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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新警

第七十九章 摟草打兔子

老兵新警 卓牧閑 3399 2021-03-17 00:00:00

  總共八個人,只要開兩輛車。

  韓昕剛鉆進轎車后排,范子瑜就笑道:“老韓,要不是游隊剛?cè)チ宿k案中心,電話打不通,這好事根本輪不著你?!?p>  “辦案中心的手機信號被屏蔽了嗎?”

  “信號倒沒被屏蔽,是進去審訊嫌疑人不能帶手機,要寄存在外面?!?p>  韓昕回頭看向辦案中心,不禁笑道:“離這么近,我還沒去過呢,有機會去見識見識?!?p>  范子瑜拍拍他大腿:“別去了,沒什么看頭。一進去就要被全程錄像,還有人現(xiàn)場巡檢,連說話都不能大聲。”

  這時候,張宇航從辦案區(qū)出來了。

  他指指大門口,讓劉海鵬那一輛出發(fā),然后拉開車門鉆進這輛車的副駕駛,一邊示意田墨開車,一邊回頭道:“小韓,我讓豆豆剛拉了個群,把你也拉進去了,趕緊看看嫌疑人的照片?!?p>  “是?!?p>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放心了。

  嫌疑人矮矮瘦瘦,滿臉皺紋,頭發(fā)掉差不多了,背有點駝,看著有六十多歲。

  出動這么多人去對付一個老頭兒,真有點殺雞動牛刀……

  “小范,你熟悉情況,你給大家介紹下。”張宇航調(diào)整了下座椅,趕緊系安全帶。

  范子瑜連忙道:“這個老家伙姓王,叫王寶城,今年五十三歲。2001年6月21日,在老家與鄰居發(fā)生口角,回家拿刀捅了鄰居四刀,然后畏罪潛逃,被公子嶺市公安局列為網(wǎng)上逃犯。

  他現(xiàn)在的名字叫李昊春,通過網(wǎng)上研判發(fā)現(xiàn),他應(yīng)該是冒用了北河省屏山縣東王鄉(xiāng)焦北村一個精神病人的身份,也就是拿人家的戶口簿去當?shù)嘏沙鏊k理了一張身份證。”

  韓昕看著小群里的身份證照片問:“身份證是真的,照片也是他本人的?”

  “不然他也不至于逍遙法外到今天?!?p>  范子瑜笑了笑,得意地說:“他故意殺人前是個光棍,畏罪潛逃到北河后搖身一變?yōu)槔铌淮?,而且娶了個老婆。

  他老婆叫陳春蘭,今年五十五歲,也是東王鄉(xiāng)焦北村人。能想象到他的新身份證,應(yīng)該是他老婆幫著去辦理的?!?p>  “他現(xiàn)在做什么,他是怎么來我們陵海的?”

  “他是去年十月份來陵海的,在西塘工業(yè)園區(qū)的歐珊木業(yè)建筑工地打工。他老婆也來了,二人租住在距工地不遠的塘西六組村民張志軍家?!?p>  張宇航接過話茬:“小韓,我跟老劉商量了下,分為兩組。他帶第一組去工地布控,我?guī)У诙M去張志軍家附近蹲守。你是偵查員,經(jīng)驗豐富,等到了建筑工地門口,你就下車,進去確認下他在不在工地?!?p>  “行?!?p>  ……

  西塘鎮(zhèn)距城區(qū)并不遠,韓昕上網(wǎng)研究了一會兒歐珊木業(yè)的資料,很快就到了歐珊木業(yè)新廠區(qū)的項目工地。

  劉海鵬等人乘坐的車,停在項目工地斜對面的一家電子元件公司門口。

  韓昕推門下車,環(huán)顧了下周圍的環(huán)境,徑直走向工地。

  鄉(xiāng)鎮(zhèn)的工地管理沒城區(qū)的工地那么嚴,大門緊鎖,但大門上開的小門卻虛開著。

  韓昕推開小門走進工地,發(fā)現(xiàn)工人還沒下班,有的在扎鋼筋,有的在立模板,施工區(qū)域周圍支了好幾盞碘鎢燈。

  左側(cè)的空地上,停了十幾輛電動車,一個正在拔充電器的工人發(fā)現(xiàn)了他,直起身問:“你找誰,有事嗎?”

  “錢總在不在,我是來找錢總的?!?p>  “我們這兒只有余總和張工,沒有錢總?!?p>  “這不就是歐珊木業(yè)嗎,怎么可能沒有錢總?”

  工人楞了楞,走過來笑道:“你是來找甲方大老板吧,我們是乙方,是干活兒的!這兒是工地,建好了是分廠,你找大老板應(yīng)該去總部,聽余總說總部在高新區(qū)那邊。”

  這時候,一個看著就知道是門衛(wèi)的老頭兒,從大門左側(cè)的活動房里走了出來:“你曉得什么,高新區(qū)那邊也只是個廠,人家的總部在東海!”

  “大老板是東海的?”

  “你不曉得!”

  “我哪曉得這些,我只曉得我們田老板。”

  “不曉得你跟人家瞎說什么?!?p>  “好好好,不說了,我去看看他們搞好了沒有,搞好就下班。”

  韓昕目送走熱心的工人,掏出剛才跟范子瑜要的香煙,給看門老頭遞上了一根,笑看著施工區(qū)域問:“師傅,怎么就這幾個人干活,像這么干,廠房什么時候能蓋好?”

  “看來你是真不懂,這是廠房又不是商品房,用不著那么多人?!?p>  “為什么?”

  老爺子點上煙,解釋道:“廠房都是鋼結(jié)構(gòu),我們只負責下基礎(chǔ),基礎(chǔ)搞好做鋼結(jié)構(gòu)的廠家直接來安裝。

  等他們一進場,這工程就快了。等他們搞好,我們就做做地平,把里面外面平整壓實,澆上水泥,然后就沒我們的事了?!?p>  韓昕指著施工區(qū)問:“總共就這幾個工人?”

  “肯定不止這幾個,他們是鋼筋工和木工,瓦工和小工今天沒來?!?p>  “有活才來,沒活兒就不要來,人家能賺到錢嗎?”

  “陵海的工地多呢,做工程的也多,光我們這個小工地就六七個小老板,工人是調(diào)來調(diào)去。”

  老爺子抽了口煙,又指指不遠處的電動車:“再說都是本地人,有的做就做,沒得做就不做,大不了回家?!?p>  “全是本地人……怎么我剛才聽著有外地口音?!?p>  “有幾個外地人,一個北河人,兩個西川的,不過西川的是瓦工,他們今天沒來?!?p>  “師傅,這個廠的設(shè)備是我們公司提供的,我可不可去現(xiàn)場看看?”

  “這有什么不能看的,不過要帶安全帽,不然被安全員看見不好。”

  “能不能借一個給我?”

  “不嫌臟就戴我的,監(jiān)理辦公室有好安全帽,他們門鎖了我進不去。”

  “我不嫌,謝謝了。”

  韓昕戴上老爺子的安全帽,舉著手機拍了幾張照,然后走到工人們挑燈加班的地方,一邊像檢查工程進度似的拍照,一邊笑問道:“天都黑了,你們還不下班?”

  一個木工回頭看看亮著燈的活動房,苦笑道:“老板在辦公室打牌,他不說下班我們不好走?!?p>  “他打牌打忘了怎么辦?”

  “頂多干到六點四十五,時間一到我們就收工?!?p>  王寶城果然在這兒扎鋼筋,別看年紀挺大的,但活兒干得倒挺麻利,左手送細細的鐵絲,右手用鐵鉤子勾住圈幾下,就把鋼筋綁的牢牢的。

  他顯然聽不懂陵海話,別的工人說說笑笑,他只能時不時抬起頭跟著傻笑。

  韓昕順手拍了幾張照,又東拉西扯了幾句,順著小路來到幾間活動房拼的工地辦公室前。

  正如工人們所說,他們的老板正在跟管項目的人在打牌,聽著應(yīng)該是在炸金花,一百塊錢打底,玩的挺大。

  韓昕不想打草驚蛇,把安全帽摘下來還給正蹲在水龍頭前洗碗的看門老頭,又發(fā)了一根煙,說了幾句客氣話,這才走出工地。

  “張大,劉指,王寶城還在扎鋼筋,他們大概六點四十五下班。另外發(fā)現(xiàn)個新情況,有個包工頭正在里面的辦公室,跟幾個工地的管理人員賭博?!?p>  “里面有幾個辦公室?”

  “三個活動房,兩個辦公室,最外面的是門衛(wèi)室,看門的是個老頭兒。中間的是監(jiān)理辦公室,門鎖著,里面沒亮燈,應(yīng)該沒人。打牌的在東邊的辦公室?;顒臃?,沒后門,只有兩個小窗戶,堵住門就行了?!?p>  沒想到來抓捕殺人犯,還能摟草打兔子抓個賭。

  張宇航不禁笑道:“我們馬上到,你盯緊了,等會兒負責認人?!?p>  “是!”

  “老劉老劉,等會兒我們兵分兩路,我這一組負責抓捕王寶城,你們沖進去抓那幾個賭博的?!?p>  “張大,王寶城的老婆怎么辦?”

  “我讓派出所的同志盯著,他們剛到?!?p>  “行,你們趕緊過來吧?!?p>  ……

  張宇航趕到工地大門附近,等了十幾分鐘,鐵門開了一扇,只見工人們一個接著一個騎著電動車出來了。

  站在工地門口裝作打電話的韓昕沒動,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眾人盤算著王寶城什么時候出來時,一個人影從里面出來了,沒騎電動車,是走出來的。

  相比一個五十多歲的殺人犯,里面的那幾個賭徒要難對付一些。

  韓昕見王寶城往張大那邊去了,并沒有急著動手,而是打開手機屏幕舉起來指了指,旋即轉(zhuǎn)身示意劉海鵬等人過來。

  張宇航收到了信號,依然沒輕舉妄動,直到要抓的人慢悠悠的走到車前,才示意田墨打開車燈。

  王寶城干了一天活兒,又累又餓,根本沒注意路邊的車,頓時被汽車大燈的強光照的睜不開眼。

  “行動!”

  隨著張宇航一聲令下,眾人推門下車,沖上去直接把王寶城摁在車頭。

  王寶城猝不及防,都沒來得及掙扎,雙手就被反銬上了。

  “我們是公安局的,知道我們?yōu)槭裁醋ツ愕膯???p>  “不知道,你們這是做什么……”

  “王寶城,你已經(jīng)逃了十幾年了,還想逃到什么時候!”

  這個名字王寶城自己都快忘了,張宇航突然喊出來,他頓時嚇的魂飛魄散,要不是范子瑜等人架著,真會癱倒。

  與此同時,韓昕帶著劉海鵬和情報中隊的兩個兄弟,沖進工地,一腳踹開辦公室門,摁住驚慌失措的包工頭,呵斥道:“我們是公安局的,都不許動!”

  “說你呢,想做什么?”

  “警察同志,我們……我們玩的小?!?p>  劉海鵬亮出證件,笑看著辦公桌上的一堆百元大鈔道:“押上去的和你們手里的,加起來少說也有三四萬吧。如果連這都叫玩的小,那什么才算玩的大?”

  一個矮矮胖胖的眼鏡顯然是見過大世面的,并沒有像包工頭那么驚慌失措,竟放下手中的錢,一邊拿起煙要發(fā),一邊諂笑著說:“兄弟,交個朋友,別那么較真?!?p>  “誰跟你是兄弟,坐好。”

  取證很重要。

  劉海鵬收起警察證,舉起執(zhí)法記錄儀:“小韓,幫他們點點。小顧,他們這兒應(yīng)該有文件袋,找個文件袋把他們的手機裝進去?!?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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