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人便來到了燧羲皇的一處居所。
雖是飄雪時節(jié),然,院中卻有綠藤繞籬,春鳥相鳴,輕煙薄縷,花息飄香……與外界之景象截然相反。
看家小童得知是怎般了得的兩位人物來訪,絲毫不敢耽擱地去稟報自家主子。
燧風(fēng)正坐在桌邊,商量花柔進些吃食,畢竟花柔這般不吃不喝的著實傷身,就算他不是受人所托,以他們以往的交情,他也不忍她這般。
小童疾步匆匆地來到門前,見花柔在用勺子攪和著碗里的羹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燧風(fēng)猜到應(yīng)是他們來了,便隨著小童出來了。
在前廳木屋之中,三人見了面,上一次這般,已經(jīng)是數(shù)十萬年前了。
“二位大駕,使我這山野之地蓬蓽生輝???”燧風(fēng)半開玩笑似的道:“稀客?!?p> “她在你這里嗎?”陌鑒面色有些蒼白。
燧風(fēng)點了點頭,道:“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竟還是這般不茍言笑?!眹@著氣:“在后院,她情緒很是不好,已經(jīng)哭過多次了,又不怎么肯吃東西?!?p> 燧風(fēng)話音未落,陌鑒便沖出去了,大步流星般的來到了后院,在幾間木屋之中搜索著。
來到最中央的那間時,見花柔正低頭坐在桌邊,抽泣哽咽著。
“柔兒!”陌鑒奔進屋子,將花柔攬在懷里。
花柔的抽泣聲愈發(fā)大了,陌鑒的心亦是愈發(fā)的痛楚,眼淚亦是止不住的流著。
突然,花柔不抽泣了,放在他腰間的手也放了下去。
“柔兒?怎么了?你醒醒???柔兒!”陌鑒微微搖著懷中已經(jīng)昏過去的花柔。
手一搭脈,花柔是太虛弱了,才暈了過去。陌鑒將花柔抱到了床上,而后,拿出他懷中的小玉瓶,將一粒兒丹藥放進花柔的口中。
俯身在榻前,緊緊握著花柔的手。心里卻想著:他一定要讓那個十惡不赦的禍妖倉九嬰灰飛煙滅。
若不是因為那倉九嬰,飄渺無邪與湛宓便不會雙雙身隕,他的柔兒,更不會有今日這般傷心,那碗摻了滌虛水的落子湯……極有可能讓花柔此生都不好過。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紫星道人和燧風(fēng),可那珺公主的封印是不會有那么好破的,當(dāng)年飄渺無邪的半身修為都通過她娘湛宓傳給了她,珺公主在封印倉九嬰之時,又加上了自己十?dāng)?shù)萬年的修為,而且一旦解開了封印,那倉九嬰滿身的邪氣更是極大的隱患。遂,未有兩全之策,是萬不可輕舉妄動的,這也正是紫星道人忍痛逼迫花柔落子的原因,誠然他心中自知那一碗湯藥的藥性,會對花柔產(chǎn)生什么影響。
燧風(fēng)一聽到紫星道人講道滌虛水時,不禁打了個寒顫,而后便心中開始盤算著,他記得當(dāng)年還留有一瓶滌虛水的解藥,沒注意聽紫星道人后面的話。
紫星道人喋喋不休的將他的計策同他講述著,卻久未聽到他的回應(yīng)。
“燧風(fēng)?”紫星道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
燧風(fēng)略微一笑:“沒想什么,那個……你先在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便回?!?p> 燧風(fēng)急匆匆地走開了,紫星道人心中泛起了嘀咕。
燧風(fēng)來到了藥房,開始左翻右找,東也捯飭,西也尋摸,直到將那瓶,也是六界之中唯一一瓶可以解滌虛水毒的解藥握在手中,而后便奔著陌鑒同花柔那里來了。
“玄鑒,你看這是什么?”燧風(fēng)伸開手掌,一瓶滌虛水的解藥霎時間展現(xiàn)在他面前。
這是數(shù)十萬年前,他們一起研制的,那時的滌虛之淵還未曾塌陷。
陌鑒笑了,伸手把藥接過來,激動的讓他發(fā)抖,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粒來,給花柔服下。
少頃,花柔醒了,緊攥著他的手,“陌先生,我們的孩子……”
花柔哽咽著。
“柔兒,沒事的,都過去了,孩子,我們以后還會有的?!?p> 陌鑒在安慰花柔,燧風(fēng)很識趣兒的出來了,抬頭之際,看到了久等無趣的紫星道人。
“這就是你說的去去就來?你來這里怎么不告訴我一聲???”紫星道人現(xiàn)下也心煩意亂的,或許在旁人看來,他很不近人情,甚至不顧“友情”,然而,于他的立場來講,這樣做,卻是沒錯的。
花柔已經(jīng)身懷六甲,況且,人間半年,不過妖界半日,若是此時還猶猶豫豫地拖延著,到了那被倉九嬰入侵的嬰孩落生之后,恐怕著世間就要遭難了,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那個孩子的。
他深知自己的職責(zé)所在,所以別無他法。
“哎,我原也沒想到要用上個把時辰的嗎?”燧風(fēng)擁著他,兩人來到邊上的一間木屋中坐了下來。
嘬了幾盞茶水,紫星道人突然說道:“我要去一趟妖都?!?p> “嗯?!膘蒿L(fēng)表情平和,仍在低頭嘬著茶水。
紫星道人直盯著他看。
他緩和氣氛,笑了笑,道:“放心吧,他們在我這兒,保管好好的?!?p> 紫星道人長噓了一口氣,這他當(dāng)然知道,這個燧風(fēng),到底是故作不知,還是當(dāng)真不知啊?
“我說的不是這個?!彼闶翘嵝鸯蒿L(fēng)。
“嗯,我知道該幫你做什么,屆時,一定不會負(fù)你所托的。”燧風(fēng)嘬飲罷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水,亦是長噓了一口氣,再無適才那玩世不恭的表情了。
兩人對坐,良久,紫星道人要動身了。
他并未同陌鑒說一聲。而是只身一人去了妖界。
天近晚。
花柔的情緒穩(wěn)定了不少,許是有陌鑒陪著,她也吃了個安心的晚膳。陌鑒悄悄地給他診脈,發(fā)現(xiàn)她確實好了很多。看來,那藥性還是在的。
“陌先生,柔兒想家了,想父王母妃了?!?p> “柔兒,再過些時日,等你的身子再好些,我們便回錦國?!?p> 花柔自知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很是不好,便點了點頭。
陌鑒亦是欣慰的笑著,給她吹了首他們曾經(jīng)一起譜的《獨搖枝》來聽。
花柔很是喜歡獨搖枝的品性,“有風(fēng)不動,無風(fēng)自搖”,很是獨特。仿佛獨搖枝是極具有靈性的綠植一般,可以與自然天地做著斗爭,可以恣意瀟灑的安排自己的生活。
雖然陌鑒硬生生挨了那紫星道人的暗中一掌,氣色也不是很好,但著般曲子,他卻吹的出奇的靈動蕩漾,似乎這般自由自在的生活,是他們現(xiàn)在所居之情景一般,然,卻不是。
曲罷了,花柔的心情也好起來了一些。同陌鑒坐在院中,欣賞著那與外界截然不同的兩種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