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大晚上沒事兒忽悠人玩
出了樹林,阿皮跟著積蘇和阿丙一路又行進(jìn)了桃夭千仞的房舍中間,小路彎彎曲曲,拐來繞去的,再加上天已經(jīng)漸漸黑了下來,四周景物慢慢的沉浸在了夜色之中失去了可辨的輪廓,阿皮一會兒便失去了方向。
他只能悄悄問身旁的積蘇:“族長見我做什么?也是跟控訴審判有關(guān)嗎?”
積蘇搖搖頭。
阿皮又問:“那你們這里,是族長大,還是巫蘇奶奶大?”
積蘇這次仰起臉望著夜空,似乎很認(rèn)真地思考了一下,方道:“族長今年三十二,巫蘇奶奶的年紀(jì)……據(jù)說族長小的時候巫蘇奶奶就已經(jīng)是奶奶了,這樣看,應(yīng)該是巫蘇奶奶大?!?p> “……難為你說了這么多話。”阿皮本想說自己問的不是年紀(jì),是權(quán)力,可就在此時他只覺突然明亮了起來,眼前所見,頓時令阿皮忘了本來想要說的話。
腳下小路一拐,前方立即開闊了起來。這地方頗似廣場,看起來像是桃夭千仞部族的族人們平時聚會或演練的地方,地面平整結(jié)實,而且整體呈現(xiàn)出一個近乎完美的圓。
圓形廣場的四圍幾乎沒有樹木,像是被刻意清理過一樣。沿著廣場一圈均勻地立著一人高的火盆,熊熊火焰照亮了夜空,也讓阿皮看清楚了他和阿丙積蘇三人的正對面的遠(yuǎn)處,有一株龐大的大樹,在夜色下,簡直像是一只巨人的魔爪,攏向大地,罩著樹下的一只闊氣且方正的石椅。
石椅上端坐一人,以此人為中心,椅子兩側(cè)各自分立數(shù)十人,對著走上前來的阿皮等人虎視眈眈。
走的近了,阿皮才發(fā)現(xiàn)在石椅前頭不遠(yuǎn)處堆著一堆什么東西。再定睛細(xì)看,阿皮不由微微吃了一驚:
這不是和甲蛇同歸于盡的那頭大野豬嗎?
這野豬怎么會在桃夭千仞?難道也是阿甲拎回來的?
不可能?。e說阿皮記得清楚當(dāng)時阿甲只扛了他一個人走的,單說這野豬的重量,即便阿甲再力大如牛,也是絕不可能一個人就能帶回來的。
但野豬明明已經(jīng)死了,絕不可能是它自己跑回來。那么……
就在阿皮正在思忖的功夫,他與積蘇阿丙三人已經(jīng)走到了野豬跟前。阿丙站定了,恭恭敬敬施禮道:“族長,人帶到了?!?p> 族長嗯了一聲,也不客套,單刀直入問道:“那個誰,這野豬歪牙是你打死的?”
“那個誰”阿皮呆了一呆:“這野豬叫歪牙?它還有名字?”一般來說,有名字的動物多半是人所豢養(yǎng)之物,難不成,這野豬就是桃夭千仞族長的寵物,就像細(xì)雪和自己一樣?
要真是如此,那可有點(diǎn)兒糟糕了。
看這族長身形比他旁邊的阿甲還要魁梧,一臉的堅毅之像,養(yǎng)的寵物又是這般的……雄壯,這要是讓他以為是自己殺了“歪牙”,那還不得罪加一等?
想到這里,阿皮趕忙實話實話:“回族長大人的話,這野豬并不是我殺死的,只不過在迷思森林時,我和同伴們趕路時偶然遇見這野豬與一條甲蛇纏斗,最后這一蛇一豬兩敗俱傷同歸于盡……跟我真沒什么關(guān)系?!?p> 阿皮的話似乎令族長很是意外。族長抬眼看了阿甲一眼,道:“這可奇了,阿甲說看見你在歪牙跟前……”
阿甲道:“我真的看見他拿著匕首在歪牙跟前,還以為……所以就叫阿丙帶人把歪牙抬回來了?!?p> 阿皮眨眨眼,一點(diǎn)兒沒聽明白。
積蘇看他一眼,在阿皮身后半步的地方,輕聲道:“你來了,你的行李也要來?!?p> 阿皮張張嘴,又合上了。的確,他隨身帶的行李一件沒少都在,甚至連利器匕首都沒有被沒收……可是,野豬算是什么行李?
“那么,歪牙的確不是你殺的?”族長又問。
“不是?!卑⑵ご鸬臄蒯斀罔F。
族長仿佛銅鑄般毫無表情的臉上,竟稀罕地現(xiàn)出些贊許的神色來:“沒想到你這個混混還挺誠實?!?p> “我不是混混!”阿皮有些氣惱,“我叫阿皮!”
“隨便你叫啥吧,反正你也就三天了……”族長道,“不過……”
“什么叫我就三天……”
族長好像壓根兒沒聽見阿皮的抗議似的,仍繼續(xù)說道:“不過看在你替我們除了歪牙,又極為誠實的份兒上,在你審判的時候,我會在阿爾忒爾之神跟前適當(dāng)為你陳情求得最大的寬宥?!?p> 阿皮聽了心下一松,又是一沉。松的是,幸虧這野豬不是族長的寵物;沉的呢,則是他還以為族長能把他放了呢,結(jié)果只是……看來在這個桃夭千仞,說話管事兒的,還是巫蘇奶奶這個巫婆啊。
“對了,”正在阿皮心里嘀咕的時候,忽聽族長又道,“還有件行李,阿丙他們也替你找尋回來了,你收好……”
阿皮一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行李?
族長話音未落,阿甲便從石椅后頭拉出來個什么。
只聽噠噠噠一陣蹄聲亂響,竟是細(xì)雪轉(zhuǎn)了出來,瞧見阿皮,嗷的一聲叫便撒丫子跑了過來,一頭頂進(jìn)阿皮懷中:“阿皮!你還活著!”
“我當(dāng)然活著……”阿皮摟住細(xì)雪的脖子,心中升起些感動,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總算還有人如此牽掛著自己,這種感覺,真好。
“有沒有吃的?”細(xì)雪抬頭問道。
“你可真是……”阿皮有些無語。
阿皮的事兒應(yīng)該是處理完了,族長對積蘇道:“積蘇,你領(lǐng)他回去吧,隨便去哪兒歇著都成,只要別出了村子?!?p> “是?!狈e蘇知道族長要給村子里的勇士們委派新的暗殺任務(wù)了,他有些羨慕地看了看廣場上的那些勇士,這才戀戀不舍帶著阿皮和細(xì)雪走出了廣場。
阿皮看了積蘇一眼,道:“積蘇,為什么族長以為我殺了野豬,就會對我網(wǎng)開一面了呢?”
“野豬是禍害?!狈e蘇又恢復(fù)了言簡意賅的常態(tài)。
“為什么?野豬傷過你們族人?”阿皮追問道,“不應(yīng)該啊,你們武功那么高,怎么會被野豬傷到?”
“野豬吃麥米,禍害?!狈e蘇道。
“哦……”阿皮又問,“都說麥米只有你們桃夭千仞才有,我怎么一直都沒看見呢?”
“圣地不可擅入?!狈e蘇道。
原來,有野生麥米的地方,在桃夭千仞里竟是圣地!
阿皮又要追問,卻覺袖子一沉,低頭一看,是細(xì)雪那張委屈的長臉:“阿皮,我餓了?!?p> “真是……”阿皮正要罵它貪吃,卻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摘了許多栗子,便從背囊里掏出一把,道,“請你吃……蒼蠅頭。”
細(xì)雪眼睛一亮:“栗子!”它一舌頭掃過去,將阿皮手里的栗子一掃而光,上下大牙正要猛的一合去嚼,卻忽然臉色一變,噗的吐了出去:
“有毒!”
吃碗大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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