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收靈
很遺憾，我可能是高估了這個世界的創(chuàng)作者的文學(xué)水平，我也嚴(yán)重懷疑她很可能沒看過神雕俠侶！所以直到我們下了山，別說沒遇到雕了，沙雕都沒遇到一個！
“靈獸在哪??？我都把降獸的口訣背的滾瓜爛熟了！我真的等不及了！”我頂著當(dāng)頭烈日，瞪大了眼睛左顧右看，生怕錯過了。
“靈獸是很討厭人類的，他們能感受到情緒，你要是真想吸引他們，你就清清心，單純地感受自然就好了?！标懫浇χ忉尩馈?p> 這話聽著，怎么跟做歡喜和尚似的？我睨著陸平江，偷偷感慨怪不得他是這個性子。
我跳下石頭，轉(zhuǎn)過身，卻見陸平江突然停下腳步，向北方看去。
“小孩，有人動了我的源，他們……追蹤到了?！标懫浇p聲喃喃道。
【源】是一顆存放意念的種子，謹(jǐn)慎的陸平江在他所有歷過的地方都種下過，怕有人尋來，為了模糊我的蹤跡，他特意在我們的反方向里，尋了幾處間隔不近的源注入了我們的痕跡。
“?。磕俏覀儭蔽以掃€沒說完，便見陸平江突然召喚迷鹿，瞬息將我們藏進(jìn)了陣?yán)?。我喉口跟著一緊，一時不知道說什么。禍害來了？慘了，禍害來了！
“他們想找我?！标懫浇畎欀碱^解釋，他邊畫符鎮(zhèn)住陣角，趁空兒轉(zhuǎn)頭望向我無奈笑道：“小孩，你惹的人，好像很厲害?！?p> “嗯，勢力不小?！毙睦锿蝗活A(yù)感不詳，斟酌再三，我還是與陸平江道：“師父，咱們勢單力薄，如果真到了血刃之日，能逃一個是一個，我這么菜，我不知道我能逃多遠(yuǎn)，能活多久，但是我想等你，你要是記得我，你就來救我，當(dāng)然啦，等勢均力敵了再來！若是過了三年仍斗不過……就忘了我吧。”
沒辦法，以清靜齋現(xiàn)在這樣的規(guī)模，硬要陸平江護(hù)我，不過是拉個墊背的，撐到最后，不過是眼睜睜看著彼此前后腳死去，實(shí)在憋屈。
我很遺憾我還沒有充足的時間跟陸平江培養(yǎng)出感情，不滿直說，我甚至還偷偷規(guī)劃過和陸平江一起廣招門徒，好好壯大自己的門派，擁有足以稱霸一方的力量，可惜……
“你竟胡說些什么啊？背叛親友、非君子所為！”陸平江瞪圓了眼看著我，他大概是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是他仔細(xì)斟酌反駁，卻又發(fā)現(xiàn)我字字真相，不失為最好的選擇。
“師父！你就這么想與我同歸于盡？連最后這點(diǎn)求生的希望都不給我？你還是人嗎？”我叉著腰恐嚇?biāo)溃骸澳阋歉也惶?，你給我等著！我必須找10個女人把你團(tuán)團(tuán)包圍，上下其手一頓亂摸！”
陸平江從來以善度人，雖然我這話沒一個字是能聽的，可他卻相信這不是我本意，而是我不惜自毀形象也要為他找到的足以退后的借口。——粗俗但善良。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可以這樣！”陸平江眉頭擰的更麻花似的，生了半天的悶氣，半晌又不甘心地問道：“小孩，我真的護(hù)不了你嗎？”
“師父，你涉世未深，不解權(quán)勢，等日后你就知道啦，有時候就是這樣的，這個世界很大，大到人山人海找不到對的人，大到想要保護(hù)一個人，竟然有些難。”我落寞地笑了笑，干脆在他腳下躺了下去，仰望著藍(lán)天白云。
我又忍不住想起那片血色下的孤鳥，想到一只腳踩在臉上的重量，祁朗真的要?dú)⑽覇?？不惜翻山越嶺也不肯放過我嗎？可是明明，我不曾辜負(fù)他半分啊……
“給我一縷頭發(fā)，小孩。”陸平江伸出手遞過一把刀，我小心接過，割了一縷遞到他手里。
“不會吧不會吧！師父，你不會有傀鏡吧?！蔽也涞剿磉吂蜃?，有些不敢相信，又滿懷期待。陸平江，你還有多少驚喜是俺不知道的？
“啊，是啊。”陸平江溫暖一笑，雙手合十，便召喚出了一只布偶傀儡。
他將我的頭發(fā)塞進(jìn)布偶胸前的衣兜里，那布偶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打了個哈欠噴出一陣霧，待霧散去后，便見和我一模一樣的傀儡人正叉著腰看我們。
“看什么看啊？沒見過美人嗎？還有你，怎么又黑又丑又瘦？不知道要好好吃飯嗎？”那傀儡指著我一陣教訓(xùn)，還不忘朝我翻了個白眼。
由于知道傀鏡是個毫無自我意識的復(fù)制人，只會按照被復(fù)制人的說話風(fēng)格和做事風(fēng)格行動，所以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怪她，還是該反省自己了。
“這話怎么聽著就讓人高興不起來呢，師父，難道我平時這么欠揍嗎？”我撓了撓頭，忍不住自我懷疑。
“我聽著也不太像你。”陸平江忍不住笑了笑，雙手合手道：“去！”
便見那傀儡似被人往后怒扯而去，匯成一點(diǎn)便消失無蹤。我已經(jīng)能猜到，她大概是被陸平江送去了千里之外的某個源，以源為起點(diǎn)，代替我逃跑。
“師父?！标懫浇牭轿医兴?，毫無防備地轉(zhuǎn)過頭來看我，他的右眼已成了鏡，里面是傀儡奔跑逃生的影像。
“怎么了？”陸平江的笑容干凈明媚，他不是個對付出有感覺的人。
“你看路會被鏡像困擾嗎？”我說著緊握住玉簫，安撫他道：“你放心，你牽好玉簫，我替你看路?！?p> “沒關(guān)系的，小孩?！标懫浇瓝u搖頭起身，借玉簫牽著我往前走到道：“我牽著你走，不怕哦，我在呢?！?p> 迷陣在我們的身后做掩，陸平江牽著我下了山，到山腳時，天已黑了，陸平江在河邊生了火，抓了些魚蝦做給我吃。
我們仰望夜里的星星，聽著自然紛紛起范兒低吟，看著聽著，心里也有了些安靜。
“無所謂，自由自在的飛，讓夢純粹，靜候輪回。”我忍不住哼了兩句初中時最愛聽的許嵩的歌，抱歉，盜用了idol的才華我有罪！但是我忍不住哦！
坦白講，我是有期待陸平江的夸獎的，我自認(rèn)為我唱歌還是蠻好聽的，在這寂寞深夜，頗有空谷幽蘭之感，我心算陸平江肯定又忍不住要對我念念不夠了。
“嘎嘎嘎?！币魂嚧植诘伉喗泻敛涣羟榈卮蛩榱朔諊锏拿栏?，氣的我捏緊了拳頭。
哪來的死鴨子敢壞我情調(diào)？這作者真是的！也不管管劇情現(xiàn)場？什么阿雞阿鴨都放進(jìn)來，故意搞我？無情無義！
“小孩，好像是春江水暖！”陸平江拿玉簫推了推我提醒道。
“??！”我驚坐直身體，便見一只透明的熒光邊鴨子從我們身旁溜過，它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匆匆瞥了我一眼，趕忙撲騰小短腿往河里跑。
“哪里跑！”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只靈獸，激動的我趕忙拔腿就追。開工了開工了！
“嘎嘎嘎！”春江水暖嚇得展翅往湖里猛撲，我倆一前一后，比誰迅猛。
“嘿嘿嘿，小鴨鴨，你就從了我吧！我以后保證好好待你！頓頓飽餐，吃香的喝辣的！”我陰桀猥瑣一笑，邊咬破手指開始臨空畫符。
“天道畢，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布道通靈，收！”我嘴里念叨著，伸手要以符覆裹靈獸。
“卟！”春江水暖直接用它的屁對我的召喚做出回應(yīng)，并且一頭栽進(jìn)了河里。
好家伙，敢羞辱我？你怕是不知道我是女主吧！我踩了幾腳水，直接將符打出幾十米遠(yuǎn)攔住春江水暖，見它亂沖，趕忙再畫兩個攔住其余兩方，唯留下我這一面。
“小孩，心要靜！不能燥，你越燥，它越兇！”陸平江在岸上輕喚，提醒我道。
那春江水暖水暖見無處可逃，轉(zhuǎn)過身朝我歪了歪頭，又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示好，企圖萌混過關(guān)。
心靜……心靜……心靜自然涼??！突然覺得這泉水真涼，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最近伙食不到位啊，這小身板都瘦了，哎呀，一個人在外覓食是很累的，但是兩個人就不一樣了，鴨鴨，從了哥，哥以后頓頓給你整好吃的，行不？相遇就是緣分……”我邊游說邊靠近，符圈也越收越緊。
“嘎嘎嘎嘎！”春江水暖突然撲騰翅膀靠近我，給我瞧的心頭大喜，正想感慨我這張嘴真是巧舌如簧，我對萬物的心理真是了如指掌，卻見那春江水暖直接一腦袋給我鏟水里了。
好家伙，這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鴨?。烤谷恢苯咏o我整濕身了！想看我曼妙曲線啊？啐！
足足嗆了兩口水，我努力壓制心慌，竭力安慰我自己：余歡，這水才到你腰間，你怕什么啊？站起來！教訓(xùn)教訓(xùn)這只死鴨子，打得它再也不敢在你面前抬翅膀！
腳底石頭滑，我怒站了幾回，好不狼狽，那鴨子似乎看出了我不會游泳，嘎嘎嘎笑的直樂，鉆過來啄了我?guī)卓冢姨峙チ藥状?，偏偏又都沒抓到。
“氣……我……”每每想開口，也只是多喝了幾口水，我肚子都喝撐了，怕沒了體力，只敢手腳并用往岸邊爬。
沒有我給你打工覓食，你知道自己的損失有多大嗎！傻鴨子，行，你豪橫，我抓不住，我不要了！反正你也就只是個天氣預(yù)報(bào)機(jī)，水里救生圈，你以為自己很牛嗎？又不抗揍！
我自我安慰著，沒爬多久，便見那鴨子也湊到我一旁，學(xué)著我扒拉小腿前進(jìn)，我兩大眼瞪小眼，一時把我給逗笑了。
“嘎嘎嘎嘎！”那鴨子也興奮地笑了笑，游過來鉆到我身下，它一抬臀便長大了幾倍，駝起我往岸邊去。
喲，喲，合著剛才是跟我玩欲情故縱呢？我不要倒自己送上門了？裝，接著裝??！我笑的合不攏嘴，趴在它身上抱著它的脖子。
“天道畢，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布道通靈，契！”我說著將手指按在它腦門上，卻見那血色瞬間進(jìn)了它身子，它晃了晃腦袋，朝著我嘎嘎直笑。
“師父，我感覺我就是個天才！我就這么隨便一出手，輕輕松松就收了只靈獸，你說我是不是有點(diǎn)太牛了！”我擰了擰衣服里的水上岸，朝著陸平江得瑟道。
“小孩，你以后對待這些靈獸不要心急，它們的心思其實(shí)很單純，又憑著天生會分辨善惡，好的壞的，你怎么對它，它只會禮尚往來……”陸平江輕笑了笑，從玉簫里的空間給我拿了身衣服。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后來放棄了，它反而敢靠近我。我故作高深地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擰衣服，逃避接過他的衣服。
天知道，我澡都不敢多洗?。∥疫@波濤洶涌的身材，多容易穿幫??！我這怎么換衣服？
陸平江思慮比我周全細(xì)心，見我不敢看他，察覺到氣氛里的微妙，他撥了撥火爽利起身。
“拿著，我去找桿子來給你晾衣服。”陸平江將衣服放在玉簫上遞給我，又召喚迷鹿布陣，將我與火堆隱藏。
“謝謝師父！”我接過衣服，目送他走沒了影。
怕身世穿幫，我不敢讓他知道我的戒指也有空間，如今爭分奪秒，我火速從里面掏出一件裹布，開始脫換衣服。
我使出吃奶的勁兒才裹好胸，確認(rèn)沒問題了，這才快速套衣服，我的確也是做賊心虛，忍不住偷瞄四下確認(rèn)安全，生怕這本書的創(chuàng)作者又在哪里給我埋了坑。
等我換好衣服，我撫著胸口忍不住輕呼了口氣，竟然萬事大吉，感謝！
接著我就聞到了燒焦的味道，往事歷歷在目，生怕是不小心又把自己點(diǎn)了，我趕忙原地打滾大喊道：“救火??！救火啊！”
“小孩！”陸平江聽見我的呼叫，趕忙奔過來，見我滿地打滾，他伸出手，卻在離我半寸出停留了。
沒事了嗎？我抬頭看向他，他的掌就停在我眼前，他瞪圓了眼，驚的滿頭是汗。
“別怕，沒著火?！本镁盟啪忂^神，收回手后退幾步。真的差一點(diǎn)，他心里暗暗緊張，真的差一點(diǎn)就碰到我了。
他相信了我是男人，卻又覺得我像女人，他無法放下對我的認(rèn)知，他甚至理不清楚，為什么自己會慶幸好歹沒有越界。
“沒著火？”我順勢往火堆看去，便見春江水暖站在我的裹胸旁，瞪著他的綠豆大的小眼，傻愣愣地看著我，見我看它，它煽動翅膀討好地叫道：“嘎嘎！”
陸平江拿玉簫將布挑出火堆，布已被燒焦小半，不堪再用。
“你別怪他，它只是想幫你烤衣服?！标懫浇娲航忉屩椭^打量我的裹胸疑惑問道：“這是什么？”
春江水暖！不要仗著你眼睛小你就裝無辜！你這心也太毒了吧！這么多件你燒什么不好？偏偏燒最不能見人的？你娘的，我就一時沒顧著塞進(jìn)我戒指里，你就給我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