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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真實的生活

第三章 血淋淋的兄弟情

這是我真實的生活 桃花溪下 1621 2021-02-09 21:00:00

  有句老話說,嫁人千萬不能嫁給家里有兩兄弟的人家。

  我總結了一下,究其原因大概有幾點∶老人總會偏向其中一個兒子;財產分配不均容易產生矛盾;妯娌關系復雜。也許還有其他的原因,但是以上幾點,應該是最關鍵的。

  我們家的情況確實就如上面所說。

  我父親行大,叔叔比父親小六七歲,姑姑比父親小十歲左右。

  父親初中畢業(yè)應征入伍,在軍隊一呆就是六年。那是一九七幾年,中國和越南的戰(zhàn)爭就在那幾年。

  聽父親說,那時他們的駐地在江蘇連云港附近。新兵首先在駐地訓練,每天都是實彈演練。一段時間后,會被輸送到武漢軍區(qū),比父親早一屆入伍的已經到達前線,那時父親所在的連隊,也在加緊訓練備戰(zhàn)。戰(zhàn)爭的殘酷無法想象,在茂密的叢林里,越南的老人、婦女、甚至是少年兒童,都有可能躲在暗處向我方軍人射來冷槍。有些父親的同鄉(xiāng)戰(zhàn)友,參戰(zhàn)以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在父親即將被輸送到前線的時候,戰(zhàn)爭結束了。父親就這樣在連云港一當就是六年的兵。以前父親因為個子高,有個外號叫“大個兒”,退伍回來后,熟悉的人都開玩笑的叫他“解放軍”。每當這個時候父親總是傻呵呵的咧嘴一笑。

  我母親是家里最小的姑娘,上面有兩個姐姐下面有一個弟弟。十一歲的時候父親就不在人事了。留下姥姥一人拉扯四個孩子。

  母親是十里八村出名的好看,大眼睛、瓜子臉、又粗又長的大辮子。在生產隊里,是遠近聞名的能吃苦肯干活。想和母親說對象的人都快踏破了門檻,母親就這樣挑挑揀揀,歲數(shù)漸漸大了。直到遇見了父親,才總算說成了。

  父母結婚的婚房,是裂著大縫的三間土房。

  房子坐北朝南,是以前爺爺奶奶住過的。我只記得房子東邊裂著一個大縫,西邊裂著一個大縫。每到晚上,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我會盯著縫隙里塞滿的蛇皮袋子發(fā)呆,會擔心房子塌了怎么辦?很多個夜晚就這樣思考著這些問題漸漸入眠。

  在我六七歲的時候叔叔結婚了,叔叔家是新蓋的三間紅磚房。

  爺爺奶奶家在村子里開了個商店,商店開在叔叔的前院里,漸漸的也交給了叔叔打理。

  也許矛盾都是這么一點一滴,在那些看不見的歲月里,越積越多。

  爺爺?shù)膯适逻^去沒多久,兩兄弟就要分家產。

  家產的分配和姑姑是沒有任何關系的。這就是那時的農村,現(xiàn)在其實有些地方也是一樣。父母在女孩兒未成年的時候非常疼愛她們,但是她們跟家產沒有任何關系。在這點上,他們把愛和利益分的清清楚楚。

  家產的分配又怎能讓雙方都滿意,不滿意積攢的越多,矛盾越來越大,面臨的就是戰(zhàn)爭。

  那一天,天氣陰沉,烏云低垂。

  我到家的時候,只見后院和前院圍滿了相熟的鄰里叔伯,門前、屋后、巷子口、石堆上,草垛旁,村東的、村西的……。

  瞧見家門口站滿了鄉(xiāng)親,我隱約覺得大概是出事了。我慌張的往人群中央走,就見中央一個鐵皮水桶靜靜的立在那,人們自動的離鐵皮水桶遠遠的。我湊近了看,里面有大半桶水,水的顏色血紅血紅,水里立著一把一尺多長的大砍刀。那是平時宰羊砍骨頭特制的大砍刀。

  一瞬間,我整個人如墜冰窖,只覺得一盆冰水從頭澆下,腦袋發(fā)懵,渾身冰冷。我當時意識到有人要被砍死了。我害怕那個被砍死的是我父親,又害怕是我叔叔……。我不知道母親在哪里,弟弟在哪里,他們好不好。我誰也看不見,整個世界就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和那個冷冰冰、血紅血紅的鐵皮水桶。

  再也不想看到那樣的畫面。這么多年過去了,每次憶起,心靈都會顫抖。

  自那之后,那么疼我的奶奶好像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在奶奶面前我開始變的小心翼翼??吹侥棠痰牟駸炅?,二話不說拿起蛇皮袋子,去村南的楊樹林掃了一袋又一袋的落葉,直到填滿奶奶的伙房。

  看到地上的籮筐放著沒有剝完的玉米棒,拿起錐子就剝,直到剝的手指通紅。

  其實現(xiàn)在想來,當時那么小心翼翼的原因,大概是在用行動乞求奶奶少些偏心,多一些公平。

  但奶奶還是一如繼往的偏心。漸漸的我去奶奶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

  隨著我升了初中,和奶奶相處的機會更是屈指可數(shù)了。

  有句話說“不患寡而患不均”。平時奶奶總想偏向小兒子,這大概是兄弟不睦,很重要的原因。

  這件事也一直在警醒我:力所能及之處,盡量公平的對待他人;面對不公時,也能泰然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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