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爆米花只有在看電影時才好吃
蘇任平一驚,腦中無數(shù)念頭剎那間脫韁野馬般奔騰而過:我是偷偷溜進來的這事兒該不會被人看穿了吧?
或者,我偽裝的太像,真的被當成清潔工,給派活兒了?
還是說……
慢著!這聲音聽起來,怎么好像……
蘇任平霍的回頭:“晴方?”
這不過是轉(zhuǎn)瞬間的事兒,青嵐正處在將要起身還未起身的戒備狀態(tài),此時聽得蘇任平一聲輕喚,立馬僵在了原地:“晴……小姐真是你?”
幸好這個時候所有觀眾的注意力都在兩條斗蟲上,清潔工所在“工作區(qū)”的動靜一點兒沒有引起注意。
來人按著蘇任平的肩膀順勢坐下,嘻嘻笑著卷起面具的下半截:“呀,這都能被你聽出來……呼,憋死了,讓我喘口氣……”
蘇任平不由自主往晴方身邊蹭了蹭:“你的聲音那么有特點,我怎么會聽不出來呢?”
“是嗎?有什么特點?”晴方的嘴唇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那柔軟的嘴唇,在光線昏暗的空間內(nèi),顯得格外的紅艷。
蘇任平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在面具后的嘴唇。他強迫自己的目光挪開,去看晴方的眼睛。
可是那雙眼睛啊,即使被面具和黑暗遮遮掩掩的,也依然仿若星辰般璀璨,像幽深的長河一般,簡直要將蘇任平溺斃其中。
還有那花朵般的香氣。來自晴方的香氣。少女緊挨著蘇任平落座,她身上好聞的香氣若有若無地撩撥著蘇任平,這里輕輕一碰,那里又回眸一笑。
蘇任平腦子越來越亂了。至于晴方問了他什么,說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他只覺得有些懊惱,惱著自己也惱著那不合規(guī)矩的面具:“這么嚴實的面具,怎么還能掀起來?”
“什么?”晴方只覺得他這個回答簡直莫名其妙。
青嵐捂了捂眼睛,復又放下去,只是盯著舞臺上的幕布,道:“這面具材質(zhì)特殊,剛?cè)岵?,方便使用。只要你愿意,也可以從下頭卷起來……不然,你以為你那些桃林野餐是擱在上頭桌上當擺設的嗎?”
聽他這么一說,蘇任平才發(fā)現(xiàn)在看臺上方的尊貴看客中,的確有幾位像晴方一樣卷起了面具下緣,正抓著桃林野餐或燈籠果什么的,無聲地咀嚼著。
果然在看演出時吃零食最配了。
但是曦晨和宗主,以及他們身旁的幾位看起來就沒這么愜意了。他們幾乎全都繃直了身子,往前傾著,專注地盯著幕布上的動靜。曦晨下意識拿在手中把玩的那只燈籠果,都快被她攥出果汁兒了。
晴方的注意力也自然而然地被當前的“戰(zhàn)況”給吸引了。她很隨意地挽起蘇任平的胳膊,靠在他肩上,望著幕布之上映出的兩只斗蟲的僵持身影,道:“看來我來的還不算晚,這兩只是想一把決勝負吧?”
“嗯……”蘇任平盯著那兩條蟲,腦子卻像是一輛加滿了油的跑車,引擎轟鳴著,完全不受控制地狂飚起來。
女孩身上若隱若現(xiàn)的花香,大約就是這輛跑車油箱里燃燒的油。
青嵐轉(zhuǎn)頭看看晴方,又回頭盯一眼幕布,頓一頓,復又轉(zhuǎn)向晴方,低聲道:“小姐,宗相大人說了……”
“你就當今日沒見過我?!鼻绶接舶畎畹貋G出一句話。
“可我已經(jīng)見到您了……”青嵐無奈道,“職責所在……”
“你的職責應該是保護宗相大人吧?”晴方終于賞臉瞥了他一眼,“你不在他左右,跑到這跟他老人家八丈遠的地方干什么?這不算是玩忽職守嗎?”
“我怎么可能玩忽職守?”青嵐絕不能容忍旁人質(zhì)疑他的專業(yè),差點兒從地上蹦起來,“我早就在大人身邊安排了明衛(wèi),我藏身此處是作為暗衛(wèi)以備……”
“打住打住,”蘇任平實在不想再聽他聒噪,道,“哪有暗衛(wèi)自己嚷嚷出來的?你就不怕被人拋了你的樁?”
青嵐立馬閉嘴。
晴方得意一笑,復又道:“得了,咱們不都是關心積蘇嗎?對了,我剛才看到積蘇了?!?p> 她這話一出口,不管是裝模作樣看著幕布的,還是真正關心兩只斗蟲戰(zhàn)況的,兩人四只眼睛全都霍然跳轉(zhuǎn),緊緊望著晴方:
“在哪兒?”
“他怎么樣?”
晴方倒也不賣關子:“我剛才是買通了一個出去處理役使尸體的清潔工,換了他的衣服才混進來的。所以走的仍是他們清潔工處理尸體的垃圾道。按理說,走垃圾道的只能有清潔工,尤其是參加斗一的,一定會在另外的通道候場。但是,我在垃圾道走到一半的時候,卻看見積蘇蹲在地上,好像在找東西似的。”
“他沒有跟你說話嗎?”蘇任平忙問。
晴方搖搖頭:“我穿著清潔工的衣服,他根本就沒認出我來。而且我旁邊還有另外的清潔工,我也沒辦法問他話?!?p> “在垃圾道能找什么呢?”青嵐困惑道。他仔細回想,之前他們探出這條暗道的時候,應該沒有遺失什么重要東西。
但是能讓積蘇在賽前這么緊張的時間一定要搜尋的東西……想來,一定是重要之物,要么對他自己重要,要么就是對這場即將到來的決斗是重要的了。
決斗!
有些分心的三位冒牌清潔工下意識地望向了舞臺之上的幕布,瞧見那只瘸腿的蟋蟀,和對面那條盤龍似的蜈蚣,就在這一瞬間,同時往前移動了一點點。
“動了!動了!”看臺上有人激動地喊著,“快打啊!”
可是就在這近乎毫厘的移動之后,兩只斗蟲又凝固了似的,一動不動。
“怎么……”看臺上的人群極其不耐煩,正要再聒噪,卻見幕布上兩蟲驟然飛起,速度快的,完全模糊成了兩道黑影,利箭一般向著對方?jīng)_撞而去!
一聲難以言明的怪聲轟然作響,像是撞擊的悶響,又像是緩慢撕裂的鈍痛,更像是徒手掏進肚腹的殘忍……
伴著這一聲怪響,就見幕布之上點染濺墨一般,四散出無數(shù)的飛濺之痕,仿佛鮮血淋漓一般觸目驚心!
看臺上一片倒吸冷氣的驚呼。
蘇任平等人伸長了脖子,在一塌糊涂的幕布上尋找,好不容易才勉強辨認出蟋蟀和蜈蚣的殘軀。
蜈蚣已經(jīng)斷為兩截。蟋蟀的大頭也歪歪斜斜地歪到了一旁,與它的身體僅靠一小片甲片相連。
“同歸于盡?”青嵐疑道。
這樣的話就是打平手了。
看臺之上,曦晨和宗主對視一眼,仿佛剛才決戰(zhàn)之前的斗蟲。
主持人走上舞臺,低頭看著陶盆,正要宣布結(jié)果,忽然在眾目睽睽之間他的眼睛瞪大了:
“動了!它動了!”
吃碗大鍋粥
天冷想吃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