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可以鍍膜,
人,
也可以。
康敏敏被鍍膜成隱形,又被人重重一推,下一刻就發(fā)現(xiàn)原地還有個一摸一樣的康敏敏。
她剛從自己的位置離開不遠,
就看到另一個寧海城拿著匕首卡著自己留在原地的殼子。
殼子表情逼真,就好像自己的身死真能威脅到電話那頭的孫平平似的。
康敏敏認(rèn)出了敵人的跟腳,是最臭名昭著的傀儡人軍團。
他們以用大量長相一摸一樣的克隆人做活傀儡,用人海戰(zhàn)術(shù)消耗敵人精神力而著稱。
但在孫平平面前——
她突然覺得尚在原地的自己,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切充滿了喜感。
直覺告訴她,自己身上的狀態(tài)維持不了多久。
但,
陽光、藍天、微風(fēng)。
孫平平在六面空間壁層之中制造的這個世界依舊是那么逼真。
連魯迅先生的雕像都費心在空間里復(fù)制了一摸一樣的質(zhì)地。
還有,如此之大的拓展空間。
康敏敏剛想吐槽,
孫平平這孩子,真的會缺精神力嗎?
就覺得自己被天旋地轉(zhuǎn)了一番,砸到了一個陌生的灌木叢里。
“你是誰?”
秦華?!
康敏敏一眼就認(rèn)出了說話的女孩,但顯然對方根本沒見過她。
此刻的康敏敏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原來,
秦華在之前已經(jīng)走了,壓根就沒進入孫平平的空間。
進去的,
僅僅是秦華的手機而已。
所以——
夏姑奶奶的保鏢是隱形的,剛才那種情況,她完全可以應(yīng)對。
夏姑奶奶的保鏢只有一個,那只是她想讓別人看到的,明面上的保鏢只有一個而已。
再說曲宜,
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代號。
雖然不知道曲部長自然系的能力如何,但風(fēng)暴之眼也不可能是吃素的。
康敏敏非常清楚,
若真以為他是個文職人員,墳頭的草估計已經(jīng)有兩尺高了。
這兩位大佬不動手,只是不想干擾孫平平戰(zhàn)斗的節(jié)奏。
靜觀其變,待機而動而已。
所以——
累贅,
就自己一個。
康敏敏是第一個被孫平平的時空能力扔出空間的,
曲宜是最后一個。
秦華是特意在那個地方等著接人的。
“誰有手機,打這個電話。”
秦華的手機是道具,還得充當(dāng)星降喲的喉舌,自然是不可能讓她拿走的。
“誰的電話?”
“周素筠,
孫平平就給了我個電話號碼,沒說過這是什么人。
很快,
一行四人一輛車,往西天取…往外灘鐘樓的方向疾駛而去。
“您好,是周素筠小姐嗎?”
“是的,”
手機對面,一個聽起來就英姿颯爽的聲音說,
“請開公放,由我來給大家講解一下滬海戰(zhàn)役中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p> “等等,”
“你怎么知道我們不是敵人?”
“廢話不多說,”
周素筠刻意避重就輕,
“軍團長大人自然有他的方法。
另外,我事先提醒一句。
心魔之主很厲害,軍團長大人說他最多能為大家拖延一下時間?!?p> “只能拖延時間嗎?”
“多久?”
夏雨河問。
“10分鐘?!?p> “至多20分鐘,極限了?!?p> “30分鐘行不行?”
“我會把你的想法傳達給他。”
遺忘之地的車?yán)铮?p> 周素筠拿著黃洪志的手機照著孫平平給的稿子念道,
“心魔之主是怎樣的存在,你們應(yīng)該心里有數(shù)?!?p> “我想問一句,于熙城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公放那一頭,秦華奇怪得看著周圍的人。不知道大家為什么會對最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問題視而不見。
“寧海城死了,但心魔之主還在。”
“他的意圖被發(fā)現(xiàn)了,之后被心魔之主察覺。”
“我們已經(jīng)無法再從他那里得到后續(xù)情報?!?p> …
…
遺忘之地,
吳彥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時間已經(jīng)到了晚上。
讓所有人昏睡的罪魁禍?zhǔn)住?p> 紫色水晶球已經(jīng)不見了。
就好像從未出現(xiàn)過這塊石頭一樣。
孫平平依然坐在他的身邊,人已經(jīng)睡得香甜。
單手覆上他的額頭,一股精神力空間共振的波動從頭到腳掠過孫平平的周身。
沒事,
就是有點太困了。
吳彥記得這種感覺,那是精神力透支的無力感,和事情完成功德圓滿之后一根筋松懈下來的徹底放松。
看他睡著的樣子,
就像一個可愛的孩子。
孩子就是孩子,
稍稍完成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仿佛改變了世界。
車內(nèi)的冷空調(diào)溫度沒有特別冷,吳彥順手從什么都有書包里拿出一條壓縮卷成最小化的空調(diào)蓋被。
麻溜一蓋,開門走人。
同往常一樣,今年滬海的遺忘之地一共有四個,真正形成規(guī)模的就他這里的一個。
卻沒想到就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孩子,害他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
“你是怎么做到的?”
對講機里傳來的是嚴(yán)守護的聲音,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打破了最快破解遺忘之地的記錄?”
…
…
遺忘之地,
散了。
停筆收卷以后,無數(shù)莘莘學(xué)子魚貫而出。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在這一刻不是一句閑話,而是整個場景的真實寫照。
王許桐從學(xué)校門口走出來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中年人。
孫平平見過他的側(cè)臉,
世界政府,
先華國
戰(zhàn)忽局局長——王宗仁。
王許桐走上前去,祛生生的喊了一句。
“爸!”
…
…
車?yán)锏膶O平平睡得很香,在他的夢里想的還是白天的種種。
那時他坐在司徒流云的車上出征,但隨著自己精神力的不斷回攏他發(fā)現(xiàn)有什么好像呼之欲出。
“真相共情?!?p> 一個聲音從次元空間內(nèi)的紫色水晶球里傳了出來。
他不是故意從吳彥手里拿走它的,但吳彥的狀態(tài)有點奇怪,水晶球看起來很貴重,還是存身邊比較放心。
“什么叫真相共情?
怎么聽著好像能力的名字一樣?”
“那,
就是你能力的名字。”
一個孤獨滄桑的年輕人的意志出現(xiàn)在孫平平的腦海。
出乎意料的是,
那竟是一個古人。
頭上戴著冠,身上的服飾交頸、右衽、系帶、寬袖。
“符合古代漢朝的服飾的特點,”
唐生=姓唐的人。
孫平平啞然失笑,
到底不是一個世界了,他竟然拘泥于固有思維,卻忘了這根本就是一個因能力者的關(guān)系而重新創(chuàng)造出來的世界。
“從漢末起,就已經(jīng)有喪尸了嗎?”
“你是朋友?
還是敵人?”
“我們是一樣的人?!?p> 唐生看著孫平平,
對他的回應(yīng)不置可否,
真相共情的能力太過BUG,以至于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多留一分鐘都會對未來的唐生造成極大的負擔(dān)。
“冥王,”
“我在未來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