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混沌。
林哲氣喘吁吁地彎腰休息了好一陣。
文品環(huán)顧四周,下水道里潮濕而陰暗,陣陣滴水的回音清晰可聞。
當林哲掏出打火機照亮這封閉的空間時,他們才看清此地隧道交錯,宛如地下的迷宮一般。
黑衣衛(wèi)們沒有跟下來。
但文品仍舊感到不安,他看到周圍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隧道口,就像是那地鐵站深邃的隧道:幽閉、寂靜、黑暗。
“我們難道要一直躲在這里?”文品問道,不自覺產生了怯意,“講道理,我現在聞起來更像是掏糞工?!?p> 這倒不是因為他怕黑,而是之前的地鐵隧道給了他太大的陰影。每一個不為人知的地下通道背后,都仿佛隱藏著什么未知的東西。
林哲沿著下水道的紅磚上仔細尋找著什么,墨綠的苔蘚點綴污穢的墻縫,他們一路跟到了隧道的盡頭。
隨之展現在文品眼前的竟是一個異常寬闊的地下空間。
他的頭頂是鋼筋支撐的地面,腳下是通往地下深處的巨大井口,周圍所有的隧道口都連接于此。
污水像高山溪流一樣流入井底。
它們不像是這個時代應有的產物。
地面上那棵巨木的樹根深深扎入了地下,他們如同盤結在生銹管道上的蟒蛇,鉆破墻磚。
無數的不明菌類像甲衣一樣覆蓋住管道和樹根,與這些人類文明的造物融為一體,
文品盡可能屏住呼吸,不去吸入這些臭氣。
這時候林哲在墻上發(fā)現了某種圖形記號,說道:“走這邊?!?p> 他似乎對地下通道的位置輕車熟路,文品也沒有多問,只是跟著他走過天井中間懸空的鐵橋。
這時,文品看到地上有一具化為白骨的尸體,而那具尸體的頭骨竟然像是異形一般隆起一大塊,它身體的骨架在頭顱的映襯下顯得如此不協調。
還有些不知名的動物尸體被寄生在樹根上的藤蔓植物纏繞包裹。
文品想要開口去問,這些是什么東西,但是又擔心問得太多,林哲會發(fā)現自己和平時的原主不同,從而露出馬腳。
隨著逐漸深入,更多違和的東西開始出現。
有一截通道里繪滿了具有現代藝術風格的嘻哈涂鴉,五顏六色:
有人臉,有藝術字,有酷似商標的圖案,有的地方還出現了拾荒者腐爛的睡袋和遺棄的罐頭。
“這些是幾百年前的古人留下的訊息?!绷终茈S口說道,“這里有很多這種玩意,也算是咱倆免費獨享的‘歷史景區(qū)’了吧?”
古人?
也就是說,這個規(guī)模龐大的地下工程全都是“古人”的杰作?
文品不禁感到好奇,但是沒有多問。
心里不知不覺懷疑,自己是不是發(fā)生了時間線上的穿越,難道,這里竟是遙遠的未來?
可他隨即又推翻了這個觀點:如果是這樣,那顆巨大的紅月又該如何解釋?
林哲繼續(xù)沿著記號往前走,過了好幾條岔道,最后在一座沒有污水經過的古老通道盡頭找到了一扇隱秘的暗門。
“多虧了這些記號,原來我花了好多時間在下水道里留下記號,就是為了今天這種情況……”林哲拿出鑰匙,打開鐵制的暗門。
沒想到骯臟的下水道里竟然別有洞天:
這一截廢棄的管道被改造成了一個秘密的小房間:
里面有一套辦公桌椅,一個發(fā)報機和小吊燈,旁邊甚至還有一張木頭搭建的小床,通氣的管道巧妙地隱藏在角落。
文品不禁嘖嘖稱奇,在這里竟然還有一種溫馨的感覺,很難想象,推開門,外邊就是下水道。
“這是以前就留在這里的避難所了,不是公館修建的,也是古人留下的?!?p> 林哲疲憊地躺在床上,鞋也沒脫,就四仰八叉地伸展起全身。
“這里還有很多這樣的地方,只是,我僅重新修繕了這一間?!?p> “古人在下水道修建避難所干什么呢?”
“不知道,我歷史老師最喜歡朝我揮戒尺?!绷终艽蛄藗€哈欠,“我一直都是外語能手,但卻對歷史一竅不通。”
“你平時就住這地方?”文品的問題終于如雨后春筍般不斷冒了出來。
“呀,你有所不知,在這地方看書和閱讀情報別有情調?!绷终苄Φ?,“只要你習慣這味道,下水道也能變花園?!?p> 說完,他狠狠吸了口氣,仿佛陶醉其中,接著,宛如得了急病一般不停咳嗽起來。
“這該死的甜美……竟是如此‘清新’。”
文品靠在墻邊休息片刻,開始思考著關于這個世界的問題。
他不知道為什么那些邪惡黑衣衛(wèi)會認為他是兇手。
若非林哲有著多手準備,自己就得交代在這異世界里了。
也不曉得一旦死在了這個世界,會回到現實,還是,真的死去?
文品不敢拿生命冒這個險去驗證,無論如何,在找到回去現實世界的方法之前,最好都要先有命活下去。
看來……必須要做好永遠成為原主的心理準備了。
但是,原主的過去對他來說,完全是沉沒在水中的秘密。
文品和林哲在秘密房間里休息了很久。
這期間,林哲不停地“哼”著一些花樓的小調子。
文品意識到林哲或許是一個能夠揭開原主秘密的關鍵人物,同時,“高德公館”也是一個新出現的線索。
可就在他往下思考的那一瞬,他卻忽然感覺到腦袋里傳來了劇烈的壓迫感,他猛然意識到了什么!
文品當即起身,強壓著那股眩暈與不適,向林哲說道:“我必須得走了。”
“走了?不留下來多陪陪我嗎?”林哲伸了個懶腰,“捅出那么大簍子,高德領事可是會責罵的?!?p> “抱歉,這愿望沒法滿足,我必須得走。”文品無視他臉上的壞笑。
“哦。行……有點失望?!?p> 林哲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了幾枚刻有“大夏護國公”張文博先生頭像的10元銅幣,扔到了文品的手上。
“等會兒,你從這出去往左走,一直到頭,然后就能看到通往地面的井口,這些錢你拿來打車去……”
林哲就這樣把腿搭在了椅子上,活像是被抽干活力的皮囊一樣軟軟靠在床邊。
“我真他娘累死了,你也真能惹事。”
文品接過硬幣,心下無言。
“以后有問題,來這里,記住下水道里白色的記號。”林哲補充道。
文品點點頭,快步離開小房間的門。
而他的身后卻再一次傳來了林哲在花樓里學來的小調。
他搖晃著椅子,懶散地唱著:
“今兒把酒歡,哥哥我上青山,妹妹呀,狼犬我守口如瓶,咱不叫那領事知曉,你今日梁上走,妹妹呀,你又該如何言謝……”
#
按照林哲說的,走出房間,往左一直到頭,他果然找到了一個通向地面的井口。
可這時候,他終于還是壓抑不住那股疼痛。
順著鐵梯往上爬,掀開井蓋出去,然而,他卻看到了一片血色的世界:
到處都是斷垣殘壁,藤蔓滋生,黑暗中隱約匍匐著陰影。
十人議會!
文品苦笑著,步入空曠的議會廣場。
此時此刻,在座的僅僅只有一人。
“文先生,交代你的事情,辦得如何?”那個模糊的影子正襟危坐在一張聳立的人骨座位上。
“我……”文品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用委婉的方式來坦白任務的失敗,“我找到了尸體,但黑衣衛(wèi)的人搶先發(fā)現了它,我依舊難以下手。”
議會的主人冷笑一聲,左手撫摸著一根金色的手杖。
文品完全聽不出神秘人的喜怒。
他只是頗為平常地說道:“我知道了?!?p> 文品忐忑不安地坐在主座的對面,但他并未將怯意表露出來。
“那么,我還要再接著行動嗎?”
主座輕輕揮了揮手,“沒必要,我只是想確認一下,那具尸體到底是不是已經死了?!?p> 文品頓時眉心緊皺。
什么意思?難道地鐵站的死者是被議會的人殺害的,而不是那“太平區(qū)的亡靈”?
只聽主座接著說道:“你的表現已經得到了我的肯定。”
哈?
文品察覺到了某些異常。
“我決定,將你前輩的另一項能力,賜予你……準確地說,是歸還予你,這本就是屬于雙生契約,所應得到的能力。”
主座輕輕敲了個響指,文品腦海中立刻劃過一道閃電,仿佛某種肌肉記憶被寫進了自己的身體中。
“你將成為這座城市的幽靈?!彼f,“沒有任何高樓大廈能夠阻擋你的前進?!?p> 文品感覺自己充滿了某種力量,看著議會周圍那些行將崩塌的高樓,他居然開始覺得,自己輕而易舉便能攀爬,就像那些黑衣衛(wèi)一樣。
不,甚至比他們更加敏捷快速,因為他擁有堪稱永動機的“機械心臟”,在飛檐走壁的功夫上,區(qū)區(qū)黑衣衛(wèi)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
主座說道:“那么,我希望這一次,你能完美地完成我的第二個任務。”
文品剛剛才暗自為這任務的收獲而欣喜,可一聽到這“第二個任務”,卻又不禁陷入了煩悶。
這第一個任務完成得本身就很勉強,甚至根本就是失敗的。
這第二個任務,該不會又是一個把人往火坑里推的活兒吧?
文品雖然感到為難,但還是點頭答應著:“我當與議會血脈相生?!?p> 主座玩味似地抬起了手杖,指著文品的胸口說道:
“這第二個任務,便是讓你不惜一切地,親自找出那‘太平區(qū)的亡靈’,并將其……永遠抹除?!?
玄暉門主
推薦過200加更 今天來談談為什么想要寫小說。 如果按照第一次發(fā)網文來說的話,應該是我上高一的時候,我最初寫的是西幻,還有盜墓的故事。 后來我也嘗試在很多雜志上投稿短篇,可最后我還是認為長篇才是我最終的夢想。 初中的時候,我喜歡拿班上的同學來編鬼(gao)故(xiao)事(wen),那時班上的人都在催著我更新,也許就是那時候起,我覺得我找到了自己最喜歡的事情。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撲街,有悲傷有快樂,但……有的時候,這就是人生的意義,對吧? 一邊看著慘淡的數據流眼淚,一邊看到讀者給的票子笑得合不攏嘴,這種感覺還是蠻奇怪的。 以前高中時候沒有手機,老師們管得嚴,我只能借來別人幾百塊錢的二手平板,躲在隔壁的空宿舍里碼字,困了就躺在全是灰的床板上睡。 那時候是冬天,別人可能覺得,一個人躺在那地方很冷對吧,又沒東西蓋的,其實我蠻懷念那種感覺的,也是那個時候,我寫下了人生第一個獲獎的作品,那是一個關于凜冬、夢想、戰(zhàn)亂和青春的故事。 這一年年的,一直撲街,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走到頭。 總之,我想像進擊的巨人一樣戰(zhàn)斗,奮戰(zhàn)不息,輸了就爬起來,如果說那是為了自由,那我就為了夢想,戰(zhàn)斗吧~(突然中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