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在芳硯集上拿出用玫瑰做出的產(chǎn)品來,肯定是需要鮮活的玫瑰來做,現(xiàn)下好不容易從這個店里發(fā)現(xiàn)了,要是別的地方無法找到,那這里就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然而那伙計卻是十分干脆地說道:“不賣,而且我們店里也沒有這種花的花種?!?p> 話音落下,江知意不由眉梢一挑:“沒有花種,那你們這么多花都是哪里來的?”
“這些都是別的地方送來的?!蹦腔镉嬚f道,似是有些不耐煩了。
看到再講下去,只怕真的沒有可能了,于是江知意便從身上拿出了一錠銀子來,同那伙計說道:“這樣,我這一錠銀子只買你一盆花,你看怎么樣?”
原本那小伙計打算不再理會江知意的,卻沒有想到她直接拿出了一錠銀子來。
這一錠銀子看大小應(yīng)該是有二兩的,都能抵得上他一個月的工錢了!
看到那伙計明顯的猶豫,江知意又趕忙笑道:“我就只要一盆,你院子里還有那么多,賣出去一盆也無妨的吧。”
小伙計沉默了許久,最后還是沒有抵擋住這二兩銀子的誘惑,咬了咬牙說道:“那就賣你一盆!”
說著,便接過了江知意手中的銀子,而后將自己正在修剪的那盆給了她。
抱著這一盆紅玫瑰,江知意不知道自己是賺了還是賠了,不過現(xiàn)在有一盆,總比什么都沒有要好。
等她回到驛站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上樓的時候,正好碰到在下樓的陳羨予。
“侯爺何時回來的?”江知意笑著打招呼道。
陳羨予的眸光掃了一眼她懷里的玫瑰,而后道:“剛回來不久,你這是……”
“這就是我要找的刺玫花,”江知意朝著他笑了笑,“好看嗎?”
看著她的笑容,陳羨予微微晃了晃神,輕抿了唇瓣道:“好看?!?p> “今日找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最后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花店中找到這個,不過倒是奇怪,這家花店里明明有那么多的刺玫花,卻沒有花種,也不知道店里那伙計是框我還是怎的,”江知意頓了頓,又無奈地說道:“我本來想全買下來的,誰知道那些早就被外省的人給訂下了,最后只買了這樣一盆回來?!?p> 一邊說著,江知意便一面往樓上走去,陳羨予看著她走過自己身旁,趕忙轉(zhuǎn)身道:“記得下來用飯?!?p> “好?!?p> 江知意將花好生安排在自己的房間中后,便下樓來了,正好忙碌了這一天,她也已經(jīng)很餓了。
再次回到一樓的時候,陳羨予正坐在桌前,江知意便走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面。
“今日侯爺?shù)氖虑檗k的如何了?”江知意笑問道。
陳羨予則淡淡回道:“不太好?!?p> 余懷檀那邊沒有生命危險,暫時不用管,現(xiàn)在令他頭疼的是證據(jù)的事情,販賣私鹽也好,軟禁欽差也好,只要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就無法捉拿左茂申。
菜已經(jīng)上齊了,江知意一邊倒著酒,聽到陳羨予這般說,眸光微動:“很復雜嗎?”
她這一路來,都沒有直接問定北侯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事情,想起前番自己給他送了那個竹筒后,緊跟著他就離京來了這里,想來是有十分機密的事情要做。
而陳羨予也很是驚訝她這一點,端起酒杯來輕抿了一口,緩緩道:“應(yīng)該是。”
私鹽買賣若想發(fā)展起來,必定是有著十分龐大的脈絡(luò)的,牽扯到朝中上下許多官員,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那就,”江知意輕笑,也舉起酒杯來,“一醉解千愁?!?p> 聞言,陳羨予唇角不由向上彎了彎,也拿起了酒杯來,同她手中的酒杯輕輕一碰。
“一醉解千愁。”
江知意倒是沒想到,陳羨予沒醉,自己卻是喝醉了。
夜色如水,驛站中的馬廄前,一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少女醉醺醺地抱著酒壇,另一手則是高舉起來同馬廄中的一匹馬揮了揮。
“Hey bro!”
江知意提著酒壇子搖搖晃晃走了過去,拍了拍馬臉道:“好兄弟有酒就要一起喝,來,給你留的!”
說著,便將開著的酒壇子往馬臉上懟去。
馬兒嫌棄地撇開了臉。
“誒?”江知意一臉的疑惑:“你怎么不喝啊,這可好喝了!”
陳羨予從后面跟了過來,看著馬廄前的這一場面,瞬間有些哭笑不得,便揚聲道:“江姑娘!”
聞言,江知意轉(zhuǎn)過了臉去,看向陳羨予,微微歪了歪頭,手里的酒壇子不知不覺間掉在了地上。
喝過酒后的她臉頰緋紅,看著陳羨予的眸子有些怔愣。
走到了她面前,看著宛若小醉貓般的少女,心底的柔軟處仿佛被羽毛輕輕撩動著,不覺抬手揉了揉她軟軟的頭發(fā)。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屋去?!标惲w予柔聲道。
只見江知意鼻間輕輕哼唧一聲,下一刻便鉆進了他懷中,兩手環(huán)抱住了陳羨予勁瘦的腰身。
陳羨予的身子倏然一僵:“……知意?!?p> “我殺人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懷中的少女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身子在他懷里輕輕顫抖著,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陳羨予方才知道,她是想到那天自己不小心殺了那土匪頭子的事情。
這一路來,未曾見她在那之后表露出什么情緒來,不想她其實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堅強,只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底……
想到這里,陳羨予不覺抱緊了懷中的少女,輕輕揉著她的頭說道:“不怕了不怕了,都過去了……”
“我真的……真的沒有想到會刺到他的心臟,我只是想讓他離我遠點……”江知意在他的懷里哭喊道,仿佛積壓了許久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
愈是看著她在懷里哭,陳羨予便愈是心疼了起來,那雙好看的眉緊緊皺起,輕拍著她的背低低道:“我不會……再讓你遇到這種事了。”
現(xiàn)在的江知意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個懷抱很溫暖,很安全,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懷抱,讓她重新感覺到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