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剛被醫(yī)生護(hù)士們推進(jìn)了手術(shù)室。
張露沖到更衣間,迅速的換上手術(shù)服。
醫(yī)生和護(hù)士忙著準(zhǔn)備手術(shù)用具,一個年輕的護(hù)士用剪刀剪開了陸剛的上衣,用藥水清洗著他的傷口,另一個護(hù)士為他打上吊針,一群人忙的成一團(tuán)。
漸漸地陸剛感覺到身上的疼痛在慢慢減輕,頭頂上的無影燈越來越模糊,到最后,他進(jìn)入了一種虛無的夢境。
……
一片碧綠的大草原,一對白衣飄飄的情侶,手牽著手,光著腳迎風(fēng)輕跑,女孩的長發(fā)飛揚得老高。
男孩說著甜蜜的情話,女孩的笑聲灑滿了整個草原。
男孩女孩跑累了,他們躺了下來,女孩枕著男孩的大腿,俏皮的問道:
“剛,你什么時候娶我?。俊?p> 男孩眼含柔情地看著心愛的女孩,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說道:
“我現(xiàn)在就想娶你,你愿意嫁給我么?”
“你不跟我求婚的么?”
男孩眼珠子一轉(zhuǎn),隨手將身旁的一棵小草拔了起來,用自己的手指比著編了一個戒指一樣的東西,然后牽起女孩的手,將這個草戒指套在女孩的無名指上。
他由半蹲變成單膝下跪,拉著女孩帶著草戒指的手親吻了一下,抬頭用輕柔地聲音說道:
“親愛的,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女孩臉上的幸福表明,雖然他沒有鉆戒給她,但她愿意嫁給眼前這個男孩。
所以,她含情脈脈地看著眼前跪著的這個男孩,使勁地點了點頭。隨后,她又甜蜜地閉上眼睛,等待并迎接著男孩的親吻。
然而,她等待了好久好久,男孩的唇都還沒有印在女孩的嘴巴上。
女孩心里在想,快點呀,親愛的,我在等你!
女孩的笑容慢慢褪去了,她臉上的幸福也在慢慢的退卻,她等的吻為什么還沒有來,難道他不想娶自己么?
她睜開了雙眼,可是,眼前的男孩呢?自己戴著草戒指的手還僵在原地,男孩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整個草原上就剩下一個滿身潔白的女孩,她站在風(fēng)中,絕望地叫著男孩的名字,淚水打濕了她的臉,她哭累了,頹廢地坐在了地上。
……
保銳開著車突破了巨石陣,絕命狂奔在荒涼的山路上。
倒不是他怕死,多少的陣仗他都經(jīng)歷過。
之所以這樣的奔命逃跑,一是想保全這車貨。這可是丁懷仁和整個特戰(zhàn)旅的“軍餉”,要是出了點紕漏,幾千號弟兄的肚子無法填飽不說,就單面對他那個魔王叔叔丁懷仁,他都是心有余悸的。
二是想弄清整個事情的緣由。他雖然是開著車狂奔逃命,但他的思維卻沒有因為逃命打仗而混亂。
他在分析著,這里還屬于大爺?shù)牡乇P,若真像蘇迪說的,是大爺要黑吃黑,未免太急切了些。
在自己的地盤上干這樣的事情,是一定會引來江湖恥笑的。大爺真要黑吃黑,就不用等到現(xiàn)在了,在自己抬出金條的時候就可以動手。
依保銳的判斷,大爺是不會干這樣的蠢事。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想栽贓大爺。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保銳的車才剛剛逃出巨石陣。一個全身戎裝的女人就跳到了路中央,朝著保銳的車碾起的滾滾黃塵開了一槍,咬牙罵道:
“媽的,讓他給跑了?!?p> 罵完,她隨手朝身后站著的一個雇傭.兵的臉上就是一巴掌,嘴里罵道:
“廢物,都是群廢物。我看你們怎么跟二爺解釋?!?p> “三娘,你也看見他的身手。他可是鼎鼎大名的保銳啊,兄弟們也盡力了?!?p> “屁話,你看你都帶了些什么人,豬都不如,那么多人連這幾個人都抓不住?;厝タ次以趺醋尪攽土P你!”
“三娘饒命啊?!?p> “哼!”
鮑勝男罵完,轉(zhuǎn)身跨上身后的敞蓬吉普車,朝著保銳相反的方向走了。
……
呂正海像以前一樣,手捧著一把玫瑰站在老地方,等待著心愛的丁楚琀從機場里面走出來。
半年了,他雖然沒有接到丁楚琀回來的電報,但計算一下時間,他都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就是這幾天要回來了。
所以,盡管丁懷仁因為炸毀毒.品加工廠的事而冷落了他,他還是主動的找丁懷仁報告,說丁楚琀應(yīng)該放假了,還是讓他去接她吧。
丁懷仁看著眼前這個得力愛將,本心也想將自己的寶貝閨女許配給他。
可偏偏就是這個人,給自己惹了天大的麻煩。
他剛剛要咬牙發(fā)脾氣,突然又一想,其實炸毀毒.品加工廠的事也不能全怪小呂,主要是那個剛來的副大隊長陸剛?cè)堑牡湣J亲约菏韬隽?,不該讓他去邊界調(diào)研?,H兒回來了,也剛好缺個合適的人去接她,那就還是讓小呂去接吧。
“我的呂大隊長?!倍讶士粗矍斑@個自告奮勇接女兒的人開口了。
“好吧,還是你去接琀兒。注意安全,多帶幾個人去。你看看,這是琀兒的電報,上面有時間?!?p> “是,丁總!”沒有想到丁懷仁還會將這么重要的任務(wù)交給自己,心里著實興奮了一下:
“我這就去準(zhǔn)備。”
……
丁楚琀拉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下了飛機。
她左顧右盼,尋找著那個說好要來接自己的人。可是看了半天,只看見手捧鮮花的呂正海。
她怏怏地走了過去,把行李箱丟給呂正海,嘴里不高興地說道:
“怎么就你一個人來?陸剛呢?”
“楚琀。哦,陸剛在醫(yī)院,只有我一個人來?!?p> “醫(yī)院?他還沒有好啊,我走的時候在醫(yī)院,現(xiàn)在也還在?”
“不是,上次已經(jīng)好了,這次又受傷,這次傷的很重,醫(yī)生剛給他做完手術(shù)。”
“啊,傷到哪里了?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受傷了?。俊?p> 丁楚琀本來還抱怨這個人說話不算話,可剛聽到呂正海一說,她就著急起來。
“快走,帶我去看看他。”
“別著急,楚琀,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礙了?!?p> “走啊,誰照顧他???”
“別擔(dān)心,他有張露呢?!?p> “就是那個女醫(yī)生?”
“嗯?!?p> “哼。”丁楚琀一把將打開的車門砸了回去。
“人家兩個人的事,你生啥氣啊。來上車。我請你吃好吃的,饞了吧?”
呂正??粗矍暗呐?,心里有一股巨大的酸酥味,但他還是裝著滿不在乎。
丁楚琀極不情愿的鉆進(jìn)了汽車。
一路上,任憑呂正海怎么關(guān)切地詢問這半年的學(xué)習(xí)生活情況,丁楚琀都不出聲,她只希望快點見到陸剛。她行李箱里有好多送給陸剛的禮物。
……
張露幾乎放棄了所有的工作,二十四小時守在陸剛的身邊。
她清楚地知道,陸剛的這次傷比上次重的太多了,能否醒過來,全靠他自己的毅力和她的呵護(hù)。
她不能讓陸剛就這樣死去,他們才剛剛開始的愛情,還有很多的未來。
她每天都坐在陸剛的床頭給他說話,朗讀他給她寫的詩,她希望用詩歌來喚醒陸剛。
記不得是在第幾天的早上了,陸剛的耳朵里似乎傳來了一個溫柔的聲音,這個聲音在念著:
長長的青石板
印著你的臉
孤寂的掌心
奢望著你的暖
腳板扣出的聲響
一如你柔情的呢喃
半閉的眸子
刻滿了歲月的荏苒
望不到邊的另一端
拉長著一個深深的思念
漸亮的晴空下
露
在哪邊
“《問露》。”陸剛突然張開嘴說話了,他聽出來,這是他為張露寫的詩。
“嗯。是的。啊?你醒了?”
正坐在床頭背對著陸剛念詩的張露恍惚回答著,突然下意識地發(fā)現(xiàn)他醒了過來,喜出望外地驚呼,然后使勁地在他的額頭上送了一個深情的吻。
“對不起,親愛的,又讓你擔(dān)心了。”
“剛,我就知道你能挺過來的?!标憚偪匆娝樕蠄远ǖ男θ堇镫[藏著點點淚花。
張露自信的表情給了陸剛莫大的鼓舞,如果說感情一定得經(jīng)歷點什么的話,陸剛希望別再有這樣的擔(dān)驚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