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人怎么退了?”李恪有氣無力的說到。
他已經(jīng)達到了自己的極限了,仿佛說出這句話就已經(jīng)花光了自己最后的力氣。長戈不沉,但是一直揮舞著,也不是李恪一個十幾歲小孩能夠承受得了的。
曹性此刻臉色也不好看,身上甚至有了幾處傷口。他不同于李恪,李恪有周圍一群人呢,鮮卑人很難近身,但是曹性卻要一個人支援整個城墻,難免會受傷。
“暫且等等看吧?!辈苄該u搖頭。
“大哥,你受傷了!打不打緊?趕快下去休息吧!”李恪注意到了曹性身上在流血,但是此時的他根本沒力氣去包扎,而且,現(xiàn)在也根本找不到干凈的布,用臟布只會讓傷口感染。
“小傷,沒有什么大礙。咱們現(xiàn)在還是探清鮮卑人的去向和原因為上?!?p> 李恪點了點頭,余光注意到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的李老漢,于是起身道:“叔,沒事吧?”
李老漢點了點頭,胳膊上的箭早就被拔下去了,也沒有傷到要害。
李老漢上下打量李恪,臉上緩緩地露出笑意:“不錯,很不錯?!?p> 沒等李恪發(fā)問,百夫長就對著眾人說道:“按照今天這個攻勢來的話,如果鮮卑人明天還來,咱們一定守不住的?!?p> 李老漢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百夫長說的倒是事實。好幾次,城墻上大面積的出線缺口,鮮卑人也差點就在城墻上站穩(wěn)了腳,甚至開始拓大戰(zhàn)線。久而久之,朔方城必破!
氣氛有些凝重,百夫長也意識到了,自己身為長官確實不該說實話打擊軍心影響士氣。
“快看東邊!”墨隱很是時宜的大喊,成功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眾人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頓對鮮卑人的撤退行為了然,原來是沙暴,莫不是天佑朔方?正值危急存亡之際,發(fā)生了這樣的異象。
“可是,這沙暴又能持續(xù)多長時間呢?”李恪若有所思的問道。
“如果按照以往的情況來說,大型沙暴很少出現(xiàn),即使出現(xiàn)也頂多持續(xù)幾個時辰。但是自從那次異象顯現(xiàn)后,沙暴持續(xù)的時間明顯延長。但是也不能預(yù)料到,畢竟這個情況以前也沒發(fā)生過?!崩罾蠞h仰頭注視著灰蒙蒙的天空回答道。
百夫長看著眾人七倒八歪的走下城墻頓時急了,大喊道:“大家不要松懈,沙暴一過,鮮卑人還會卷土重來的,當務(wù)之急是修繕城防,都先別走!“
李恪順著城墻小跑到了北門,目光緊緊的盯著鮮卑人的其向,只見他們的背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在快要和沙漠融入一體的時候定格不動了。
李恪小腦瓜飛快的轉(zhuǎn)了起來:“那里估計就是他們扎營的地方,大概,大概有十幾公里吧?”
李恪愣愣的回到東門,若有所思。
傍晚,大家都井然有序的修繕城防或者起火做飯,李恪卻東跑西跑,一會兒到北門看一看,一會兒到兵器庫看一看,一會兒又看一看倉庫里的物資。
隨后,他鬼鬼祟祟的去找了李老漢和曹性,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
稍晚一些的時候,西城門聚集了一批人,其中青壯居多。
李老漢和曹性正站在臺子上,兩個百夫長被綁起來丟到了一邊......
“今晚,我召集來的,都是爺們,我也就不扭扭捏捏了。”
“鮮卑人欺人太甚!從三封到臨戎,再到朔方,我們一退再退,他們卻得寸進尺,絲毫不給我們活路!還要毀我們祖墳!欺凌我們的妻子兒女!讓我們世世代代成為他們的奴隸!真是是可忍孰,額...”
李恪正聽得起勁,見李老漢卡了殼,在底下瘋狂提示:“孰不可忍,孰不可忍!”
李老漢卻沒有理解,索性脫了稿,不去背李恪先前教授他的說法,高聲道:“總之,一句話,干他娘的!今晚沙暴泛濫,正是天時所向,待到風沙稍弱,有卵子的就隨我襲營!”
曹性在一旁附和:“今晚匈奴人的馬匹優(yōu)勢愀然無存,愿意跟著我們趁此大好時機報仇的,站到左邊,不愿意的站到右邊!”
“干他娘的,老子早就受夠了!”
“鮮卑韃子,我今天就要報了我父親和我兒子的仇!”
“報仇,報仇!”
群情激憤,在場的人基本都是和鮮卑人有血海深仇的人,稍稍一鼓動便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右邊瞬間就空了出來,本來李恪在下面準備當一次‘托’,給李老漢捧場的,但是沒想到這群人對鮮卑人有如此深的仇恨,頓時感覺民心可用!
沙暴時而猛烈時而虛弱,倒是給李老漢一行人制造了良好的條件。
這次襲營,李恪也跟著去了,李老漢對此確是一萬個不愿意。但是在李恪軟磨硬泡下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
但是李恪此舉也確是不是一時氣血上涌和少年意氣發(fā)作了。他有著深思熟慮。
這些大老粗,如果去襲營的話,恐怕見到了睡成爛泥的鮮卑人就要上去一陣胡砍。如果真那樣的話確實很爽,但是容易被鮮卑人拖住,慢慢包圍團滅!風險太大,就算能全身而退也達不到最好的效果,這不是李恪想要的效果。
如果真的襲營了,那就給他們來一記狠得!
此刻的鮮卑大營確實一片其樂融融。雖然他們沒有攻下來朔方,但是他們的首領(lǐng)特許他們放松一下,準備日后一舉攻下朔方!
拓跋邱此刻正和其他鮮卑部落的首領(lǐng)喝的伶仃大醉。上行下效,整個鮮卑大營發(fā)出沖天的酒氣,和這漫天飛舞的黃沙格格不入。
巡營的軍官昏昏欲睡,帳篷外面守夜的士兵正抱著馬奶酒喝酒吹牛。
馬圈里面的馬匹陣陣不安,對這沙暴的天氣有著純天然的恐懼。要不是繩子栓的牢靠,只怕是早就炸營了。
而在距離鮮卑大營幾里外的一處高坡,李恪和李老漢正在做著最后一次的行動部署。
他們要面對的是幾十倍甚至數(shù)百倍于己方的敵人!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