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巨人看到佰便醒來,漏出了憨厚的笑?!袄闲?,你醒了?!?p> “等等,老兄?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嗎?”佰便問。
“你看上去的確是個孩童的模樣,但是你的靈魂卻已經(jīng)孕育了千年。我叫你老兄,其實也并不為過。”巨人答道。
“千年?你的意思是,我已經(jīng)上千歲了?”佰便問。
“是的,確實如此?!?p> “你不是在逗我玩吧?我上千歲了?天吶!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你又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實不相瞞,我是個魔法師,我叫‘八字’。我能看到一個人靈魂的年齡?!?p> “八字?魔法師?那剛才按著我的大手是你嗎?”佰便問。
“是的,是我。老兄,剛才我也沒有辦法,那大便飛蝗是殺人成性,我若不是如此,恐怕你我便都要丟了性命。”八字答道。
“八字,你還是不要叫我老兄。我有名字的,我叫佰便。你這么大只,卻叫老兄,我總是覺得有些奇怪。”
“好的,那我就叫你佰便了?!卑俗钟致┏隽怂暮┬Α!捌鋵?,我也是可以變小的。”說著那八字念了個咒語,身材便變得如常人般大小。
“原來你可以變小,還是你原本就是這么大?”佰便問。
“其實我是個巨人,但我也是個魔法師,我可以用魔法將自己的身體變小?!?p> 佰便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又問:“誒,對了,剛才蝗蟲來的時候,你若是那樣龐大的身軀,為什么它們卻看不見?”
“我說了,我是個魔法師。一點障眼法,騙過那些飛蝗不是什么難事?!闭f到這里,那八字還有些得意。
“也是。你是魔法師,魔法師真厲害!我也想成為魔法師。”佰便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八字。
“你可不行,你是成不了魔法師的?!?p> “為啥?”
“你沒有魔法師的骨骼?”
“魔法師還需要什么骨骼?”
只見八字以手為刀,一只手斬斷了另外一只手的手腕,而手腕之中的血肉卻沒有流出。但令佰便更加驚異的是,骨骼之中卻沒有骨髓,而是鉆石般的藍色熒光。那熒熒泛泛,如幽靈般詭異又神秘。
“那是什么?”佰便問。
“那是魔法師的骨髓。是驅動魔法的能量,只有擁有魔法師的骨髓,才能成為魔法師?!苯又前俗钟忠粨]手,那被斬斷的手腕便又長合了起來。
佰便反復端詳著八字的手臂,有些驚異:“咦,真是神奇!你的手又長回來了?!?p> 八字卻憨笑著擺手:“雕蟲小技,雕蟲小技,雕蟲小技而已。”
“你既然這樣厲害,不如和我一起破陣如何?”佰便問。
聽到佰便說出“破陣”二字,八字卻漏出了惶恐的眼神:“佰便,你說的破陣,不會是要破這黃云垃圾陣吧?”
“正是!”
八字猶豫了半天,才終于開口,但他的表情卻是依然凝重?!安粫皇悄愫臀野??”
“怎么了?不可以嗎?”
八字苦笑著搖頭:“你可知道何為黃云垃圾陣?”
“我當然知道。我也打過有害垃圾陣和廚余垃圾陣。什么廢電池,什么辣椒、花椒什么的,沒有什么厲害的。”佰便拍著胸脯說。
“不不不,老兄。不是那樣的,所謂黃云垃圾陣,是遍布整個世界,其中的守將與魔王更是數(shù)以萬計。就算你我有能力將他們依次打敗,就算是打上一百年,也消滅不了其中十分之一。更何況……”
“何況什么?”佰便問。
“更何況,以你我現(xiàn)在的能力,大多數(shù)的魔將都無法戰(zhàn)勝,更別說那一個個魔王了?!?p> “沒關系的,我很強的!你還沒見過我的無敵大電炮吧,那可是宇宙中最厲害的招式!”說著佰便得意的舉起自己的拳頭。
那八字卻是滿臉的無奈。他感覺到,他似乎跟這個佰便講不通什么道理。但又轉念一想,佰便說的卻也有道理,如果每個人都像自己這樣畏首畏尾,那是固然沒有毀壞這黃云垃圾陣的可能。但倘若這世界的各個角落,真的有著千千萬萬個這樣的佰便,那黃云垃圾陣的毀滅也是可以的!兩個人的力量固然弱小,但無滴水,亦無海洋。
想到這里,那八字咬了咬牙,且罷,不如跟這佰便一起瘋狂。
八字扶了扶自己鼻尖上的眼鏡:“好吧,佰便!那我們就做個試試吧?!?p> 也在這一瞬間,那八字卻忽然間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安缓?!是大便飛蝗!”
果真天空中一片“嗡嗡丫丫”的黃云之下,一個半人半蝗蟲的怪物出現(xiàn)在佰便與八字的面前。
“這次他發(fā)現(xiàn)我們了嗎?”佰便問。
“恐怕,我們已經(jīng)暴露了。”八字已經(jīng)嚇得癱坐在地。
大便飛蝗震動著他金屬的飛翅,那嘶啞的摩擦聲,似乎是死亡的呼喚。
大便飛蝗冷冷的看著八字與佰便,他沒有說話,他可能也不屑于佰便、八字說話。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冷血又無情。這兩個弱小的生命,在他的眼中也就只如螻蟻一般。
大便飛蝗慢慢的從背后的飛翅之中,抽出了他那黃金打造的方天畫戟。那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似乎在做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那方天畫戟只是輕輕一揮,一道巨大的金光便向佰便、八字斬來,而那巨大的破壞之力,掀開了地皮,陷落了周圍的山石,而那佰便與八字也被深深掩埋其中。
那大便飛蝗還是謹慎,又將手中的方天畫戟,直直的深插在那掩埋佰便、八字的泥土之中,直至泥土之下滲出大片鮮紅的血液。此時,那大便飛蝗似乎又嗅到他處的氣味,便也沒將此事當做一回事,又震動著翅膀飛向別處。
而山石之下,那佰便、八字卻還沒有死。他屏住呼吸,不敢發(fā)聲。那大便飛蝗飛走好半天,他們也不敢動彈一下。
直到黃云之后的那輪無力的太陽落下地平線,大地除了風聲的寂靜沒有其他。那佰便才吃力的推開擋在面前的一塊巨石。那滿面的泥土,讓他顯得狼狽不堪。但他是忍著疼痛,將壓在下面的八字也給挖了出來。
“八字,你沒事吧?”
“謝謝你佰便,我沒事,你呢?”
原來剛才在陷落之時,佰便用自己的身體撐住了上面掉落的山石。不然單是這些山石也會將八字砸的粉身碎骨。此時的佰便也第一次感覺到了疲累的感覺,他也無力的癱倒在地。
“嗨,也別謝我。剛才若非是你施的法術,留的那個血出來,也不能騙過那怪物?!?p> “佰便,你……”八字的眼神里卻滿是焦慮。
“我沒事的,我自小就是皮糙肉厚,那還傷不到我?!?p> 但八字還是將躺在地上的佰便翻了過來,只見那佰便的背后被那畫戟刺破了一個大口子,那翻開的血肉,冒著熱氣在隨心臟的節(jié)奏跳動著,而血也在不住的流淌。
“佰便,你傷的很重??炜炜欤?guī)湍汜t(yī)治一下。”
佰便卻擺著手:“沒關系的,我死不了的。”
“不不不,你很危險。你知道嗎?我并沒有施展什么法術,之前那流出的血都是你自己的!”
佰便卻驚異的笑了:“什么?那竟然是我的血?”
“佰便,你先不要動。我在周圍找找,看看有沒有什么草藥?!闭f著八字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佰便的背上,便轉身去尋找草藥去了。
沒有走幾步,那八字就尋到可以止血的草藥。可是當那八字猛地一轉身時,卻發(fā)現(xiàn)剛才還趴在地上的佰便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而地上卻只有八字剛才脫下的那個空蕩蕩的衣服。
佰便哪里去了?八字呼喚著佰便的名字。又在周圍的山石里翻找了好幾遍,可是到處都沒有佰便的蹤跡。
……
這里是哪里?佰便的眼前只有無盡的黑暗。
佰便更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將他帶走??赡苁且驗榱餮^多,還有早已經(jīng)透支了體力。佰便沒有辦法做任何的反抗。
黑暗之中,佰便似乎看到了一道光。而那道光,似乎就是一切的起點。難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正在輕輕飄走的,只是自己的靈魂?
想到這里,佰便竟然有些傷感。自己剛剛規(guī)劃了人生,難道一切就此終結?可是剛這樣想,便又忽然間感覺到了指尖的觸感。他也同時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可是自己的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
“佰便,你不要亂動!你受了很重的傷,如果不立刻醫(yī)治,你可能會死。”
佰便聽出來了,這是老陶的聲音。
佰便想和老陶說話,卻怎么也張不開自己的嘴巴。
現(xiàn)在佰便能感覺到渾身的疼痛,想想還是聽老陶的吧。不要亂動,也許老陶正在醫(yī)治自己。
反正也有些疲憊,想到這里佰便竟然不自覺的睡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佰便才慢慢睜開自己的眼睛。
這里光線有些陰暗,好像是一個大鐵盒子。而大鐵盒子之中,卻有著一張舒適無比的床,而佰便后背的傷口也被包扎好了。
“你醒了?!痹瓉砝咸找恢笔睾蛟诎郾愕纳磉叀?p> “哦……老陶……”
佰便剛要起身,便被老陶按回了床上。
“你先不要起來,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且先好好休息,喝些湯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