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貴妃的壽辰過去以后,林瓔仍舊沒被解除禁足,整齊待在汐月齋中,不是看書就是練字。
她不著急,卻是把喜兒著急壞了,且不說府里的那些下人如此看待她家小姐,就是自個汐月齋的下人都開始嚼舌根了。
“你們再暗地里亂嚼舌根,我非把你們舌頭剪了不可,還不趕緊下去干活,瞪我做什么,大夫人既然把你們送進(jìn)了汐月齋,你們就是汐月齋的下人,就該守著汐月齋的規(guī)矩?!?p> “喜兒姐姐,你說這話不覺的讓人想笑嗎?府里誰人不知,小姐可是惹怒了老爺,四小姐即便有趙國公世子撐腰又如何,能做這林府主的還是咱們老爺?!?p> “你們放肆,有把小姐放在眼里嗎?今日,我非把你們幾張破嘴撕了不可?!?p> 聽著窗外的吵鬧聲,林瓔終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書,推開窗,正好看到喜兒再卷袖子,瞧那模樣,竟是要和那幾個新進(jìn)汐月齋的丫鬟干架。
她哪還顧得上其他,只急忙出聲將人攔?。骸澳銈兌冀o我進(jìn)來!”
聽到聲音,喜兒抬頭就看到面色陰沉的自家小姐,她心下一顫,只急忙把袖子放下,瞪了一眼那幾個丫鬟,就進(jìn)了屋里。
任由幾個丫鬟在屋里站了半響,林瓔這才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看向幾人:“因何吵鬧?”
“小姐,是她們……”
“你來說——”不等喜兒將話說完,林瓔抬手就指向邊上站著的一個面容頗為清秀的丫鬟。
“奴婢……奴婢錯了,求小姐饒過奴婢這一回。”
對上林瓔那雙清明的眼眸,那個丫鬟臉色一白,雙腿跪地,嘴里求饒。
“要想讓我放過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你們把剛才說過的話再完完整整復(fù)述一遍?!?p> 那些話,背地里說是一回事,當(dāng)著本人的面,給這些丫鬟是個膽子,她們也不敢開口。
“說不出口就到門口跪著?!?p> 最后只有喜兒把自己說過的話復(fù)述了一遍,其他的丫鬟雖心有不甘,可也只能跪在門口。
“要奴婢說,小姐你的懲罰,還太輕,就該狠狠教訓(xùn)教訓(xùn)她們,看她們再敢編排人。”
喜兒氣鼓鼓的捏著拳頭,林瓔上輩子見過比這更加惡毒堪稱殺人誅心的話,早就把練就了一副百毒不侵之體,根本不將那些丫鬟的話放在心上。
“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p> 喜兒嘟囔了一句,見林瓔根本不生那些丫鬟的氣,只能搖頭出去了。
心善?林瓔輕笑一聲,她只是看的更開,不把別人對自己的看法當(dāng)成自己生活的尺度。
想來過去那么久,晉寧侯府也該有動靜了。
她剛想完,中午用完膳,就見院外進(jìn)來閃進(jìn)一女子,她走路如風(fēng),臉上帶笑,轉(zhuǎn)瞬就到了屋門口。
看到那一溜兒跪地的丫鬟,愣了一下,可隨即就揚(yáng)聲喚道:“老鄉(xiāng),我來看你了。”
“文薔?!笨吹饺诉M(jìn)來,滿臉驚喜的林瓔趕忙站起身來到她面前。
“早就聽說你回了府,我早就想來看看你,可是我哥看我看的嚴(yán),今日,我哥在宮中辦事,我還是偷了他的令牌才能光明正大出來。”
令牌都是偷出來的,又怎么會是光明正大,不過看著文薔那高興的模樣,林瓔也不管她話里的錯,只讓喜兒把門關(guān)上,她拉著文薔坐在軟塌之上。
“本應(yīng)該是我去看望你,可是最近我又被禁足,難得出去,你今日不來,我也會想辦法給你傳信。”
“對了,上次你告訴我的,我暗地里讓人偷偷去查了,確然有其事,老鄉(xiāng),依你看,這件事是否還有什么隱情?我要不要現(xiàn)在就舉發(fā)他們?”
說起晉寧侯府旁支的事情,文薔就氣的身體發(fā)抖,雖說她是看不慣古代這些尊卑有別,三妻四妾。
可她來了這里這么久,不管怎么樣,晉寧侯府確于她有恩,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晉寧侯府出事。
瞧著文薔有些擔(dān)憂,林瓔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
“這件事急不得,你們晉寧侯府旁支的異動只是幕后之人精心策劃所為?!?p> “他們竟還有幕后之人?”文薔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下一刻,她就急忙追問:“究竟是誰?誰如此狠毒,竟然想置我們晉寧侯府于死地!”
林瓔抿了抿唇,可最終還是格外鎮(zhèn)定平靜的說:“幕后主使正是要與你們結(jié)親的林府,主謀是我父親?!?p> “你說什么?老鄉(xiāng),你莫不是瞎說的吧?”文薔滿臉不可置信,這怎么可能,雖然文宴臣私奔了,可是兩府的婚事卻是并未做罷。
更別說要是林瓔真的嫁入晉寧侯府的話,那兩府可就是親家,林府謀害晉寧侯府,只會得不償失。
如此淺顯的道理,連文薔自己都能想明白,她不敢相信林尚書會如此昏頭!
“你相信我嗎?”
林瓔握緊文薔的手,眼眸里滿是認(rèn)真,這讓原本心下慌亂的文薔慢慢鎮(zhèn)定了下來,她緩了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
“你是我老鄉(xiāng),我自然相信你?!?p> “我和你侄子的婚事就是一場陰謀,是我父親精心策劃的,我確實(shí)不喜歡你侄子,可我更加不想讓他的陰謀得逞,現(xiàn)在只有你才能幫住我,幫助你們晉寧侯府。”
聽完林瓔的話,文薔眼里多了幾分心疼,她一點(diǎn)也不懷疑林瓔的話,如果她父親是為了她好,就不可能送她去莊子上,若不是她走投無路,也不可能聯(lián)系自己。
“老鄉(xiāng),不管任何事情,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你盡管開口。”
心下對林瓔滿是感激的文薔,拍了拍自己胸口。
“正好有一件事,我想出府一趟。”林瓔看了一眼妝奩臺上的盒子,閃了閃眼眸,忽然出聲。
“這簡單,走,我現(xiàn)在就能帶我出去?!?p> 文薔站起身,將林瓔也拉起來,大步就朝外走去,正好將茶水端過來的喜兒忙叫聲問:
“小姐,你們要去哪里?”
“出府!”
“奴婢陪你一起出去?!?p> 喜兒當(dāng)即把茶水遞給跪在門口一個丫鬟手中,就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