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二揮了揮手中的狼牙棒,上面的尖刺沾滿狼族的血肉,有幾滴濺到狼族身上,嚇得它四足發(fā)軟。
“大王,狼奸有話要說,”狼族趕緊顫聲叫道:
“這附近千里都是狼族領地,想要在此立足,沒有合適的人打聽消息可是不行,小人愿為眾位巫族大人四處奔走,探聽虛實?!?p> 趙長生盯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狼族,仔細想了想。
你別說,如果有個狼奸帶路,還真能省不少事。
以前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是因為從來沒見過投降的妖族,他還以為這世界沒有這種生靈。
既然有了,當然要加以利用。
只是,怎么防止對方再次反水呢?
他揮了揮手,“把它先綁起來,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要動它?!?p> 趙長生打算好好想想怎么利用這個狼奸。
過了一段時間,后勤隊到來。
婦孺收拾殘局,后一帶人守衛(wèi)。
參與戰(zhàn)斗的巫族戰(zhàn)士就地休息。
戰(zhàn)局其實并不激烈,消耗體力最大的卻是趕路。
為了出其不意的突襲,一路上高速奔跑了五十多里。
負責進攻的五個巫族幸虧坐著長生印石板,否則也不可能還有力氣堅持戰(zhàn)斗那么久。
這也是為什么戰(zhàn)士們開始沒有全部進攻,而是埋伏在四周等待狼群潰散。
一方面防止有狼族臨陣脫逃,另一方面也實在是需要時間恢復體力。
至于二轉的巫族則體力充沛,尤其是化身大鳥,飛起來快速而省力,自然沒有脫力之憂。
肉身強悍又沒參與大戰(zhàn)的趙長生更加沒什么消耗。
他坐在一邊,用出神識測謊技能,詢問狼奸。
這個小個狼族還挺識相,問什么說什么,一點也沒隱瞞。
聽它的意思,狼族里的生活也不是很好,內斗激烈,大多數情況都是武力決定地位。
對于它這樣空有異能,卻身體瘦弱的,若是被其它狼族發(fā)現,恐怕難免落到被咬死吞食的下場。
“你這么瘦,也沒幾兩肉,它們應該不會為了果腹吃你吧?!?p> 趙長生撇了撇旁邊的皮包骨。
狼奸想了想才說道:“我們狼族有個說法,如果吃了對方就能得到對方的能力?!?p> 趙長生這才明白過來,敢情是因為我們都會說人話,所以它才敢投降,反正吃它也沒啥用。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金毛,陷入沉思。
這個狼奸既能聽懂狼語,又能口吐人言,這似乎是個很有用的能力。
別的不說,光是打仗的時候,能及時聽出狼族首領長嘯的意思就非常有用。
戰(zhàn)場之上瞬息萬變,狼族又沒有別的傳訊方式,只能靠傳統(tǒng)的嘯聲下達命令。
只要能聽懂狼語,敵人的戰(zhàn)略意圖一覽無遺,立刻就能做出應對。
而且如果這狼奸真的死心塌地投靠,派回去做個臥底,敵人的情況也很容易摸清。
誰會注意一個瘦弱的普通小狼呢?
這么說來,它還真是非常有用。
很長時間沒聽到問話,狼奸小心的抬頭瞅了瞅金毛巫族的臉色,低聲細語:
“我覺得吧,其實我可能是投錯了胎,也許我的靈魂是個巫族也說不定?!?p> 趙長生被逗得哈哈大笑:“我們巫族可沒有象你這樣投降敵人的?!?p> 黑夜之中,千里之外,大河的北岸。
這里已經是巫族的領地。
一個身影坐在岸邊,他的身后遠處有一道高聳入云的黑影,那是頂天立地的不周山。
身影一動不動,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只是形狀奇怪的石頭
他盯著河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波流淌,視線所及之處,突然出現一道漣漪。
他雙眼微瞇,一道幽光閃過。
那漣漪蕩漾片刻又再消失。
大河上,流水仍然緩緩前行,仿佛剛才只是虛幻。
黑影冷哼一聲:“欽原?想不到你竟然親自來了。”
“您可是東皇大人最看重的人,別人來我怎么能放心得下?!?p> 一個嗡里嗡氣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借著月光細看,夜空之中,懸停著一個如同飛鳥,又似大蜂的小小黑影,透明的翅膀微微扇動,悄無聲息。
聲音消失,兩人都不主動說話,四周一片安靜,只剩下河水潺潺。
過了良久,欽原漸漸失去耐心,它是帶著命令來的。
一個妖帥,進入巫族領地,呆的越久越危險。
“你這樣的身份,長時間消失,恐怕會被發(fā)現吧。”它不提自己的危險,反而挑動對方的心弦。
黑影還是不說話,仿佛沒聽到一樣。
看到言語無果,欽原冷哼一聲,無奈攤牌。
“東皇大人說了,只要你完成三件大事,那鐘便借你一用也是無妨。第一件事,可有結果了?”
黑影又停了一會,才緩緩發(fā)聲。
“那東西的所在,巫族也無詳細記載,只說是藏在西方靈脈之中,具體描述我抄錄了一份。”
他抬手扔出一塊獸皮,那獸皮飛在空中,不知道為什么迅速縮小,投進高處如蜂似鳥的陰影之中。
“西方靈脈?不是早就被羅睺舍身自爆,盡皆毀滅?”過了半晌,空中傳來欽原疑惑的聲音。
“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巫族的情報我是給了你們,剩下的兩件又是何事?”
“莫急,莫急?!笨罩袀鱽須J原的聲音,帶著點點輕蔑之意,“我倒是有些好奇,你這樣的身份,為什么要和我妖族勾連?”
“哼?!币还蔁o名殺氣沖天而起,風云變幻,就連天上的明月都變了顏色。
“別動怒嘛,我只是隨口問問?!?p> 空中傳來欽原的輕笑,它終于扳回一城。
“需要你時,東皇大人自會發(fā)信?!?p> 聲音裊裊,天上的黑影已經不見。
烏云緩緩散開,明月又恢復了陰冷的光芒。
黑影蕭瑟的坐在岸邊,身子漸漸佝僂,一聲嘆息隨風飄過。
月光下,人影已經消失,只剩下大河東去,流水不絕,如同時光一般,奔涌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