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抓個英才來扛活
程曉彤驚呆當場，兩手各拿一半證書紙。魯寧立馬抓住肇事者的衣領：“你是誰？賠我的公司，賠我的五千萬！”
白凈瘦高的肇事者一看闖禍了，連連作揖，陪笑道：“對不起，沒看到。幸虧我剎車快，否則又碰到這個大姐的鼻子上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參加面試的……”
程曉彤也反應過來：“我們第一天開張，證書就壞了……你說怎么賠？”
“等我出來，出來就賠啊！有點晚了，我要去面試?！?p> 魯寧看著肇事者額頭汗水，不像虛假的：“剛才就聽說今天公務員面試。今天我們就不難為你了，快去吧！”
“我叫齊汶，謝謝大姐。……您知道市委小報告廳怎么走嗎？不是三樓的市委小會議室，我剛從那邊跑過來?！?p> 掏出濕巾準備幫曉彤擦汗的魯寧，用手一指相鄰的一個樓：“公務員面試的小報告廳在那個樓一樓南頭。剛才好多人在門口排隊，就是紅牌子那里?！?p> 齊汶抬手稱謝，正好抓到魯寧手里的濕巾：“啊，謝謝大姐，太周到了。”齊汶邊說邊跑，邊用濕巾擦汗。
程曉彤一樂，甩甩手：“今天大喜的日子，遇到這樣的事。嘻嘻，那人還叫你大姐，什么眼神啊，看來也是剛畢業(yè)的?！?p> 魯寧說：“這人太可惡了，要不是看著要面試，肯定和他沒完！也太沒眼色了，我堂堂大老板，會給他遞濕巾擦汗？”
程曉彤說：“小帥哥忙唄，考狀元去了，說不定明天就當官了?！?p> “但愿他考不上，糊涂人當糊涂官。這次肯定有不少人考不上，而且面試很嚴格，要審核材料，看來都是清白人家。哈哈，我們可以去招聘個英才，來扛活?！?p> 公務員面試會上，齊汶感覺表現(xiàn)表現(xiàn)很好，不僅沒遲到，還抽了個好次序簽。從口語演講到專業(yè)考題回答都很貼切。
許多年之后，齊汶仍然記得那個關于人生選擇的演講題。
考試結果很殘酷。九十四個人參加考試，錄取八個人。齊汶筆試第三名，面試第四名。公示的綜合成績排名第三，卻抵不過備注欄的紅字標注——非本市戶口。
面露惋惜的考官專門解釋道，考的確實不錯，按去年的標準去市直單位的話就通過了。但是這一批剛確定要到市郊區(qū)搬遷新區(qū)去工作。接受之前的教訓，需要熟悉本地
鄉(xiāng)土人情的人，所以必須要本地戶口。別的崗位還有機會云云。
考上就能解決戶口問題，解決不了戶口問題就考不上。齊汶知道這個時候任何解釋都是無助的，任何爭取也是無力的。
齊汶自己不知道是怎樣走出來小報告廳的，站在太陽下面一陣眩暈。
齊汶眼中顯現(xiàn)出兩個身影，一個紅裝清純靚麗，一個黑衣青春利落。自己撞破了新公司執(zhí)照，卻又幫助了自己。
齊汶定定神，說：“兩位姑娘實在是對不住啊，那個執(zhí)照要去換個新的吧，我出錢?！?p> 魯寧說：“這會怎么不叫大姐了？這么長時間了，已經(jīng)換了個新的執(zhí)照，又被人笑話一頓。你考的怎么樣呀？”
“我也被人笑話一頓，我考了半天，最后說我沒戶口，不能考這個崗位?！饼R汶無奈回答。
程曉彤問：“考試公告沒看清楚嗎？”
齊汶沒說話，苦笑搖搖頭。招聘公告三年的政策都研究了，可惜變化太快。時也，命也！
自己也因為這次考試，弄丟了的超市里行政工作，只剩個學生輔導班的兼職。下周的房租和三餐都成問題。
程曉彤又問：“繼續(xù)努力再考唄，你現(xiàn)在干什么工作??？有沒有同學或者朋友也在這次落選了？我們想招兩個人?！?p> 齊汶手里還拿著面試的資料，魯寧一把搶了過來：“山東人，北方大學，我們一個學校的，你去年畢業(yè)的。條件不錯啊。你跟著我們倆一塊去創(chuàng)業(yè)吧?！?p> 齊汶并不感冒，年齡還沒我大，跟兩個小姑娘能創(chuàng)什么業(yè)？畢業(yè)一年在職業(yè)選擇上浪費的時間太多了，換了五六個工作。創(chuàng)業(yè)更是得不償失。
魯寧、程曉彤分看著齊汶的資料，優(yōu)秀畢業(yè)生，有實習和工作經(jīng)歷。兩人悄悄說：“這個真不錯，至少當個秘書、保鏢足夠了。”
魯寧又想起去年學校轟動一時的一個新聞。白凈精神又瘦瘦的大學畢業(yè)生見義勇為的新聞，好像很像是他，尤其是飛揚的眼角讓人一見難忘。一問果然是齊汶，當時偶遇飛車搶奪，一個飛撲將摩托車后座的歹徒撲倒在地。
兩人忍不住再動員，來我們這當文員吧，設計師也行，你還不錯的……你還欠我們五千萬吶……將來能成大老板……我們那里可好了，有吃有住……
齊汶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摸不到頭腦?！澳銈兡前园?？你們老板是什么大老板？”
程曉彤分辯道：“我們就是自己干活，沒有什么大……”
魯寧搶著說：“大老板，我們，實力雄厚，和老市長經(jīng)常探討國內(nèi)國際大問題。我們管飯的，不過要自己做?！?p> 魯寧接著說：“你的這一包復印件，我留下了，程總監(jiān)馬上再跑一趟審批大廳，把人社保險再加上一個人……齊汶?！?p> 齊汶還在猶豫，程曉彤勸道：“我們正規(guī)公司，看看這個審批大公章。你不會后悔的?！庇痔嵝阳攲帲骸跋群瀯趧雍贤〗忝??！?p> 魯寧拿出剛領到的制式合同，齊汶一時只想著包吃包住，在兩人不斷鼓動下，也沒時間細看，匆忙先簽了字。
魯寧啪的一聲，蓋好公章，簽好字。程曉彤拿著又進了審批大廳，進行備案。
魯寧得意地笑著說：“齊同學，齊學長，你以后就是我的項目經(jīng)理了。你要好好的干??！提醒你一句，剛剛我們簽的是十年長期的不得主動離職的合同奧。”
齊汶頓時又頭痛眩暈起來。什么項目經(jīng)理，不會是違法的事情吧，還不如再堅持考兩年公務員、事業(yè)編。十年生死茫茫，人生前途更茫茫，齊汶禁不住恐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