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文品居高臨下,尋找著街上可能存在的馬車的士或者電車,可現(xiàn)在太晚了,時間已經(jīng)過了零點,根本不可能還有司機上班。
僅僅是存在著僥幸的心理,可沒想到,還真得有一輛可以代步的交通工具。
而且這不是別人的車,竟是段其賢社長那標志性的老爺車!
文品驚愕地看到駕駛座上,一位熟悉的“大叔”正要從上面下來。
林哲?他怎么來了?
文品以最快的速度下到街上。
林哲正準備要敲門,公寓的主人便已出現(xiàn)在了林哲的身旁。
“喂,你怎么來了?”
林哲嚇了一跳,“嗨呀,我道是誰呢……我之前在段社長那閑聊,醫(yī)院突然給我打了通電話,說你人沒了,畢竟是兄弟,我這不是擔心嘛……”
原來是這樣。但,這消息會不會來得太快了?
文品笑了笑,但隨后又嚴肅地說道:“我沒事,是我自己離開的……你來得正好,我要借一下車子?!?p> “啥?發(fā)生什么了?”林哲一頭霧水,“你又他娘要出征?”
“沒時間了,上車再說!”
林哲只得坐上駕駛位,把安全帶系好。
他問道:“去哪里?”
“永寧街?!?p> 聽到這個地名,林哲不禁愣住了。
就在文品跟著坐進后車座的時候,華陽街的路燈仿佛被某種力量干擾了一般,突然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你這地方的公共設施該修修了?!绷终荛L嘆一口氣,吐槽道。
沒有任何意見,他發(fā)動了汽車。
可不知道為什么,文品覺得今天林哲有些奇怪。
先是莫名前來此地,然后是他今天的狀態(tài)。
比以前更沉默,沒有那么浮夸。
若按照平時,林哲必然會趁著開車的時機放一波輕松愉快的音樂,然而今天他沒有這么做。
或許是因為現(xiàn)在太晚了?或許是撩妹失敗了感到悲傷?
文品沒想更多了。
他試圖調(diào)動一下氣氛,老實說,林哲也是關心他的情況才特地趕來的,現(xiàn)在一言不發(fā)就搭林哲的便車實在不夠朋友。
“這幾天我在醫(yī)院,公館有沒有安排什么指示?”
“指示?沒有。”林哲邊開車邊回答,“不過,高德領事提醒我們留神張文煥的人?!?p> “張文煥?”
“總理大臣有新動作,你聽說‘玄甲號’的事情了嗎?”
“我好像在醫(yī)院的報紙看到過?!蔽钠坊叵肓艘幌?。
“那是張文煥的手筆,說是要加強大夏的海防力量,但誰知道呢?”
林哲說道這,咳嗽了幾聲,語氣一變,“啊,當然,高領事也不是懷疑張文煥大人,只是有些擔憂,畢竟‘玄甲號’出自弗拉維亞人的造船廠。”
文品刮刮下巴,今天的林哲的確很奇怪。
“你聽說過‘不眠方舟’嗎?”林哲故作神秘地說。
“略有耳聞?!?p> “西大陸的夏安土著傳聞說,在不眠之海與往生之海的日落之地,有一艘搭載亡者都城的方舟,他們的船長曾與名為‘剝皮圣主’的巨大妖魔簽訂契約。”
林哲接著說道:
“這種怪物有著如同骷髏的人臉和鱷魚的身體,它喜好鮮血和犧牲,常年隱藏深海,但有時候會浮上海面,與不眠方舟一同毀滅沿海的城市?!?p> 他仿佛話里有話,“作為契約的條件,水手也會剝下死者的皮肉獻給剝皮圣主,留下骨頭擴建甲板,而剝皮圣主也會貪婪地伸出長舌享受未眠者的戰(zhàn)利品……”
林哲喃喃道:“本來,我以為這種搭載城市的方舟以及人面獸心的海怪只是傳說罷了……”
“戰(zhàn)艦上的城市還是太夸張了?!?p> 文品接道:“‘玄甲號’只是搭載了堡壘的軍艦而已。況且,張文煥先生也不可能召喚出海妖吧?”
文品并沒感覺奇怪,畢竟他見過一種類似的事物。
在地球上,它叫做“航空母艦”,但玄甲號顯然不是用來充當機場的。
倒更像是……海上城堡?
“不不不,你不明白?!?p> 林哲忽然斜眼看了看后視鏡上的文品,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覺得呀,這個世界上,我們不了解的事物還是太多了……就比如秘密,就比如人心?!?p> 文品下意識地跟著盯著汽車后視鏡,本來不看還不打緊,而這一看,他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有些灰蒙的鏡面上,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悄然扒在文品的身后,用那無數(shù)漆黑扭曲的觸手,逐漸包裹他全身。
路燈的燈罩突然間破裂,街道頃刻陷入黑暗。
“文品?”
聽到林哲的聲音,文品才從幻覺中清醒過來,他揉了揉眼睛,后視鏡上除了自己之外,什么也沒有。
只不過在黑暗里,他的身影似乎比往常更加模糊。
文品驚魂未定,他輕輕按著太陽穴,試圖使自己平靜下來。
也許真不該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去嘗試邪教徒的儀式。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自己太緊張了,所以才出現(xiàn)了幻覺。文品試圖說服自己。
“沒什么,路燈突然滅了,我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彼忉屨f。
“啊,怕黑早說啊?!绷终艽蜷_車燈。
光線孤獨地映照在清冷的街上。
“我說,你為什么還要回永寧街去?”林哲說道。
文品思考著該怎樣向他解釋,他總不可能把自己嘗試解讀秘儀的事情告訴他。
想了想,他回答說:“我覺得那天那個男孩會有危險,而且,我覺得他的姐姐肯定知道些什么。”
“你不怕又遇上那些瘋子?”
林哲不無擔憂地反問:“你難道忘了那該死的神棍?”
“高德領事希望我們摸清楚那邪教的底細,我覺得這個險,值得冒一冒?!蔽钠房隙ɑ卮?。
林哲聽了嘆氣道:
“這么說吧……前幾天你家那小鬼拜托我去永寧街找她的同伴,然后昨天,我悄悄過去了一次,發(fā)現(xiàn)那兒已經(jīng)被警方拉上了黃線。”
“啥?!”文品驚愕道,“你是說還有孩子留在永寧街里沒出來?”
林哲點點頭,“似乎是這樣?!?p> 文品頭疼不已,他本以為那兩個孩子都已經(jīng)平安無事,但沒想到......
那這樣就更得去永寧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