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未到三更時分,巡城的御林軍聽見鄧府有打斗的聲音。
他們事先安排人去通知了明浩昧,然后便潛入了鄧府。
非是奪門而入他們不想,實在是人數(shù)太少,又不知里面是什么情況。
隨著刀劍相碰的聲音越發(fā)的震耳,他們也都咽著口水,利用建筑物靠近過去。
鄧府內(nèi)已經(jīng)混戰(zhàn)成一片了。
不分上下的打斗,倒是激烈的很,伴著淅淅瀝瀝的雨,頗添了幾分江湖之中的幫派紛爭韻味。
消息傳到了明浩昧那里,他很是納悶兒:白天,他和陌將軍聯(lián)合上奏,才把這鄧府解了封,怎么這會兒就打起來了?
鄧府那位不肖之徒,犯的可是重罪,若不是他鄧家以前出了朝堂高官,解封?簡直是無稽之談。
帶了兩隊御林軍,明浩昧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發(fā)了。
而此時,已經(jīng)進入鄧府的御林軍似乎要攤上麻煩了。
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忽然聽了下來,對著和他交手的錦衣男子道:“大哥!這些可是王君的人,要是在你這剛解封的鄧府,被我的人給殺了,你要怎么辦呢?”
黑衣男子的笑聲讓人一聽便深感厭煩。
“想動他們?三弟你要贏過我手里的劍,才有資格!”錦衣男子語氣之間流露出憤怒與殺氣。
“呵……”黑衣男子對他,是不屑與輕蔑。
轉(zhuǎn)過劍來,朝著一個御林軍刺了過來。
御林軍,既然能擔(dān)起保護王畿重地的職責(zé),就證明他們不是吃素的。
雖然,黑衣男子的武功是極好的,但這一劍并未致命。
霎時,錦衣男子過來阻止這事情的發(fā)生。
兩位身材修長,氣質(zhì)彬彬的男子又打?qū)⑵饋恚皇呛谝履凶涌偨o人一種很不善的直覺。
誠然,這種直覺是對的,黑衣男子依然還是想將事情鬧的越大越好,他在找時機,要將御林軍的傷亡算在他們的這場內(nèi)斗之中。
這般固執(zhí)的想法倒也是挺可憐的,但似乎稍微奏效了。
待到明浩昧帶人趕來鄧府時,已經(jīng)有四個御林軍受傷了。
“大人,您可來了,您看這情況……要該如何處理,還請大人示下。”說話之人正是這隊御林軍的頭兒。
明浩昧看了看院中的情況,提著劍沖了過去。
他執(zhí)劍一挑,便挑開了黑衣男子與錦衣男子正在交鋒的劍。
“明大人?”黑衣男子語氣中帶著輕蔑,而錦衣男子語氣中卻顯出了恭敬。
“你們內(nèi)訌倒也是會找時候,這鄧府白天才解了封,如今怕是又要再把封條貼回來了?!泵骱泼劣脛Ρ昧饲煤谝履凶邮种械膭Α?p> 這二位的劍可不是一般的劍,世間敢用劍著,皆為上人,而敢用短劍者,便更是少之又少。
“明大人,此乃小民的家事,小民定會自行解決,適才誤傷了御林軍兄弟,小民也自會多加賠償?shù)??!?p> 錦衣男子的這番話,于黑衣男子來講,簡直可笑至極。
想他鄧家,富甲一方,何時對人這般卑躬屈膝的,而且還是個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公子。
“你的人是我傷的,但是說要撫恤他們的是我大哥,可別找我,明大人?!焙谝履凶雍懿荒蜔┑恼f道。
“就你,一個商賈之家的紈绔子弟,也敢談?chuàng)嵝舳??”明浩昧的語氣中帶著憤怒與質(zhì)問。
“我們鄧家在東南地區(qū),富甲一方,撫恤二字,本公子何曾談不得?”黑衣男子竟然用手指著明浩昧。
明浩昧靠近他,盯著他,推開他的手指:“富甲一方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黑衣男子狂笑,輕蔑的韻味十足。
“鄧公子,好好處理你的家事吧?”明浩昧留下這一句話,便站到了一旁。
打斗聲音又想起來了,仍舊是很激烈。
明浩昧正想著,他鄧家“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卻瞟到了那處于劣勢的黑衣男子放出了暗器。
錦衣男子中了暗器,卻也將黑衣男子刺傷。
黑衣男子和剩下的幾名部下逃走了。
明浩昧欲帶人去追,但聽聞院中有人大喊:“大人,鄧公子中了劇毒!”
這可怎么辦?先去附近的醫(yī)館先郎中。
若談到最近的醫(yī)館,莫過于陌鑒開的那家了。
向夫人趕到時,那鄧悅安已經(jīng)昏了過去。
為他診脈后的向夫人不禁眉頭一皺:“這毒……很厲害,而且解了以后,也不能保證祛除根治的地步,或許日后還會復(fù)發(fā)……”
話到這里,向夫人便停了下來,她沒有告訴他們,鄧悅安所中之毒,若是處理不慎,便會影響到他傳宗接代。
“那……向夫人對解此毒,有幾成把握?”明浩昧問。
“五成?!彼艽_信的回道。
“五成?”明浩昧有些難以相信。
一個鄧府的隨侍過來:“這位夫人,我家公子性命攸關(guān),還請您施以援手,莫要耽擱了才是?。 ?p> 此隨侍的語氣十分著急,已經(jīng)有些哽咽。
“你先別急,我們會想辦法救鄧公子的?!毕蚍蛉说恼Z氣仍舊波瀾不驚,像極了歷經(jīng)世事的“長者”。
“向夫人若實在沒有太大的把握,我去找陌將軍過來吧?”明浩昧嘆了口氣。
向夫人點了點頭。
明浩昧找來陌鑒時,已經(jīng)比及天明了。
陌鑒為鄧悅安診了脈,同樣皺起了眉頭。
“陌先生也沒把握?”明浩昧俯下身去,看著躺在地上,枕在鄧府隨侍腿上的鄧悅安。
“這毒不難解,只是這下毒之人,未免太陰狠些了?!蹦拌b長噓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浩昧,你和向夫人去城郊山上找些獨搖枝和葳蕤。”
“好,那這里交給你了?!泵骱泼僚牧伺哪拌b的肩膀,而后,和向夫人去找新鮮的草藥了。
陌鑒似乎有些嫌棄的撣了撣適才明浩昧拍他的肩膀上的衣衫處。
這個時辰,勤奮些的醫(yī)館已經(jīng)開了門。
“你,去看看街上哪家醫(yī)館開了門兒,買五兩白芍,十兩白術(shù),十二兩白茯苓,再買青蒿一握,艾草一握?!蹦拌b指著一個鄧府的隨侍,吩咐著道。
“是!”那隨侍便出門而去了。
“你去,到我的酒樓找掌柜的,取一斤高清酒來?!蹦拌b對著一個御林軍吩咐道。
“是!”御林軍領(lǐng)了吩咐便辦事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明浩昧和向夫人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
“諾,是這兩樣不?”明浩昧也不太認得,他想再確認一下,畢竟這個時節(jié)的獨搖枝還是正在生長幼苗。
陌鑒接過來,盯著那獨搖枝,許久沒吭聲。
明浩昧性子有些急:“到底是不是這個啊?”
陌鑒仍舊不說話。
他用手在陌鑒面前揮了幾下。又一臉期待的看著。
陌鑒點了點頭:“是?!?p> 明浩昧長舒了一口氣。
陌鑒心中很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