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西寧的第一印象居然是寡淡。
寡淡的天寡淡的山寡淡的樹寡淡的風云還有寡淡的行色匆匆的面目。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之前期冀著它太過熱烈和悲愴,我總是在想著它會不會時刻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我總是想著高飽和度的天艷得不得了的衣妝還有張揚的車水馬龍。
可是到頭來什么也沒有。
淡得和清水一樣,甚至比不上茶。
下午去看了省博物館,歷史文化那塊兒蹭了個導游講解,記了很多筆記,剛剛整理好但是現(xiàn)在不想翻。
但我記得真切的是不同時期的人有著不同的表現(xiàn)手法,因而到頭來夢里所遇見的二三人事也有了不同的面目。
哦還有花兒會,竟是男女對唱這樣庸俗至極的橋段。我一直以為是漫山遍野的繁花似錦,迎風飄揚,叮當作響。男人把女人比作花,他們說花兒開在心里。
我不信,看不見的都是假的都是死的,我才不信。
但是壇城,我希望我這輩子都不要忘了它。
它們是沙子堆砌成的,自然也無法固定,風一來便化為一抔漫天飛揚的黃沙,看不出曾經鮮艷熱烈的模樣。
紅黃藍綠白這五種顏色代表五方佛和五智,到頭來也不過塵歸塵土歸土這些燦爛的顏色到底也會寡淡得和曾經一樣。
可是制作壇城僧人卻說,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是永恒的,說到底供世人欣賞也好玩弄也罷的就是一瞬間。
過程很漫長,理應漫長到連結果都不重要。
所以那些五彩斑斕的沙礫,到底應該隨風飄散,擇良木而棲。
我到底還是太急功近利,凡事一定要有結果,跨越千山萬水一定要看到最熱烈的景色,不滿足于一絲一毫的寡淡。
可是不是的。當然不是的。
我想起了今天遇到的西寧人,一個是熱情地推介飯館的司機,還有一個是幫我們挑水果的水果店老板。
不熱烈,卻平凡得絲毫不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