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光熹代中平
天色近暗不利行軍,但軍情緊急,盡管劉茂幾次嘗試著挽留,卻是無用。
嚴(yán)顏,張任和閆圃執(zhí)意今日便要出征。
三人走出太守府之時,各自拿著一塊蓋有劉茂私章的手令,有些無語。
不過當(dāng)他們得知劉茂已然是裨將軍時,心下便又穩(wěn)了下來。
以劉茂現(xiàn)在的這個年紀(jì),竟然已經(jīng)進(jìn)階至裨將軍,這就意味著哪怕接下來他什么也不做,就這樣熬資歷熬下去,以他漢室宗親的地位,也能熬到正品將軍之列。
更何況,眼前的劉茂明顯不是個甘于平凡的主。
能跟隨這樣的明主,大家自然要努力拼一把,為自己和家族也掙個好前程。
三人來到郡兵駐所,點起了兵馬,從府庫運來的開拔之糧也剛好運達(dá)。
嚴(yán)顏和閻圃帶上剛到手的千石糧草,身后八百兵馬舉起大旗,從南鄭城東南十里的兵營開拔,踏上了南下的官路。
雖然手上的糧草只夠三日之用,但是嚴(yán)顏和閻圃卻沒有什么擔(dān)憂,因為前方已經(jīng)有斥候趕去傳令,叫沿途縣鎮(zhèn)供應(yīng)糧草,以漢中各縣府庫之盛,每縣供應(yīng)個數(shù)百到一千石糧草還是能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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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任更是帶上了麾下的二百步卒,已經(jīng)早一步出發(fā),充作此行的先鋒。
劉茂站在南鄭城頭,只能望見南方那漸起的煙塵,知道部隊已經(jīng)開拔,他方才安下了心來。
“希望一切順利吧!”
在劉寶的陪伴下,劉茂閑來無事便向著城內(nèi)的街道走去。
他還是挺喜歡在這古街徜徉的,比起后世那復(fù)原出來的風(fēng)景區(qū),哪里有這原風(fēng)原味的街道引人留戀。
在長平街的盡頭,便是這南鄭城燈紅酒綠所在,劉茂雖然還沒有進(jìn)去過,來到這里又不是一兩日了,卻是早有耳聞。
眼見劉茂這行走間,就要來到了長平街的盡頭,劉寶想勸又不知道該不該勸。
看了看前方的那花花綠綠的燈火,聽著男歡女樂的聲笑,就連他這個半大孩子都動心,更何況早負(fù)盛名的三郎君呢?
就在劉寶以為劉茂要繼續(xù)向前,去往那歡樂之地尋些樂子的時候,劉茂卻是猛然駐足,微微搖了搖頭。
“郎君?怎么便停下了?”
劉寶在后面好奇地看著劉茂,有些想不通這個主家三郎到底在打著什么主意。
或許是自己跟在身后,他因此難為情了?
劉茂看著他,笑了笑才道:“寶兒,你可去過那種地方?”
劉寶聽問,臉色變成血紅,扭扭捏捏地不肯答話。
看他這個反應(yīng),劉茂當(dāng)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還真是沒想到啊,你這個半大孩子,竟然還去過那個地方?哈哈...額!”
劉寶幽怨地瞪著劉茂,讓劉茂猛然反應(yīng)了過來。
好家伙,他才剛剛想起來,帶著劉寶進(jìn)那種地方廝混的始作俑者,貌似就是自己這個身體的原主人!
難怪自己這樣問劉寶,他居然是這么個表情了。
“咳,那個,三哥我只是一時上了興頭上,忘了曾是我?guī)闳サ牧?,嘿嘿?!?p> 劉茂臉色這才慢慢恢復(fù),不過心情卻是好不起來了。
“郎君,我們還是盡快趕回太守府吧!這南鄭城歸附不久,夜色降臨之后唯恐有變。”
見劉寶說的在理,劉茂只能點點頭,便向著太守府趕了回去。
一夜無話。
又是接連兩日的無聊等待,雒城的信使居然一直都沒有趕來南鄭,著實讓劉茂有些驚訝,卻又不知道到底是賈詡搞了什么鬼還是信使那邊自身出了什么岔子。
轉(zhuǎn)眼,時間就到了四月十七這天。
劉茂這天剛剛在丫鬟的伺候下洗刷完畢,還沒有出門就聽到門外劉寶的大吼。
“郎君!您可醒來了?”
劉茂有些不舍,在這個老是在自己身邊轉(zhuǎn)悠的丫鬟臉上捏了捏,又揉了揉她的腦瓜,這才向著門的方向走去。
他一邊把手指放在鼻下,一股淡淡的芳草氣息充盈鼻間,一邊沖著外面應(yīng)道:“醒了醒了,寶兒這么一大早的你鬼嚎個什么呢?”
當(dāng)他把門打開,就見門外劉寶一臉的恍然,見到劉茂出來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郎君,雒陽剛剛又來了信使,這次是昭告天下!”
他這一嗓子喊出來,直接讓劉茂踏出去的腳差點沒站穩(wěn),給摔在地下。
“雒陽,昭告天下?”
“回稟郎君,正是如此,信使還在前院會客廳等待?!?p> “好,隨我去會客廳見上一見?!?p> 劉茂心里已然知曉這信使送來的是什么昭告,但還是要親自去聽上一聽才能確認(rèn)。
在前院會客廳,劉茂如愿見到了前來傳詔的信使。
那信使一身錦服,只是趕了很久的路,卻是一臉的風(fēng)塵之色。
原本他正坐在席位上飲茶,見到劉茂和劉寶從廳外進(jìn)來,立馬便站了起來。
“來人可是漢中太守蘇固?抑或主簿趙嵩?”
聽到這兩個名字,劉茂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現(xiàn)在還想見到這兩個人的話,可得去往地下去了。
“并不是,吾乃益州劉使君第三子,新替漢中太守之位的劉瑁?!?p> 對面的信使瞪大了雙眼,不由得后退了兩步,生怕劉茂一個不高興把他給當(dāng)場滅口了。
“你...你...”
劉茂擺了擺手,為了避免信使進(jìn)一步誤會,便不去逼迫于他,而是站在原地解釋道:“原漢中太守蘇固不尊上命,無視郡縣百姓安危,統(tǒng)御無力致使蠻夷亂起,得益州使君之令,瑁才來到南鄭接替了太守之職,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不堪。”
信使將信將疑,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劉茂。
劉茂見他還是不信,便從懷中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印綬,向前遞過去道:“吶,這里有我的印綬,你拿去一看便知真假,自然也能證明吾所言非虛?!?p> 看到劉茂把自己的印綬都給掏了出來,信使已然信了七分。
他小心地將印綬接過去,上面刻的是別部司馬劉瑁,他反復(fù)看了幾遍之后這才點了點頭,把印璽遞還給了劉茂。
“既如此,別部司馬劉瑁接旨!”
劉瑁和劉寶當(dāng)即跪伏在地,不再言語。
“光熹元年,四月戊午日,大漢辯皇帝詔曰:
予未小子,奉承圣業(yè),夙夜震畏,不敢荒寧...朕承大運,繼體守文...皇弟劉協(xié),年幼且聰,封勃海王...謹(jǐn)尊何皇后為太后,董太后為太皇太后...悉免其刑,大赦天下...凡此種種,特此詔告天下,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