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剛回到了病房,他逛了山,又邂逅了美女,心情格外地美好,嘴里正哼著小曲兒呢,秦楚在門外敲門喊道:
“陸隊?!?p> “進來。哦,秦楚,你來了?”
看著秦楚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陸剛有點差異。
“陸隊,丁總召開緊急軍事會議,要求營級以上干部都要參加,呂隊讓我來通知你,看看你能不能去?!?p> “能,能,肯定能,我馬上換衣服,發(fā)什么事情了?”陸剛邊換著軍裝,邊詢問秦楚。
“陸隊,是大小姐被鮑慶祥綁架了,丁總很鬼火,要召集軍事會議,可能會對鮑慶祥發(fā)動戰(zhàn)爭?!?p> “你說楚琀?”
“是的!已經(jīng)查清楚了,綁架大小姐的是鮑慶祥的女兒鮑勝男,也就是那個雇傭.兵女魔頭?!?p> 換完軍裝,陸剛向醫(yī)生簡單要了點藥,坐上秦楚的吉普車往會議室趕。路上,秦楚邊開車邊告訴陸剛他們跟蹤發(fā)現(xiàn)和偵察到丁楚琀被綁架的情況。
十分鐘后,他們趕到了會議室門口。兩名荷槍實彈的警衛(wèi)攔住了秦楚,只讓陸剛一個人進去。陸剛打開會議室的門,響亮地喊了一聲報告。
所有人都到齊了。主席臺上,丁懷仁坐著輪椅正在講著話,突然被陸剛的報告聲給打斷了。場上所有的營級以上的軍官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陸剛。
“報告丁總,偵察隊陸剛傷愈歸隊?!?p> 寂靜,會場鴉雀無聲,足足有二十秒鐘的留白時間,大家像看璜似地看著陸剛。特別是主席臺上的丁懷仁,他看陸剛的表情在變化:由平靜到嚴(yán)肅,由嚴(yán)肅到憤怒。陸剛能感覺出他殺人的目光。
呂正海站了起來,扯著陸剛的衣袖讓他趕緊找個位子坐下,不然,會場的口水都會淹死他。
陸剛像犯了錯的小學(xué)生一樣,向呂正海旁邊的座位上摸過去坐下,假裝鎮(zhèn)靜地拿出筆記本。
沒辦法,誰讓陸剛是這場戰(zhàn)爭的始作俑者呢,要不是他端了對方的加工廠,估計這兩個金.三角的魔王,以后還會連成兒女親家呢。
“咳!接著剛才的說。”丁懷仁不打算給陸剛太多的表演時間,假裝咳嗽一聲,接著發(fā)表他的戰(zhàn)前演講。
這時,陸剛周圍的軍官叢中,大家小聲地議論著他是怎么惹到鮑慶祥,又是怎么闖了這么大的禍,又是怎么害的丁大小姐被綁架,又是怎么害得這些軍官們不得不從麻將桌跑步到會議室。
陸剛還清楚地聽到有人在說他正要胡清一色帶三根自摸的,卻讓他給攪了。完蛋了,他成了眾矢之的。
“弟兄們!很不幸,小女讓鮑二狗給綁了,目前生死未卜。在座的好多兄弟都是跟我一起打天下的,知道我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女兒。寡人這下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丁懷仁說到此處停了下來,從眼睛里擠出來兩顆眼淚。
“當(dāng)家的,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二狗子竟然忘記了江湖道義,咱們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你一句話,弟兄們赴湯蹈火,也要把大小姐給搶回來?!?p> 陸剛一聽這話,怎么感覺到了威虎山的感覺,還“當(dāng)家的”呢。
原來是一名滿臉橫肉的副司令站起來,帽檐歪在臉的側(cè)面。陸剛估計他很難看到自己的腳,因為中間凸出來一個巨大的油肚。
“對,總司令,下命令吧,兄弟們跟你打得了天下,難道還救不回大小姐。當(dāng)年要不是你饒二狗子一碼,弟兄們早就鏟平他了。這回正好,兄弟們這就把特區(qū)的邊界線劃到鮑家屋里去。”
幾個級別稍微高點的將官一同站起來附和著,指手劃腳,又是緊腰帶,又是拔槍上膛的,火藥味十足。
呂正海在陸剛旁邊低估著,說這幾個平時很少露面的團級軍團就是當(dāng)年跟隨丁懷仁打天下的元老。功成之后,他們分別霸占著特區(qū)后勤、裝備等肥缺部門。
他們走路都還要人扶,陸剛真懷疑他們還騎得了馬,拿得動槍么?他們?nèi)找姹粰?quán)色掏空的身體,連躲子彈估計都困難。
“楊團長,你老先請坐,叔父自有安排。各位老革命,先息怒,請坐?!?p> 保銳看到一個嚴(yán)肅的高級別高素質(zhì)的軍事會議,馬上就要變成了一群混混們相互鼓動、提刀上馬的江湖幫派,不得不站起來伸出雙手,語氣謙恭地示意這些高級軍官們坐下,繼續(xù)聽丁懷仁垂訓(xùn)。
“老楊啊,謝謝兄弟們?!倍讶室采斐鲭p手示意他們先坐下來。
老軍官們各自陸續(xù)地坐了下來。
陸剛突然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這些高官們雖然丑陋,但骨子里的江湖義氣還在。
不像坐了半天也不動的其他年輕的軍官們,他們生在旗幟下,長在富貴里,要是在平時立功受獎或者分配物資,肯定比那些老軍官們積極??梢宦犝f打仗,他們只會低著頭,顧左右而言他。
“報告丁總,我有個想法?!崩洳欢?,陸剛突然站了起來,呂正海剛想拉著他,可沒來得及。
“陸剛?我的陸副大隊長,你又有什么餿主意了?”
丁懷仁斜著眼睛看著陸剛沒好氣地說。
當(dāng)然,陸剛都是被剛才那幾個油肚軍官鼓舞的。
“丁總,大小姐被綁架全都是因我而起。他們要的人是我,我覺得不需要動用戰(zhàn)爭,我去換回她吧?!?p> 其實陸剛也是想再扇把火,在座的軍官們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起哄厲害,卻沒有誰主動請纓。
陸剛話音剛落,全場的年輕軍官們齊刷刷地站了起來,伸出雙手使勁為他鼓掌。似乎陸剛的這一舉動,比他們在麻將桌上胡個十八羅漢還要舒爽。
……
鮑慶祥的別墅里,鮑慶祥正穿著睡衣坐在餐桌上邊吃早點邊看報。
突然,一則新聞標(biāo)題進入了他的眼簾:
“金.三角二號首長綁架三號首長千金,試圖挑起新一輪江湖恩怨?!?p> 這不是標(biāo)題黨的惡作劇,這則新聞下面,清清楚楚地寫著:
“近日,金.三角二號首長鮑慶祥因軍費給養(yǎng)問題與義弟三號首長丁懷仁鬧翻,派人綁架了丁懷仁千金以示要挾。新一輪江湖恩怨即將被掀起,金.三角將失去往日平靜?!?p> 新聞作者的署名是“管得寬”。當(dāng)然,肯定是個網(wǎng)名。
這個“管得寬”先生這下管得不止寬咯,他讓正在喝著牛奶的鮑慶祥先生拿著報紙突然站了起來,手里的牛奶杯掉了下來,砸在地板上,牛奶撒了一地。
“什么?老子什么時候綁架了他女兒了?”
鮑慶祥被這則新聞嚇了一跳。他倒是想過給丁懷仁一點點懲罰,比如斷點“糧道”之類的,但不曾想綁架老丁的千金啊。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丁懷仁這個亡命徒呢。
鮑慶祥太了解丁懷仁了。想當(dāng)年,老大、他和丁懷仁三人亡命天涯跑到了金.三角這個地方,各自靠的都是燒殺搶掠和黑道混混手段,最后他們?nèi)齻€地痞都無法滅掉對方,才假裝義結(jié)金蘭,在金.三角三分天下,算是武.裝割據(jù)。
這誰要是綁了丁懷仁的女兒,丁懷仁還不得跟他拼命啊。
“管家!”
鮑慶祥管家放下家務(wù)活,擦著手跑了過來。
“老爺,有何吩咐?”
“去,查查這個‘管得寬’是誰,找到給我?guī)Щ貋恚畹摹!?p> 管家接鮑慶祥手中的報紙,快速地掃了一眼新聞,眼睛睜得比夜明珠還大。
“去吧。對了,先把大少爺、二少爺和小姐叫下來?!?p> “是,老爺。”
管家弓著身退出了餐廳,然后跑步上樓分別敲開了大少爺鮑繼豐、二少爺鮑繼富和小姐鮑勝男鮑勝男的房門。
十分鐘后,鮑慶祥的三個孩子揉著惺翁的睡眼坐在了餐桌前。
“老大,是不是你干的?”鮑慶祥將手中的報紙扔給了大兒子鮑繼豐。
鮑繼豐拿起報紙,瞇著眼睛:“什么呀,爹,這么早叫醒我們?!?p> “自己看。”
鮑繼豐看到了新聞:“爹,這……我沒有做啊?!?p> “切!量你也沒有這個膽。勝男,是你吧?”
鮑慶祥一把搶過報紙,他也更不相信是二兒子鮑繼富做的,于是直接把報紙遞給了鮑勝男。
鮑勝男拿起報紙,花了兩分鐘看完新聞,隨后昂起頭,皮笑肉不笑地對著自己的父親說:
“對,是我干的,可沒想到竟然還上新聞頭條?這么說,丁家已經(jīng)知道是我們干的了?!?p> “廢話?!?p> 盡管平時鮑慶祥最疼愛這個女兒,但今天鮑勝男給他闖了大禍,他也忍不住提高了一倍音量。
“爹地害怕了?嘿嘿。”
“放屁,老子什么時候害怕過了?”
“爹地!”鮑勝男一反常態(tài),嗲聲嗲氣地粘著父親。
“好女兒,不是爹怕,活了這輩子,老子什么時候怕過,是這事做的有點過火了,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丁懷仁呢?你這樣做絕了,難不成會惹怒他,以后免不得有一場腥風(fēng)血雨。”
鮑勝男站了起來,眼神立刻又變了回去,若有所思并咬牙說道:
“是他破壞了江湖規(guī)矩,縱使手下陸剛毀了咱們的加工廠。他丁懷仁不仁,就別怪我鮑家不義。”
“三妹,你把他女兒怎么樣了,可別弄死了啊?”
二哥鮑繼富聽了半天,似乎聽出個所以然來。他擔(dān)心三妹把人家女兒弄死了,人家一定會魚死網(wǎng)破,那他的安樂日子就會被打亂了。
“放心吧,二哥。”
鮑勝男走過去用手拍拍鮑繼富的胸膛。
“你就安心泡你的妞吧?!?p> “三妹,你!”
“說真的,勝男,你現(xiàn)在把丁家閨女怎么樣了?”
“放心吧,爹,在我的基地里,好著呢?!?p> “嗯,既然木已成舟,這把老臉破也就破了,怕他個球。咱們就想想怎么迎敵吧。先好生關(guān)著,大家有什么迎敵之策……”
傳統(tǒng)的早餐時間一下就變成了作戰(zhàn)會議時間。鮑慶祥把詢問的眼神首先投向了大兒子鮑繼豐。
“爹,要不要通知‘天狼’,讓他收集下對方的情況。”
鮑慶祥沖大兒子點了點頭。
……
當(dāng)晚,戰(zhàn)地醫(yī)院附近的山溝里,醫(yī)院院長吳韋斌,代號“天狼”,又一個人來到了那棵被雷劈斷的大樹樁前,還是在那塊風(fēng)干的樹皮下,取出了鮑慶祥派人送去的情報——一封油皮紙包裹的信封。
他快速打開信封,看完鮑繼豐簽發(fā)的加急密碼代號。隨后,他習(xí)慣性地環(huán)顧四周,掏出打火機,將整個油皮紙信封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