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喜歡的人放個屁都是香的

　　“這么說，老橘你是因為追著看望月獸，才上了樹下不來的？”阿皮問道。

　　兩人聊的熟了，總叫“葉先生”有些生分，但是叫他“老葉”吧，阿皮又覺得吃虧，折中一下，干脆就叫“老橘”了。

　　還別說，這葉橘井瞅的時間長了，還真有點兒像胖乎乎的橘貓。

　　葉橘井倒是不知道阿皮的心思，只樂呵呵地接收了“老橘”這個昵稱，道：“還真讓你說中了，我光顧著看望月獸了，為了看清楚，追上它，就拼了我這身肉，硬是上了樹……可我畢竟是托大了，上樹是上去了，沒想到卻下不來了。我本來抱著樹枝兒往下出溜，結(jié)果叫葉子勾住了衣服，我去弄的時候，也不知怎么腳下一滑，就掉下來了……”

　　得虧葉橘井反應(yīng)還算快，用手抱住了樹枝，才算沒徹底摔下樹去。但是他的雙腳懸了空，無處著力，搞的自己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而且腳底下就是迷思森林里最大的沼澤——綠沼，他就算能跳下來也不敢跳啊。

　　就這樣，葉橘井就掛在了樹上。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胳膊越來越?jīng)]力氣，眼看就要撐不住掉進沼澤的時候，他恍惚聽到了人聲，以及篝火燃燒的噼啪聲。這讓葉橘井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才拼命呼起救來。

　　“要是你們今天沒往這邊走，我老橘今兒可真就嗚呼哀哉了?！比~橘井感慨道，“不過，就算真這么悲催，死前能見到望月獸，也算死而無憾了。”

　　“老橘你至于嗎？”阿皮很是不能理解，“就算那望月獸再稀奇，你也就是瞧個稀罕罷了，至于冒險把自己的命搭上嗎？”

　　“你以為我追望月獸就是為了看稀罕嗎？”葉橘井反問一句，道，“你也忒小瞧老橘我了?！?p>　　“那你是為了什么？”阿皮好奇問道，“難道望月獸是可食用物？”

　　“哎，說啥呢，怎么光想著吃呢？不過，這你可問到點兒上了。”

　　聽見阿皮的問話，葉橘井頓時來了精神，剛剛又躺下歇著的他，顧不得身下枝葉搖晃，蹭的坐起了身，把手上的沼泥往身上隨便一蹭，便往自己懷里去掏。

　　不多時，葉橘井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袋子，袋子雖然也被沼澤的泥水給浸透了，但好在口還系的好好的，里頭不知裝著些什么，只從外頭看仿佛是一袋子沉甸甸的算盤珠似的。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葉橘井問。

　　“不知道啊，是什么？”看葉橘井的樣子似乎是要現(xiàn)寶似的，阿皮便也成全他，裝出感興趣的樣子。

　　“這個，叫做望月砂?！闭f著，葉橘井拉開小袋子的系口繩子，露出一個口來，卻并不把里頭的東西掏出來，只示意阿皮湊近了來看。

　　還真是寶貝啊，連掏出來都不舍得！阿皮不禁有些好笑，但還是配合地湊近去看。

　　此時大約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本來就是最暗沉的時刻，再加上濃密的森林遮蔽了天光，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而阿皮和青嵐帶著的火把也失落在樹下，按理說這會兒什么也瞧不見的，但是樹底下的幽冥燈真是花如其名，宛若一盞盞的小燈，幽幽映照著，卻給這深沉的夜色掀開了一角。

　　阿皮就著幽冥燈的這點光，恍惚瞧見葉橘井的小袋子里，似乎黑乎乎的堆著十幾顆圓溜溜的顆粒，大小的確有如算盤子大小，像是剛剛搓好的中藥丸似的，在光滑的黑色表面上微微泛著冷光。

　　阿皮抽抽鼻子，道：“咦，還是香的？”的確，一股股不易捕捉但又總是縈繞不散的幽香，悄然從那些黑不溜秋的“中藥丸”間飄散出來。

　　“那是當然，寶貝嘛！”葉橘井很是得意，但他更寶貝他的寶貝“望月砂”，只讓阿皮瞥了一眼，便又立即抽緊了袋子口，又重新小心翼翼地揣回了自己懷中。

　　“這就是望月砂？”阿皮話剛出口，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慢著，望月砂……望月獸……這兩者莫不是有些關(guān)系？”

　　“聰明！”葉橘井贊了一句，但后一句卻讓阿皮始料不及：

　　“望月砂就是望月獸的大便?！?p>　　阿皮張大了嘴，一個“啊”字愣是沒發(fā)出聲來，只用指頭指著葉橘井的胸口，目瞪口呆。

　　這位藥店掌柜，把一包動物大便揣在懷里當寶貝？

　　“你這啥表情！”葉橘井哈哈大笑，道，“望月砂雖然是望月獸的排泄物，但你別忘了望月獸可不是尋常獸類，人家是森林的守護神獸，所以它的大便也是不同尋常的?！?p>　　“即便是神獸，拉的粑粑，也只能是粑粑吧？”阿皮還是接受無能。

　　葉橘井一副“你根本不懂”的表情，道：“剛才你不是也聞了聞望月砂嗎，一股幽冷香氣，你覺得這是普通大便會有的嗎？告訴你，望月砂是一種非常珍貴的藥材，能解百毒。說句不客氣的，若是你現(xiàn)在被那大睡美人再咬了一口，也不怕中毒了，吃一顆望月砂管保照樣活蹦亂跳！”

　　“這真是……”阿皮很是措了措辭，方道，“術(shù)業(yè)有專攻哈！”

　　“過獎，過獎。”葉橘井笑瞇瞇道。

　　阿皮終究是沒辦法像葉橘井一樣，把望月砂當成寶貝，于是他決定還是換個話題比較好：“老橘，你說你碰到賀蘭瀟了？”

　　對于這位書院的先生，阿皮雖然只是在試煉剛開始時打過次照面，但那人和煦如春風的謙謙君子的樣子，始終令阿皮一見難忘。

　　“對對，我是碰到他了。”葉橘井道，“不過，我看這位賀先生啊，跟老橘我一樣，來參加試煉，似乎并不是為了取得名次獎金什么的……他似乎什么都沒帶，就一個小包，一支笛子，在森林里慢悠悠走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散步呢?！?p>　　阿皮對于葉橘井的話有些意外，卻也覺得在情理之中：“在試煉剛開始的時候我見過賀先生，那時他就是你說的這副樣子，沒想到在森林里過了這些天，他還是這副模樣？雖然他說他來迷思森林只為見識見識，但我以為他怎么著也得像老橘你似的，順手收集點兒稀罕東西吧？怎的還是兩手空空？”

　　“誒，叫你說對了?！崩祥僖慌拇笸?，道，“迷思森林等閑人平時都進不來，一旦進來了，當然得像我一樣，趕緊抓緊時間搜羅些稀罕。即便是那個看起來無欲無求的賀先生，也不例外?！?p>　　“哦？”聽葉橘井的話意兒，他好像對這賀蘭瀟知道些什么？阿皮不由來了興趣：“那賀先生所來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