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書眾弟子搜刮青照的書與物品。
又有兩個人爭執(zhí)起來了:“手腳麻利點!大小姐!差點砸到我的腳!”
“你知道這一箱書有多重嗎!”
“一箱書三十斤,有什么問題嗎?”
“我剛剛做了指甲,不能搬這些,好痛!”
。
在仙洞,君子女的房間,幾箱書被抬了起來。
稟告說:“君子姐姐,初步搜索,先選了這些書,請您過目。這個琉璃盒,是放在青照房間里的,看上去應(yīng)該有重要物品,也一并拿來給您檢閱?!?p> “放下?!?p> 君子女取過那盒來,只見頗為精致,盒表面鑲了一層七彩的琉璃,里面應(yīng)該是裝著青照的貴重物品。
君子女正待打開那盒,突然外面進(jìn)來人,報道:“姐姐,江面上有個陌生女的,想要見你?!?p> 我艸,君子女眼睛一瞪,我乃一派之主,誰想見都能見的嗎?糊涂!
下屬又補(bǔ)充說:“那女子在江上,指的不是坐船。她坐在……一片葉子上?!?p> 坐在葉子上?必是異人,君子女立刻站了起來:“我去見見!”
。
君子女下到江邊,果然見一黑衣女子,坐在一片大葉子上。
見到君子女來接,那女子站起來,像男人一般拱了拱手,說:“女書之首前來迎接,感激不盡。”
一看見那黑衣女子的臉,君子女頓時心里咯登一聲,暗說不妙。
原來那女人身態(tài)容貌,竟然與青照十分相像。頃刻間,君子女心中已有計較,仍然溫婉而笑,揚(yáng)聲道:
“這位姐妹好似神仙,女書之地有這樣的人物光臨,蓬蓽生輝。請問姐妹如何稱呼?!?p> 那女子道:“我叫青辭。是個讀詩詞的女人。來寶地叨擾了?!?p> 君子女心道,她一上來就自報門派,是詩詞派的,或許跟青照沒有關(guān)系。便說:
“我處簡陋偏遠(yuǎn),不常有這般雅客,不如上岸喝兩杯清茶?”
那女子驅(qū)動葉片,漂到了岸邊,輕一點便上了岸。
那女子跟青照一般的清冷,臉上掛了霜一般,不喜笑,性子也頗為直接,上岸便道:“我是來找我妹妹的,我妹青照來了貴地不?”
君子女喜道:“有這樣神仙般的姐姐,妹子一定風(fēng)采不凡,不知道妹妹名字叫什么,我派人睜亮眼睛等她。”
青辭奇怪道:“她叫青照,沒到么?按時間算,也應(yīng)該早幾小時就到了?!?p> 兩人入會客室喝了幾盞茶,君子女與她也一樣談不合拍。
君子女本想試探著招她入伙,那女子卻指著江面說:“看,我獨愛蓮花,蓮花本應(yīng)是君子之花啊?!?p> 君子女聽了一怔,她是在譏諷女書派是淤泥么?又一想,自己名號是“君子女”,她又是在暗諷自己不像真正君子,并未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只見大娘送茶上來,輕咳了一聲,意思是“這賤人出言不遜,不如做了她?”
君子女心想,一日之內(nèi)要是連著囚禁兩大派的人,未免太大風(fēng)險。不宜妄動,便欲下逐客令。
青辭望著江水,悠悠的說道:“我妹妹,是真的沒到么?”
君子女笑道:“自然是真的了,難道懷疑我故意騙人么?”
青辭道:“那為什么有一條接客人的船泊在下邊?今日還有別的客人么?”
原來仙洞用來接送客人的烏篷船,與本地人用的船略有不同,要更大更舒適一些,下面確實泊了一艘船。
大娘不禁朝外面看了一眼,君子女笑道:“哪有客人?船不用時,也常有些別的用處,泊在哪里都是可能的?!?p> 青辭眼睛甚尖,君子女的音容笑貎并無異常,但大娘的神情略緊張了一些。
她原本只是隨口一問,畢竟船停在哪里誰也管不著,若她們只是說誰知道那船平時在干什么,也不會引起懷疑。但君子女詳加解釋,大娘似乎要確認(rèn)一下船的位置,這反而顯得似乎有什么不對。
青辭慢慢將茶飲盡,
君子女道:“姐妹是要走了么?今日未等到令妹甚是遺憾,下次可二位一同再來,我們再喝茶說些詩文。”
青辭道:“我說幾句聲音響些的話,請莫見怪?!?p> 君子女一聽怔住,不知是什么意思。
只見青辭揚(yáng)聲道:“尋尋覓覓,冷冷清清?!边@話聲一出,君子女臉色大變。
只聽那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傳了出去,聲音并不響,卻似乎有生命一般,只要有一切洞隙的地方,全都無障礙的穿了過去。
這聲音,隔幾道墻聽,一般的清晰,再過百步,還仍是一般的清晰,聲音穿過一道道石壁石墻,大半個仙洞的人都聽到了。
無論隔多遠(yuǎn),那聲音就像是在耳朵邊說出的一樣,聲音并不響,字字清晰。同時,會客室里的溫度也頓時低了幾度。
聲音向下穿過一層層地板,又透過一道道石壁。直到牢房里,
小路和青照登時一下子坐了起來,只覺得四周一冷,那八個字便像是在牢房里面說的一般。
這八個字,實在太過于知名,小路聽到隔壁,青照不假思索的接道:“凄凄慘慘戚戚?!?p> 說完,溫度似乎漸漸恢復(fù)了正常。
小路驚道:“這是什么!”
青照嘆了口氣:“那位救命的恩人沒來,我遠(yuǎn)房的表姐來了?!?p> 小路喜道:“那你是有希望出去了?”
青照道:“我那姐姐固有才情,心眼跟男的似的直來直去,哪里敵得過腸子里有十八道彎彎的君子女?”
只見那六個字答完,青辭已經(jīng)知道青照必定在這里,頓時鐵青著臉朝君子女望去。
君子女道:“這便是詩詞派的吟誦法?”
原來作詩詞的,用字有獨到一門心法,不一定必要寫出來,用吟誦便可馭字術(shù)。
青辭盯著君子女,心想證據(jù)確鑿,看你如何分辯。
君子女卻當(dāng)沒事人般的笑道:“這周邊怎么有些冷,”也開口吟道:“九十春光斗日光,山城斜路杏花香?!?p> 原來她也會吟誦法。頓時,屋內(nèi)屋外便如暖日照著一般,冷氣盡散,暖洋洋的,大路小巷似乎彌漫著一股淡淡杏花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