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你不給,我自己拿
劉茂的眼中,滿滿都是失望。
這是既要搶了自己的功勞,還要革除自己的軍權(quán),對自己的兒子都要趕盡殺絕嗎?
“那這詔命之中,就沒有說一說對我的安置之法?”
“不...不曾...”
地下的傳令兵聞言,臉色有些發(fā)白。
他生怕是劉茂因為詔命之中沒有對自己接下來的安置,借題發(fā)揮之下砍了他。
“甘司馬對于雒城來的信使,又是如何安排的?”
“回稟郎君,甘司馬如今是在陽平關(guān)內(nèi),與吳校尉一同拖住了信使,以蠻人作亂相勸,這才讓信使暫時打消了趕來南鄭的意愿,不過甘司馬也已經(jīng)答應于他,兩日后便會將他同第一波信使一同護送前來南鄭?!?p> 劉茂嘆了口氣,擺擺手,讓親衛(wèi)領(lǐng)著這傳令兵下去歇息。
“這樣也好,雖然沒有把我任命為漢中太守,還想要憑借這一紙調(diào)令奪了軍權(quán),但也撤回了調(diào)回雒城的命令,最起碼自己短期內(nèi)應當不需要糾結(jié)該不該返回雒城了。”
危機暫時解除,劉茂卻不僅高興不起來,還陷入了深深的煩躁之中。
現(xiàn)在的狀況已經(jīng)很明顯了,劉焉那邊必然是受了婦人的蠱惑,竟是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要下手收拾,如果到這種時候還猶猶豫豫,自己最后必然是落得大敗虧輸?shù)木车亍?p> 既然是他人做了初一,自己便來做那十五,又有何妨?
想到這,劉茂喚來劉寶,神情嚴肅地看著他。
“寶兒,我劉叔,你父親跟隨我阿翁,卻是多久了?”
劉寶有些懵逼,不懂劉茂突然詢問這個問題做什么。
不過他還是掰了掰手指頭算了一下,最后苦著臉答道:“回稟郎君,寶兒算不出來,不過寶兒卻知道,自從寶兒出生之時,家父便已經(jīng)是劉使君的家將了,如此算來的話,最起碼也是十六年?!?p> 劉茂點了點頭,對此表示認可。
“寶兒,若現(xiàn)在雒城之中有人想要謀害我家阿翁,我劉叔和雒城諸位叔伯又盡皆被蒙在鼓里,而偏偏我和你知曉了此事,我倆該當如何?”
“???怎會如此?郎君,這是真的嗎?”
伸手拍了拍劉寶的肩頭,劉茂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再次問道:“這你不用知道,寶兒,你就回答我,我倆該當如何?”
劉寶攥了攥拳頭,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臉色也慢慢堅定了下來。
“郎君,寶兒自幼跟隨家父習練武藝,常聽家父教導,作為臣子必須要忠主之事,替主分憂。
若事情果真如郎君所說,使君那邊現(xiàn)在出了什么岔子,又僅有郎君與寶兒知曉其中詳細,寶兒目不識丁,自然愿憑郎君差遣,便為使君之難送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劉寶對自己心里所想也不避諱,用力地抱著雙拳,大聲地講了出來。
劉茂心里不由得苦笑,這是多么耿直的一個孩子,自己這么忽悠他,確實是有些不忍。
但若是要怪的話,就怪那劉焉太糊涂吧。
你不肯給,那我自己來拿就是了。
反正我就要學一學那孫文臺,只要我手握兵權(quán),哪怕你是州牧又能奈我何?
?。▽O堅以長沙郡太守,帶兵路過江陵,遇荊州刺史王睿對其無禮,怒而率麾下以兵器相逼,直至王睿吞金自殺)
“寶兒,三哥也不騙你,現(xiàn)在雒城之中必然是出了變故,使君已經(jīng)受奸人蠱惑,前有漢中未定之時便要調(diào)三哥回雒城,還有方才傳來的最新傳令,雖然做了些變動,撤回了調(diào)令,卻仍堅持要革除三哥的兵權(quán),你可知這意味著什么?”
劉寶聽到劉茂這樣說,這才將前幾日從陽平關(guān)急行軍趕來南鄭,還有今日陽平關(guān)來的傳令兵轉(zhuǎn)述來的命令聯(lián)系起來,當即大驚失色。
“三哥!事態(tài)竟已經(jīng)如此危險了嗎?”
焦急之下,他卻是連郎君都顧不上喊,直接喊出了兒時對劉茂的稱呼。
劉茂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悲意。
“那我倆便帶兵殺回雒城去,三哥,定要救出使君與眾位叔伯,還有夫人,還有家父,還有俺娘...”
劉寶頓時慌了。
這樣一個生的虎頭虎腦的年輕小子,眼眶里的淚水微微打著轉(zhuǎn),卻是已然紅了。
“寶兒莫哭!”
劉茂見時機成熟,趕緊剎停了情緒的渲染,猛地拍了一下劉寶的雙肩。
讓劉寶安靜下來一些,他才繼續(xù)說道:“寶兒莫慌,現(xiàn)今雒城之中雖然局勢危險,但三哥在外統(tǒng)兵便是對于奸人最大的威脅,如今局勢之下,三哥只要一日不回那雒城,奸人便一日不敢動手,家人們也就安全無虞?!?p> 劉茂頓了頓,先給劉寶吃了個定心丸,讓他消化一下。
“而且,三哥對此危局已有定計,寶兒只需聽從三哥的安排行事,雒城之危必然能解!”
劉寶聽了,當即就狠狠地點了點頭。
他的父親就是一個粗人,他自忖也是粗人一個,動腦子的事情他辦不來,但是只要劉茂要解雒城之危,肯給他安排任務,他定然都要完成。
將劉寶安撫了一下,讓他去城中替自己找尋可靠的工匠,要將原本蘇固的漢中太守印璽修整一下,順便再給子重新制作一方官印。
一番勸導下來,劉茂也是頗感心累。
還好如今的漢中太守府中事務井井有條,花費心神的事情并不多,而且,必須要多謝之前賈詡的安排。
若不是賈詡早前為他拿定主意,讓他不必過激應對調(diào)令之事,恐怕現(xiàn)在的漢中又是一片雞飛狗跳了,漢中一郡不僅要與益州為敵,還要接受來自雒陽的討伐。
將這件事安排妥當,劉茂一時間突然左右無事,便帶了十余名親兵全換上便衣,帶了一些準備多時的家伙事兒,裝作城中大戶子弟出了南鄭城,去往城外踏青。
隊伍行至半路,劉茂回頭望了望南鄭的城墻,搖了搖頭。
最近接連幾天,他都是為了益州的局勢煩惱,精神狀態(tài)很是不好。
而且比較倒霉的是,如此美妙的秀麗春景,他卻只能領(lǐng)著一眾漢子去踏青,也是很郁悶了。
至于南鄭太守府之中的各項政務,他并不需要費神去處理。
因為那些文書都會先送往外出巡查的賈詡那邊,由賈詡處理過后再送到南鄭這邊,讓劉茂蓋個漢中太守的大印就好了。
想到賈詡,劉茂也不確定甘寧今天送來的這個傳令,能不能算得上是賈詡說過那個消息。
“來人?!?p> “在!”
聽到劉茂呼喚,跟隨在側(cè)的親衛(wèi)立馬有一人貼了上來,恭候劉茂的吩咐。
“再來一人,兩人同路前往賈主簿所在,告知他今日的雒城信使之事,若賈主簿有任何對策,立即趕回來告知與我?!?p> “諾!”
兩名親兵領(lǐng)了命令,撥轉(zhuǎn)馬頭皆是雙馬而去。
轉(zhuǎn)眼這一支十余人的隊伍便來到了城外的一處小山坡上,借助地勢之高,可以向西北和東南兩個方向各自望出去一二十里。
看著滿眼的郁郁蔥蔥,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可以讓人心靈都像受到了洗滌,非常的舒適。
劉茂沉醉了片刻,就聽一名親衛(wèi)在旁說道:“郎君,南鄭城的方向好像又有富庶人家的隊伍踏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