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人
不是不想去醫(yī)館，而是主子氣悶，喘不上氣兒來，馬車?yán)锒即蛔?，只有在外面，才好受些，只好讓車夫就近請大夫?p> 大夫給他把了脈，神色凝重，“脾胃失和，吃錯了東西，導(dǎo)致上吐下瀉，但是這還不是最嚴(yán)重的，你們看，他臉上這些紅斑，老夫從未見過這種病癥，無從下手，你們另請高明吧！”
小廝和車夫都嚇傻了，“這么嚴(yán)重？
常山，快扶著主子上車，咱們找御醫(yī)?！?p> 沈星眸打斷他們，“要想你們主子死的更快一些，盡管折騰他?！?p> 男子終于注意到了她，深邃的眼眸，猶如深潭一般，哪怕虛弱，掩不住的睿智溫和。
“姑娘，你屢次出言，莫非懂醫(yī)術(shù)？能救在下的命嗎？”
沈星眸眼神亮了兩分，帥哥就是帥哥，正面看，更養(yǎng)眼。
“能治的，我看公子也是有身份的尊貴之人，不是我吹噓，你這病，就是御醫(yī)來治，也是不行的。遇到我，是你的運(yùn)氣?！?p> 小廝都要哭出來了，“好好的，怎么突然病的這般厲害？”
男子道：“有勞了，在下定有重謝?！?p> “醫(yī)者仁心，好說好說?！?p> 指揮兩人把他搬上馬車，車廂里點(diǎn)燃著上好的獸金炭，溫暖如春。
男子卻捂著心口，大口喘氣，呼吸困難。
“主子……”
沈星眸毫不避嫌，親自去解他的衣服，只是他的衣服極為繁瑣，幾下子沒解開，不耐煩了，刺啦一聲，直接給撕碎了。
小廝目瞪口呆，男子都停住呼吸，臉色爬上淡淡紅暈。
“你……，大膽，放肆！”
小廝后知后覺，呵斥她道。
沈星眸斜睨他一眼：“你家針灸，隔著衣服的？
本小姐都犧牲名節(jié)了，你還怕我占你主子便宜嗎？”
小廝被她懟的說不出話來，只是還很氣憤。
沈星眸手下不停，從包裹里取出銀針，炭火上燒紅，溫度降低，迅速扎進(jìn)男子肺腑之間，纖細(xì)的手指，緩緩捻動，神情專注。
幾息之后，男子的呼吸平復(fù)一些，小廝大喜，這個(gè)賤民雖然討厭，手底下還有幾分真功夫呢。
“痰盂！”
小廝下意識遞過去，男子一歪頭，又吐了出來。
“掀開簾子，散散味兒?！?p> 沈星眸有條不紊的吩咐，小廝麻利照做，伺候的細(xì)致周到，無微不至。
吐了幾次之后，男子臉上有了些血色，沈星眸取下銀針，道：“好了。
你是不是吃了魚？然后又喝了杏仁羹？”
男子驚訝道：“是的，午膳吃的魚，之后去看望母……，母親，在她那兒喝了一口。
有什么不妥嗎？”
沈星眸點(diǎn)頭：“幸虧你只喝了一口，否則神仙難救。
杏仁和魚，本就相克，輕則上吐下瀉，重則丟了性命。
但是更危險(xiǎn)的事，你對杏仁過敏，雙重中毒，等不到你找御醫(yī)，已經(jīng)一命嗚呼了?！?p> 男子一臉后怕，撐起身子，誠懇道謝，“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你有什么要求，我會滿足你的?！?p> 語氣平常，卻充滿自信，在盛京，還沒什么事兒是他做不到的。
沈星眸等的就是這句話，不過看小廝氣鼓鼓的樣子，有心逗他：“以身相許吧！”
“你好大的膽子，知道我們主子什么身份嗎？
能給主子治病，是你的福分，還敢妄想，小心我誅你九族！”
沈星眸慵懶靠在車梆，神色莫名：“這個(gè)可以有，可不可以留下我，只殺我九族呢？”
小廝：“……”
這個(gè)要求，頭一次聽說，她和家人什么仇什么怨？
要害了全家？
何等自私狠毒之人，才說出這種話來？
“開玩笑的，逗你呢，人不大，氣性挺大。
醫(yī)者眼里沒有貴賤，你得了病，不會比我等賤民好治半分，都是一樣的零部件，身份再尊貴，也沒多長一顆腦袋，一顆心！”
沈星眸譏諷說道，小廝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小德子，給姑娘道歉，她說的對?！?p> 沈星眸意外了：“太監(jiān)？你是……”
男子深深看她一眼：“姑娘也不是一般人吧？
本王是皇長子，封了漢王，救了本王，也是姑娘的運(yùn)氣好。”
漢王說的意味深長，她救自己，是自己運(yùn)氣好，碰到神醫(yī)，但是救命之恩，可以帶給她的好處，也是不可估量。
“確實(shí)如此，殿下高見。
殿下既然是皇子，有個(gè)小小的問題請教殿下。”
漢王頷首：“姑娘請說?！?p> “我母親早亡，父親續(xù)弦，不知我算不算嫡出？是不是府里的主子？”
漢王道：“自然是的，若你是長女，那就是嫡出大小姐。”
沈星眸笑了，“可否勞駕殿下，送我回府呢？”
“小事一件，樂意效勞。”
“那好，我在外面等，殿下整理儀容。”
沈星眸往他胸口多看兩眼，眼眸亮的嚇人，漢王下意識想遮掩，又覺得弱了氣勢，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笑意。
沈星眸心情大好，坐在車轅上，一只腳耷拉，一只腳踩著車轅上，帶著幾分痞氣。
車夫冷哼一聲，很是看不慣。
……
馬車很快停在了威遠(yuǎn)候府大門口，沈星眸瞇著眼睛瞧著鎏金的紅字黑底牌匾，嘴角掛著淡淡笑意。
門衛(wèi)迎出來，行禮問道：“不知尊客是誰家客人？可有拜帖？”
車夫甕聲甕氣道：“瞎了你的眼，這是漢王殿下的馬車，漢王殿下屈尊來你家，用得著拜帖嗎？”
門衛(wèi)大驚失色：“不敢，殿下快請進(jìn)！”
漢王走下馬車，換了青色的長袍，猶如蒼翠青竹，更添俊朗。
小德子幫他披上大氅，恭敬站好。
“姑娘居然是威遠(yuǎn)候的嫡小姐，失敬了。
只是我從不知道，威遠(yuǎn)候還有你這樣一位小姐。
論起來，咱們還是親戚呢，威遠(yuǎn)候夫人，是我表姑，你該喊我一聲表哥的！”
華陽郡主是皇帝叔叔——汝陽王的女兒，小時(shí)候更是在太后膝下養(yǎng)過幾年，皇上待她很好，封了華陽郡主。
沈星眸順桿兒爬上去，戲謔喊一聲：“表哥好，表哥求關(guān)照?！?p> 漢王：“……”
他那么多表妹，有的羞怯，有的甜美，有的崇拜，從沒她這號的，喊人都跟調(diào)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