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指敲動的聲音,仿佛是敲在了大胡子的心上。
時間還在轉(zhuǎn)動,但對于別人來說,卻顯得格外漫長。
大胡子拋出來問路的兩個問題都沒有得到回答,嚴青梔的身份在他想象之中也變得越發(fā)神秘起來了!
嚴青梔緊緊的盯著他,同時也在留意著房間中的眾人。
隨著她的沉默,房間里的空氣好像都變得凝滯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但有好像過去了一刻鐘。
一連串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
除了嚴青梔以外,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門口的動靜吸引。
緊閉的房門被人打開。
房間里除了嚴青梔以外的所有人都朝著門口看去。
只見狗子推開了一個門縫后便閃身進來。
掌柜的見他這樣,眼珠子都紅了,連嚴青梔都顧不上了,當(dāng)即跳了起來,對著狗子一陣嗚嗚嗚……
嚴青梔抬眼看了看她,依舊淡定的沉默著。
而狗子也沒有半點瑟縮,將門拉開,把外面的三人迎了進來。
嚴青竹和君同月走在前面,他們已經(jīng)換了干爽的衣服。
而鼻青臉腫的陸澗跟在了兩人身后。
他生無可戀,渾身疼的要命,總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可能是好不了了。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嚴青梔現(xiàn)在沒有功夫搭理他,他們所剩下的時間不多,在天亮之前,他們必須要處理好這些事情。
大胡子看著突然到來的嚴青竹,眼神頓時變了一瞬。
嚴青竹這時候頭發(fā)被打散開來,重新梳起,梳的是男子發(fā)髻,衣服也換成了他帶來的一身,不過可能是先入為主的觀念,眾人竟然都沒第一時間發(fā)覺他是個男孩子。
嚴青竹對此也沒有解釋什么,看了看大胡子和角落的眾人之后,方才開口跟嚴青梔說道。
“山上的那些尸體還沒有處理,我就先趕回來了!”
嚴青梔點了點頭,沒有太過在意的樣子。
“無所謂,這么大的雨山上的人不一定會發(fā)現(xiàn)?!?p> 她的話音一落,狗子便率先開口說道。
“山上的人要是發(fā)現(xiàn)也會先到這里來請示,不如我去門口守著,有人來的話就先扣下。”
嚴青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狗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過,他們還沒有反應(yīng),大胡子那頭卻開口打斷。
“幾位,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說實話,幾位雖然年紀不大,但依照您們的武功氣度,倒也不像是會與我這等草莽為難的人。不若您們有什么要求,直接開口,方某沒什么大本事,最喜歡的就是交朋友,若是幾位不棄,方某愿意與幾位叫一個朋友,而對待朋友的請求,某自當(dāng)拼盡全力,百死無悔?!?p> 大胡子拱了拱手,說的跟真事一樣。
不過嚴青梔不在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她也不在意對方配不配合,她想問的和對方想隱瞞的,并不沖突。
大胡子緊張的看著嚴青梔,又轉(zhuǎn)頭看向了嚴青竹,最后看向了一臉焦急的狗子。
霎時間,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其實,像我們這樣的人,最重信譽,也最看重合作伙伴……方某雖然沒什么大本事,但在彩石城這一畝三分地上,也是有些薄面的人,雖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總是比一些跑堂雜役強上許多的。”
他見過的人太多,已經(jīng)明白憤怒有時候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處理這種事情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帶上自己的情緒。
利益永遠都是要擺在第一位的,反正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到底誰會笑到最后還未可知。
陸澗聽了這話,卻是有些意動的。
在他這樣的人看來,有一條可靠的人脈,可是比那些沒有意義的情感更重要,畢竟有些事情,光靠感情是解決不了的。
他悄悄的伸手,想要拉一拉旁邊的人,提醒他們不要任性,不過,手都伸出去了,才反應(yīng)過來站在他身邊的正是狗子。
陸澗那已經(jīng)要碰觸到對方的手驟然收回,不過他武功還不及狗子,這樣的動作到底還是引得對方主意。
明明比他矮上許多,但就那么一個眼神過來,陸澗恍惚之中竟然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嚴青梔一樣。
嚇得他肩膀一縮,整個人都隱身在了空氣之中。
狗子也懶得搭理他,連忙轉(zhuǎn)回頭去看嚴青梔的反應(yīng)。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嚴青梔是他最后的希望,一旦這個希望落空,他便逃不出一個死字。
但要說后不后悔,他倒是沒有那么后悔的。
有些事情越是隱藏就越是藏不住,他的破綻太多,如果不在這樣的時候動手,以后就更沒有機會了。
狗子的忐忑嚴青梔并不清楚,但不管是什么情況,她和嚴青竹心中已經(jīng)有的主意是不會變得。
看著這樣的大胡子,嚴青梔淡淡的一笑,開口說道。
“你倒是挺通透的,這一點我挺喜歡的!有時候,要是一個人沒有利用價值,可能他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不管身處什么位置,最好都要讓自己變成一個有用的人才好。”
大胡子抿嘴勾出了一個笑意,但卻沒有一個真正的笑容,嚴青梔這樣指點江山的語氣實在令他很是不適。只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說出口的話,還是帶著濃濃的討好。
“姑娘所言極是,人活著,就是為了被人利用的!”
嚴青梔露出了十分滿意的態(tài)度。
“看來,咱們之間倒是有許多的相似之處,如此說來,不如請您到前面大廳里,與我聊聊我感興趣的話題如何?”
嚴青梔雖然是詢問,但大胡子其實沒什么選擇的機會。
“如此還要多謝姑娘賞臉了!說來,咱們這里的果兒酒最是有名,以水果釀造,香甜順滑,要是姑娘愿意,不若方某請姑娘小酌兩杯?”
狗子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一白,瘦小的身形都有些顫抖。
不過嚴青梔引著大胡子出門的時候,卻是沒有看他一眼的。
她只來得及給嚴青竹使了個眼色。
剩下的無需多言,嚴青竹自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