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給貴妃娘娘留下藥方,林瓔才踏上了出宮的馬車。
“小姐,咱們終于要離開了,昨日在坤寧宮外碰到的二皇子看著好嚇人!”
終于要出宮了,被壓抑了性子的喜兒長出一口氣,圓圓的臉上滿是喜悅,她的聲音也如同剛出鳥籠的雀鳥透著些許興奮。
心下極為贊同喜兒說法的林瓔只點點頭:“二皇子是麗妃所出,也是皇上最為喜愛的一位皇子,以后避著他一些就好?!?p> 而且,給貴妃娘娘治完頭疾后,她進宮的時間就會變少,碰到二皇子的機會就更少。
如此想罷,林瓔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氣。
很快就到了忠勇侯府,喜兒上去敲門之后,很快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林瓔來忠勇侯府不是第一次了,而且現(xiàn)在全府上下已經(jīng)都知道林三小姐治好了他們二公子。
所以開門的那個下人很是激動一邊讓身旁的同伴進去通知府里的主子,一邊急忙從門檻里出來,咧著唇笑:“林小姐來了,快請進!”
“海公公慢走!”林瓔送走了海公公,這才帶著喜兒進了忠勇侯府。
還沒到徐朗的知風(fēng)院,迎面就走來一個女子,穿著一身艷麗粉紅羅裙的女子,她走的很快,而且顯然是沖著她來的,這模樣倒是一瞬間竟是和宮里的五公主有幾分相似。
“要不是母親吩咐,我才不會來接你的!”到了近前,徐娉婷別扭的看了一眼林瓔,臉上滿是不情愿講道。
“多謝表姐!”
看到徐娉婷如此吃癟的模樣,林瓔心情霎時好了不少,她只勾唇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
“你——”徐娉婷嬌眉一橫,剛要發(fā)怒,就見她身后一個丫鬟趕緊拉住了她的衣袖,然后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么,她這才冷靜下來。
“看在你快將二哥治好的份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說完,她似是不想多看林瓔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喜兒卻是在她轉(zhuǎn)身走了后,終于揚眉吐氣道:
“瞧她平時不將小姐放在眼里,現(xiàn)在還不是要依靠小姐才能救她二哥?”
“這種話不可再說了,二表哥幼時也救過我,而今我救他也是應(yīng)該的?!?p> 聽出林瓔的話里的認真,喜兒當(dāng)即也收了笑,只認真點頭:“奴婢記住了?!?p> 到了知風(fēng)院,院里的下人看到林瓔都極為有禮貌:
“林姑娘來了,我們夫人剛才還念叨您怎么還沒到,您快請進?!?p> “就數(shù)你們嘴快!”徐娉婷瞪了一眼那個下人,才轉(zhuǎn)頭看向林瓔,咬牙道:“我二哥已經(jīng)清醒了,我勸你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做有損兩府門楣的事情?!?p> 而聽了這話的林瓔只淡淡一笑:“表姐這話應(yīng)該對二表哥說才對,我若是想做點什么,若是二表哥不愿意,我也沒辦法是不是?”
“你胡說八道,我二哥才不會喜歡你!”
徐娉婷徹底怒了,在她心里,她二哥始終是最令她敬佩之人,又怎么可能和林瓔這個討厭鬼扯上關(guān)系。
“咳!娉婷你別胡說!”
正在這時候,屋門口突然傳出一道虛弱的聲音,是徐朗扶著門出來了,一身青色的長袍把他瘦骨嶙峋的身體包裹在里面顯得空空蕩蕩的。
聽到聲音的瞬間,徐娉婷和林瓔就轉(zhuǎn)頭看去。
“二哥,你怎么出來了,身體才好一點,若是見了風(fēng)怎么辦?”徐娉婷抱怨兩句,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而徐朗卻是并沒有讓她攙扶著自己進去,而是仍站在門口看著離自己幾步遠的林瓔。
“四表妹,你來了?!边^了一會兒,他才對著林瓔點頭打招呼。
看到自己的病人終于可以從床上下來,林瓔心下自然高興,她唇角揚了幾分笑意道:
“嗯,這次給你針灸完了,就可以徹底清除你體內(nèi)的毒素了。”
進了屋里,林瓔從喜兒手中接過醫(yī)藥箱,放在桌子上,這才示意徐朗將胸前的衣裳敞開。
可沒等林瓔靠近徐朗,徐娉婷就大叫一聲,捂住了臉:“二哥,你這是干什么!”
手中捏著銀針的林瓔頓時和滿臉坦蕩的徐朗對視一眼,最后齊齊看向徐娉婷。
倒是忘了,之前幾次都是徐夫人陪著,而徐娉婷都是在外面,所以她并不知道徐朗的針灸是不能隔著衣裳的。
“娉婷,你先出去!”
徐朗蒼白的面上突然紅了一些,本來沒什么坦坦蕩蕩的治病,被徐娉婷這一喊,倒弄得有些尷尬了。
“可是,二哥,她占你便宜!”徐娉婷纖細的手指直直指著林瓔,她的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我與四表妹清清白白,娉婷,你別胡說,趕緊出去!”
把自己衣裳合攏,徐朗擰著眉頭,聲音里已經(jīng)多了幾分怒氣。
“哼!”看了看林瓔又看看徐朗,最后徐娉婷氣的只得轉(zhuǎn)身離開。
室內(nèi)一下子寂靜下來,徐這才看向林瓔:“抱歉,四表妹,娉婷被府里的人慣壞了,還望你多見諒?!?p> 雖然有時候徐娉婷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姿態(tài)讓人見了很不舒服,可林瓔卻是從沒有放在把她說的那些話放在心里。
因此,她只搖搖頭緩聲道:“沒關(guān)系,我們不要耽擱時間了,趕緊針灸吧?!?p> 雖說小時候救過自己,可實際上兩人已經(jīng)數(shù)十年未見,對于林瓔過了兩輩子的人來說就更久了,更何況林瓔已經(jīng)定了親兩人不管什么原因,待久了傳出去對兩人都不好。
“好?!毙炖庶c點頭,這才敞開胸膛,而林瓔是醫(yī)者,在她眼里只有病人,所以完全不存在害羞。
捏針的瞬間,她的臉色極為嚴肅,而更冷靜的是她的眼神,里面平靜仿佛一潭沒有半分波瀾的湖水,只讓人不由得相信她的醫(yī)術(shù)。
等銀針全部刺入,林瓔才直起身體,抽出懷里的手帕,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
過了半刻鐘,她才將男子身上的銀針悉數(shù)如下,然后在依次在火上烤過又仔細用布擦過放回自己的針包。
此時針灸完的徐朗明顯感覺到身體的狀態(tài)好了許多,仿佛胸口憋的一口氣終于順了出去一般,只讓他忍不住亮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