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陌鑒一人坐營帳之中,想著花柔。紫星道人前幾日所言之事,讓他心中思慮萬千。
忽的,一個熟悉而又親切的聲音入了他的耳:“陌先生?”
陌鑒循著聲音傳來之處,見到了花柔的虛影:“柔兒!”
陌鑒起身撲了過去,他忘了,這不過是個虛影罷了。
“柔兒,你還好嗎?”看著虛影之中的花柔又清瘦瘦許多,陌鑒心疼的問。
“我還好,陌先生?!?p> 這個時候,紫星道人出現(xiàn)在陌鑒的視線之中了。
“你也看到了,他很好,快去歇息吧?”
花柔很不情愿的同陌鑒話別兩句,便走開了。
“你別生氣,也別急?!弊闲堑廊税胭u著笑道:“但我那日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我不同意!”
“我就順嘴一提,這幾日我也在找經(jīng)書,看有沒有其他法子,你也別急?!?p> 陌鑒看了他一眼道:“若是無事,我便先休息了。”
“好。”紫星道人用手一揮便消失在了陌鑒的視線之中。
陌鑒嘆著氣坐會到床邊,心中卻一片混亂。好在,看樣子花柔還對此時并不知情,他要趕緊想辦法解決了這件事情才好,還有便是戰(zhàn)事必須盡快平息,他要趕回去陪在花柔身邊。
篤定主意,陌鑒托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他已經(jīng)說不清、數(shù)不來多少時日未曾這般的入睡大睡了。
入睡前,因連日來的身心俱疲讓他感到有些不適,他想著,明早要給自己熬碗湯藥來喝一喝了,就是那種滋補的湯藥便可。
五更天中時了,陌鑒感覺自己此時已經(jīng)不知疲倦與否了,但他沒有計劃中的早起,所以暫時沒有辦法為自己熬一碗滋補的藥來喝。
簡單梳洗了一下,陌鑒才坐下來欲用早膳,韋明將軍便來了軍營大賬。
又出事了?
陌鑒簡直都不敢相信這城內(nèi)的竟然又出了事情了!
兩人來到了桑韜兵的軍營,好些士兵都似乎中了毒,幾個軍醫(yī)與城中的郎中都正在手忙腳亂地診治著。
桑韜國世子被兩個士兵攙扶著走了過來:“陌將軍,我們……我們昨晚吃了后山采來的祛寒草藥,未到天明時便這樣了?!?p> 陌鑒覺得甚是可疑,那祛寒的草藥是昨日她親自安排下去的,而且其他各軍營的將士們也都服了,為何偏偏就桑韜軍營出了事兒呢?
還是先救人吧,這么多將士們可萬不可耽擱了。
不得不承認(rèn),少了那邊郎中,做起來這些事情的確都不大順手。這世道,醫(yī)術(shù)不精之人怎么都讓這錦國攤上了?
陌鑒突然想到,是不是這桑韜軍營中也混入了奸細(xì)呢?那桑韜國世子……
遂,他從腰間掏出一瓶藥,又吩咐韋明將軍去安排人,用大桶抬水過來,把能用的干凈水桶全都用上。
不到半個時辰,韋明將軍便把事情辦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亓恕?p> 陌鑒在每個裝著近乎滿著水的水桶沒內(nèi)都放了一粒兒暗紅色地藥丸,又吩咐去拿來水碗,把這些水分下去給士兵們喝。
韋明自然是信得過陌鑒的,可謂指哪打哪。
晌午之前,那些將士們的臉色便恢復(fù)大半,那些軍醫(yī)與郎中心中否更是甚是佩服著陌鑒。
桑韜國世子也好了許多,專門過來對陌鑒“道謝”:“陌將軍妙手回春,位儒心中著實欽佩?!?p> “世子過譽了,世子的傷痛還未痊愈,先回營中休息吧?”陌鑒嘬著韋明端來的茶水。
桑韜軍營世子略微笑了笑,便在兩個士兵的攙扶下回了營房中。
陌鑒心里更加懷疑此人了。
不知道為何,總是會給陌鑒這樣一種感覺,那桑韜國世子似乎從來不拿他陌鑒當(dāng)主帥看也就罷了,甚至有些時候還一意孤行。
他的確是個值得懷疑的人。
陌鑒停了茶盞與韋明將軍緩步回了自己的主帥大營中。
陌鑒將他對桑韜國世子的看法同韋明將軍講了,就連韋明也有頗有幾分感覺罷了。
在吩咐韋明去調(diào)查桑韜國世子孟位儒之前,又將那邊郎中求他托玉一事,轉(zhuǎn)托給了韋明將軍。韋明將軍絲毫未推辭,而是很有信心的去為處理好此事而奔忙去了。
云莫盟師那邊近日很是安靜,陌鑒想著,不如主動發(fā)起一次進(jìn)攻,畢竟按兵不動著實不是良久之計策。
遂,他便來到沙盤與地勢分布圖前,思索著排兵布陣,攻守之勢,以及埋伏與善后。
他想的入神,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jīng)臨近了。
倏然間,似乎余光之中他瞥到了一個被余暉折射而來的劍影。
他側(cè)身一躲,抬頭之間,看到了那桑韜國世子孟位儒!
“是你!”
“不錯,是我,沒想到吧?陌將軍?!?p> “呵!我的確是沒想到世子你有如此膽識,竟敢只身一人來行刺軍中主帥?!?p> 的確如此,陌鑒沒有想到這桑韜國世子竟然行動地這般快,他前腳讓韋明去查,后腳他就來刺殺他了。
“素來聽聞,陌將軍文韜武略甚是精通,然我孟位儒卻偏偏不信那些傳言?!鄙mw國世子輕蔑的一笑:“陌將軍,不知你可愿證實那些傳言否?”
這孟位儒太高看他自己了,他豈是能與陌鑒相提并論之輩?難道他把越戎女侯公被陌鑒一劍封喉這一條傳言當(dāng)成空話了嗎?
“那今日我便給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個教訓(xùn),然后再將你按軍法論處?!蹦拌b手執(zhí)長劍,話語間不留半分情面。
畢竟,無論是通敵,還是行刺主帥,都是必將按死罪論處的。
孟位儒冷哼一聲,便朝著陌鑒刺了過來。
陌鑒并沒有迅速解決他,而是半接招半退步的將他引到了營帳外面,倒是惹來了不少剛剛操練回來的將士們的觀望。
幾乎所有的將士們都猜測是“陌將軍與孟世子在比武論劍呢?!边@也正是陌鑒想要的結(jié)果。
待到將士們聚集的越來越多,韋明將軍也回來了。陌鑒才有一點兒認(rèn)真起來,接連兩掌將孟位儒打的快要站不住,緊接著一個劍背直接將孟位儒震倒在地,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落在泛黃的草地之上。
“將他押下去,按軍法論處。”陌鑒平靜的語氣中卻帶著氣勢。
韋明將軍應(yīng)了一聲:“是?!?p> 陌鑒便連頭也不回的走開了,并沒有回到營帳之中,而是來到了城中,踱步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