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光天化日之下
厭柏看夜墨這像是傷了心的模樣,也不忍說狠話再傷他心,好歹是個男人。
“實話告訴你吧,白咒她不知道你是男子,所以……所以你還是早些收了你那份感情,她已經(jīng)死了,你為她留更多的情她也不會再知曉了,別想著她了,黑葉?!?p> 聽著黑葉皺緊了眉頭,攥緊拳頭,歪頭,問道,“她當(dāng)真死了?你沒有騙我?”
厭柏一雙冷眸盯向他的眼睛,沉默未出聲。
黑葉隨之勾唇一笑,“好,我就當(dāng)她死了,但如果你在騙我,她還好好活著,那我黑葉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會把她挖出來?!?p> 如果這個姓厭的膽敢騙他,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黑葉說完便一躍下馬,此刻后面那些人也正好追了過來,程胥牽著落眠眠騎的馬也走到了這,
一來落眠眠便忙不迭下馬,黑著臉走到夜墨面前,此刻他有一種想扇他一巴掌的沖動,但他控制住了,瞪了他兩眼后便轉(zhuǎn)而走到了厭柏那兒,拉住了她的袖子,
“下來!”
厭柏心里稍微顫了一下,有些慌張地下了馬,聽著落眠眠此刻湊了近來,壓低聲音悄悄問道,
“柏姐姐,夜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為何他善騎善武,你們又好像如此熟悉?”
他知道厭柏那不可告人的身份,他也知道他的柏姐姐化身黑衣殺手做那些事情都肯定是有原因和苦衷的,
她不是壞人,她做什么事自己都愿意為她隱瞞,可是這位姓夜的公子,他發(fā)覺似乎有些來者不善,
他剛剛與柏姐姐那般親近,還故意說出那些話來引起別人的誤會,毀壞柏姐姐的名聲,如此居心叵測之人,他實在擔(dān)心柏姐姐會被他所利用和陷害。
厭柏瞧著落眠眠眼中那擔(dān)憂之色,心中一暖,露出笑意撫撫他眼前的發(fā)絲,安慰道,
“他只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傻子,沒什么壞心眼,眠眠不用太擔(dān)心了。不過你最好不要與他有過多交流,有時候他會發(fā)瘋,會很危險。”
這話被夜墨聽了去,有些不服,立刻抬高嗓子說道,“六小姐,要論危險,咱倆彼此彼此!”
這個女人瘋起來可比他危險多了。
而落眠眠聽到乖乖點了點頭,回道,“柏姐姐放心吧,他那么討厭,我才不要和他說話呢?!?p> 夜墨白了他們一眼,給了一聲不屑的嗤笑,好似他很想和那個落小笨蛋說話一樣。
厭柏招呼大家繼續(xù)趕路,原本她以為黑葉知道了白咒之事后便不會再跟著,但事實出乎意料,他竟還跟著,他要了程胥那匹馬,使得程胥只能和別人同乘一匹。
厭柏回頭皺著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未多言語,將頭轉(zhuǎn)了回去,夾了下馬肚往前趕路,她覺得黑葉很奇怪,既然已經(jīng)知道白咒已然不在人世,那再做了解又有何意義呢?
他們來到一條河邊做休整,往水袋里灌點水,讓馬匹休息一下。
厭柏和落眠眠同坐一棵樹下,乘著樹蔭,還好現(xiàn)下天還不是很熱,看著對面那棵樹下的夜墨,扇著他那把團(tuán)扇,天明明不熱還在裝樣子。
落眠眠想著也對,人家可是俏公子,得時刻保持優(yōu)雅端莊,不像自己,頑劣得很。
只見,一個女官兵此刻拿著自己的水袋慢慢走近夜墨,嘴角掛著微笑,眼神溫柔,皮膚粗糙黝黑的她現(xiàn)下那扭捏害羞的眼神有點辣落眠眠的眼。
便瞧著她將手中水袋遞了出去,說道,“夜公子,喝點水嗎?走了那么久肯定口渴了吧?!?p> 夜墨聽著輕輕瞥了那水袋一眼,輕笑了一聲,用手中團(tuán)扇將水袋和女官兵的手推遠(yuǎn)了些,
“本公子不喝別人喝過的水。”
“沒喝過沒喝過!”女官兵立刻解釋道,“這是那個我剛剛從河中灌好的,一口都還沒喝過呢?!?p> 夜墨嘆了口氣,都怪他長得太好看了,才如此招蜂引蝶,惹人憐愛。那邊那個落眠眠便無人去獻(xiàn)殷勤。
他微笑著伸出手去接那個水袋,然而,他碰到水袋之時,突然那個女官兵另一只手握了上來,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那咸豬手的觸感讓夜墨瞳孔猛地一縮,一把甩開了她那只臭手,并且下意識出手直接鎖住她的頸喉,這是殺手的直接反應(yīng)。
夜墨手法快而狠,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此官兵已然翻了白眼。
厭柏及眾人見此紛紛起身,立刻朝夜墨那處走去。
此刻夜墨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有些驚慌無措地看著走過來的厭柏,張了張嘴想解釋什么但被厭柏率先說了話,
“夜墨,你瘋了?”
他暗地里殺人就算了,在這大白天他也敢如此肆意妄為?
程胥蹲下身去把了把女官兵的大動脈,皺緊眉頭看向厭柏,對她說道,“死了?!?p> 厭柏再一個眼神看向夜墨,要殺就月黑風(fēng)高無人的時候殺,在眾目睽睽下殺人,看他那么多年殺手白干了。
殺害官員,罪名可不小。
夜墨看著厭柏那無語的眼神,咬緊了牙,有些煩躁,殺就殺了,在這荒郊野外天高皇帝遠(yuǎn)的,她們不說,誰知道他干了這事。
再不行的話,把這些人全殺了算了。
落眠眠一直躲在厭柏身后,緊緊攥著她的衣服,小眼神偷偷瞪著夜墨,他這般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做得好像家常便飯一般,如此順手,難道他和柏姐姐一樣,暗地里也是一個黑衣殺手嗎?
天吶,幸好有柏姐姐在,太可怕了。
一旁程胥問道,“六小姐,可要拿下此人?”
拿下?厭柏心中一聲重重?zé)o奈嘆氣聲,黑葉是她們這些人能夠拿得下的人嗎?他這個人心狠手辣,他要是想,只怕這里的人都要死在他手上。
而且黑葉他現(xiàn)在還杵在那傻乎乎的不為自己辯解,攥著自己那團(tuán)扇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厭柏被氣得趕緊深吸一口氣平復(fù)呼吸,“如果你們不想像地上那個人一樣,此事便當(dāng)作沒看見,如果你們要伸張正義,便拿了這個男人?!?p> “我現(xiàn)在只是一個無權(quán)無勢空有名頭的皇女罷了,沒資格管此事。”
說罷厭柏便帶著落眠眠轉(zhuǎn)身走了。
夜墨抬起眼睛來看著厭柏,她什么意思?不怪罪了?
不是,這事如果傳出去她這樣放過自己的話好像沒法向大家交代吧?
夜墨提起裙擺,推開身前圍著他的那些女官兵,朝厭柏跑過去,看著忙著收拾東西趕路的她,他急忙解釋道,
“我不是故意殺她的,你知道的,這是下意識反應(yīng),控制不住自己,而且是她先摸我的,我也是一時沖動。”
厭柏看了他一眼,沒回。
夜墨繼續(xù)說道,“是你們的官兵太不中用了,武功太差,跟只螞蟻一樣,我稍稍一用力她就沒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哎我覺得你們要多鍛煉鍛煉這些官兵啊,就這樣的,能把物資送到方州才怪呢?!?p> 厭柏拎起了包袱,一個轉(zhuǎn)身看向他,這轉(zhuǎn)身勢頭有點大,嚇了夜墨一跳,
“話怎么那么多?趕路了!”
夜墨一愣,“我殺人了,你不怪罪于我嗎?而且那么多人還看見了,如果你放過我,這事傳出去,你該怎么交代???”
“那讓你現(xiàn)在跪下認(rèn)罪,你愿意嗎?”厭柏看著夜墨聽到這話臉色變了變,再次無語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那般高傲尊大之人讓他下跪,等于在要他的命。
“我們走!”
聽到厭柏的命令,程胥趕緊跑過來,問道,“六小姐,那她怎么辦?”
“死都死了,還能如何,下葬了吧?!?p> 這話說得極為淡然,程胥聽著不禁愣住,六小姐怎么好像毫不在意一般,她不是天生懦弱膽小,生怯怕事,此次更是親眼目睹死人,怎地會如此云淡風(fēng)輕,就好像是這種場景見過很多了一樣?
而且她也完全不害怕這個殺人的男人,眼中沒有一絲膽怯之色,甚至那個男人好似還有點忌憚六小姐。
之前都說六小姐是一個碌碌無為,身無長處之人,但這一路走下來,她卻看不到六小姐一點退縮和畏懼,而是成熟冷靜,完全不像那流言中所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