)聯(lián)合馭尸宗,繼續(xù)對姐弟圍剿?
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孫玄沒有聯(lián)合馭尸宗,一路逃回了家里,他也是幾人殺人的人證,誰能保證他不會泄露今夜之事呢?
看著勉強拖著麻腿跪在地上,哭的鼻涕眼淚一把的孫玄,嚴青梔眼神越發(fā)冷硬起來。
這人不簡單?。?p>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便給嚴青梔出了這么大一個難題。
嚴青梔自覺不擅長處理這些問題,從她的角度思考,孫玄這人還是打死了更實在。
但就在她想要動手的時候,突然在距離幾人不遠處的地方,一個細碎的動靜瞬間吸引了嚴青梔的注意。
這種聲音很復雜,有腳踩竹葉的細碎聲,有衣料摩擦的嗦嗦聲,還有急促的心跳聲和令人難以忽略的呼吸聲。
那是個閉氣到了極致,突然換氣的聲音。
嚴青梔眼神瞬間精準的捕捉到了隱匿在一叢竹子身后的人影。
“誰?”
嚴青竹和君同月都沒有那么好的耳力,那人藏的又隱蔽,嚴青梔都點出了位置,他們才恍惚中有了一種那里好像有人的感覺。
他們對于視線很是敏感,但那人為了隱藏自己,根本不敢去看他們仨,之前有殺手在的時候,他還在渾水摸魚,想跑,但是因著是跟著宋伯清進來的,也知道這竹林里不安全,便想等著事情有個結果后,再悄悄跟著勝利的一方出去。
但誰知道,嚴青梔如此敏感,這么一會兒他就露餡了!
那人影一聽見嚴青梔的聲音,完全顧不得隱藏自己,轉身便向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嚴青梔沒有追趕,卻是一腳勾起了地上的一塊碎石,裙角翻飛間凌空一踢,那碎石便裹挾著巨力直沖向了那人后背。
“哎呦!”
嘭的一聲,人影摔落出好遠,發(fā)出了一陣嚴青梔熟悉的聲音。
嚴青梔神色更加陰郁了,兩個字用力的從她的牙縫之中擠了出來!
“陸!澗!”
嚴青竹聽著這個名字,幽幽長嘆了一口氣。
這下子,事情不好辦了!
陸澗和孫玄和宋伯清可不一樣,孫玄和宋伯清都是外地人,這個時代通信不發(fā)達,出門游歷本身就是有風險的,死在外面也不好追查。
朝廷之中每年都會在各地發(fā)現(xiàn)許多這樣無人認領也無人知曉身份的尸骨,多他宋伯清一個不多,少他孫玄一個也不少,定然不會有人去追究太多……
姐弟幾人都明白這個道理,自然是不懼的!
但陸澗就不同了,他可是地道的巢郡本地人口,陸家還是青檀鎮(zhèn)里的大戶,甚至在夢云城都小有名氣!
如此家族子弟突然在書院周圍失蹤,怎么可能不引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