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可別怪我劍下無情了!”陌鑒凌厲的目光之中帶著對生靈的一絲悲憫。
聞聽此言,熾霖郡主的人慌忙地攙扶著已經(jīng)被劇痛麻木的熾霖郡主走開了。
花柔也跑過來,來看爹,有沒有受驚到。
還好,爹沒事,花柔松下來一口氣。
旦日。
天色初白,山間的薄霧還未散去,竹籬院便有客人來訪。
此二人正是四親王嫡子和閔芳媛!
他們是從熾霖侯府過來的,四親王之愛子嫡子,早在叛亂之初便被四親王派到了熾霖領(lǐng)兵事,又于前幾日,閔芳媛將要受熾霖侯公脅迫之際,將閔芳媛救出,而后暫且安置在曜郡之中。
昨晚。熾霖郡主被陌鑒重傷,奄奄一息被救回后,熾霖侯府的人就近先把她帶到郡城穩(wěn)住傷勢,命是搶回來了,但仍是一直昏迷著,又奈何城中的郎中皆搖頭稱熾霖郡主能不能醒來,什么時候醒來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熾霖侯府的人一時之間慌亂無措,況曜郡與熾霖相距也不近。
閔芳媛聞此言后,思及起熾霖郡主的娘,不禁心中一時之間悲憫了起來。遂,決定前來竹籬院,請求陌鑒去為那熾霖郡主診治。
人的確是陌鑒打傷的,但那也是她應(yīng)受的,身為一個郡主,竟能有如此心地,留她一條命算是便宜她了。陌鑒是實打?qū)嵉牟幌肴闊肓乜ぶ麽t(yī)治。
閔芳媛遂開口道:“陌先生,芳媛知道熾霖郡主對您和老王爺犯了大不敬,但她還很年輕啊?”
陌鑒不為所動:只大不敬?她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沒個數(shù)嗎?
閔芳媛又道:“陌先生,芳媛懇請您略施妙手,陌先生的這份恩情算在芳媛身上。”話語間,閔芳媛?lián)渫ㄒ宦暪蛟诹说厣稀?p> 倒是讓陌鑒一驚:她為何會如此,為何會為那熾霖郡主求情,要知道,那熾霖郡主要搶的,可是她的未婚夫君!而且還是不擇手段的搶!
是時,四親王嫡子也跪在陌鑒面前,道:“陌先生,您就應(yīng)了芳媛的請求吧?她這么做,也是想償還熾霖郡主娘親一個恩情罷了!”
償還恩情?陌鑒心中忽的顫了一下:閔芳媛到熾霖那邊自是困難重重,既然如今她能達到計劃之內(nèi)的目的——讓熾霖與四親王之間產(chǎn)生嫌隙,讓熾霖懷有更大野心,從而表面維和盟軍關(guān)系,實則盟軍關(guān)系已經(jīng)從內(nèi)部瓦解掉。那么她很有可能是受了熾霖侯府人的幫助。尤其是那種一心以為她是與四親王嫡子將其會在一起,現(xiàn)在處理好關(guān)系了,日后熾霖也定能多受些四親王的恩澤。不曾想,熾霖侯公起了不良之心,差點兒害的閔芳媛失了清白。這也是他陌鑒思慮不周,若不是有四親王嫡子這樣一個癡情男子在,他又要如何向未徑交代呢?
誠然,他稱自己與未徑是朋友只不過是為了讓熾霖郡主認(rèn)清未徑與閔芳媛的關(guān)系,雖然,那熾霖郡主并不知道未徑的未婚妻子是閔芳媛。
沉思片刻,考慮到這些,陌鑒道:“起來吧?芳媛。你回去讓熾霖侯府的人把她帶過來吧?!?p> 閔芳媛驚喜的笑了,道:“多謝陌先生,芳媛定不忘陌先生今日之恩情?!?p> “莫要談什么恩情,你且快些去吧?”陌鑒露出來笑容。
閔芳媛很感激地應(yīng)了一聲,而后便隨四親王嫡子下山去郡城了。
其實,閔芳媛初入熾霖城,第一次被熾霖侯公調(diào)戲之時,便是這熾霖郡主的娘為她解的圍,那時,四親王嫡子不在熾霖城中,這是份多么大的恩情閔芳媛自然清楚明白的。當(dāng)時也是因為此事,熾霖侯公下令讓熾霖郡主的娘閉門思過一個月,以致熾霖郡主與未徑大婚之日她都未能親自為女兒做一些個為娘應(yīng)做的事宜。試問,這如何能叫閔芳媛心中不感激而又愧疚著?
陌鑒回了屋子,花柔還在熟睡著。山間地霧氣還未散去,而且有愈演愈濃之勢。
陌鑒一如往常的去廚房熬制了藥膳,這次的不同以往,它是微甜的。端回屋子,放到桌子上時?;ㄈ徇€在呼呼的睡著。
柔兒今日這是怎么了?陌鑒心里很納悶兒,每天的這個時候柔兒都起來了,為何今日還這般的熟睡著?
來到臥榻前,掀開簾子,陌鑒見那玲瓏玉又在閃閃發(fā)亮,此次不同的是,它閃出了藍紫之氣!
他們本可使用五色氣,而柔兒如今這般情況,竟然能讓玲瓏玉周圍縈繞著兩色之氣,那要么是她恢復(fù)的很多;要么就是柔兒遇到了什么情況,這玲瓏玉用它的記憶來護主!
陌鑒深感不妙,因為今日這山間的霧氣還未曾散去!
陌鑒連聲喚道:“柔兒,柔兒醒一醒!柔兒……”卻都未得到柔兒的回應(yīng)。
忽的,一團黑氣極速朝著柔兒過來,陌鑒下意識的在了柔兒的前面,卻見那兩道藍紫之氣霎時間擋在了他們的面前,那團黑氣還在執(zhí)拗的撞過來,試圖擊潰這兩道藍紫之氣的保護。
是時。
玉清出現(xiàn)了,陌鑒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倉妖!你還不死心!”但見玉清拂塵一揮,霎時間兩道緋紅之氣打在那團黑氣之上。
黑氣漸而消失了。玉清長吁了一口氣,走過來,道:“想必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p> “嗯。”陌鑒微一頷首。
“在你們的孩子未出世之前,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離開她。我會時刻盯著倉妖的動向的?!庇袂逦⒁幻蜃靸海瑓s不是露出笑意。
“嗯,我知道該如何做。”陌鑒回身看著在床上熟睡的花柔。
“告辭。”玉清微一拱手道,而后,便乘云而走了。
一個時辰后,花柔才醒來,托著沉而疲憊的身子,連頭還是暈暈的,口中還感覺很是饑渴。陌鑒攙扶她起來。被子疊放的厚厚的,讓花柔靠著舒服一些。
“陌先生,幾時了?”花柔聲音孱孱的問道。
“柔兒,快正午了?!蹦拌b端過來一杯清茶遞給她。
喝過了清茶,口渴是緩解了不少,頭也不那么痛了,但還是有那種酸痛的感覺。
陌鑒看出來柔兒不舒服,便拿出來一顆白色小藥丸喂給花柔吃。
對于一個時辰前的事情,陌鑒仍心有余悸。
忽然間,花柔兩眼濕潤的看著他,而后撲在了他的懷里。陌鑒輕撫著她。
兩人這般坐在屋子里,山間的霧氣漸兒散開來,如同水洗過的湛藍的天空上四射著和煦的日暉。
煞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