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娘娘科舉中狀元

　　賀清延脫著秦瑛給的燈籠回到自己的住處，管家迎上前尋問今日宴會上的事可還順利。

　　“世子覺得如何？皇上帶你還算是好嗎？”

　　找了個地方安置燈籠，許是因為房內(nèi)明亮，竟襯得這燭火是如此的不同，昏黃的光暈顯得格格不入，沒有了在夜中的微弱感。

　　賀清延盯著燈籠一時出了神沒有在意管家對他說的話。

　　“世子？世子？”

　　被拉回神來，賀清延懵懂的看向管家：“嗯？何事？”

　　管家舒了口氣，世子如今像個傻子一樣，“見你這幅樣子許是皇帝也該放心了，也該明白我們并無造反之心?！?p>　　賀清延笑說：“我本沒這個心思，天天被你在這念叨著的沒準哪天真的就去試試了?！?p>　　管家連忙住嘴用手拍打了好幾下：“老奴多嘴，世子莫往心里去。時候不早了，世子還是早日休息吧?！?p>　　將燈籠里的燭火熄滅，褪下里物呆呆的望著黯淡無光的燈籠，合上了雙眼。

　　秦瑛回到瀟湘殿，趕巧雙兒也在，雙兒疑惑她比自己先走怎么回得比自己晚，開口：“殿內(nèi)我去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帕子。”

　　“許是我記錯了，又或者丟路上了?！?p>　　雙兒還想問走去哪了這么晚回來，但想到里面的主便閉言：“快收拾下吧，皇上在里面呢?！?p>　　聽后，秦瑛將披風遞給雙兒，自己換上常服步入寢宮，林淵正在案桌前擺弄自己養(yǎng)得一株海棠花。“宴會辛苦了，惱人嗎？應該不成，那群人還沒那膽敢灌貴妃的酒。”

　　秦瑛：“皇上多心了，什么都沒有發(fā)生?！?p>　　林淵：“對了，明日去朝上吧，放榜了，該分配官職了?！?p>　　“是嗎，倒還挺快。我是文曲星嗎？”秦瑛問向林淵。

　　無奈的笑去，林淵接過秦瑛手中的花灑，細細澆在海棠枝葉上：“你是。文曲星下凡?！?p>　　“謝皇上夸獎。皇上，可真有福氣呢?！?p>　　緩緩吐出一口氣，林淵說：“是啊，得之所幸，失之我命?！?p>　　林淵眼神示意桌前的奏折和信函，對秦瑛說：“鐘亭那邊有消息了，此次查出了不少，全國的蛀蟲呢?！?p>　　鐘亭和吏部侍郎幾日統(tǒng)計和徹查全國上下的官職，除了吏部統(tǒng)計的官員名單外，攏共還增添了五百余名虛位，數(shù)量的龐大是鐘亭未曾料想的。他原以為就算有虛職，大多也是二十余了，沒想到統(tǒng)計到后面竟然是如此驚人的數(shù)目。

　　若是對全國大小地方有所貢獻倒也就罷了，可是這群人無非都是酒囊飯袋，吃皇糧的蛀蟲。在其位不謀其職，每日做官當做胡鬧，無事就鉆進花柳巷子里，更有嚴者，侵占良田，倒賣官地。

　　查到后面愈發(fā)不對勁，良田自父親統(tǒng)計以法令約束當由國下發(fā)，只有使用權(quán)沒有歸屬權(quán)，這些紈绔侵吞借機倒賣，只是這些說不上名號的已經(jīng)干上這事了，往大出想，皇城中叫的上名號的有品級的官員是否也暗自將觸手伸向其中。

　　前有郭年，后有誰？

　　想到這，只覺身后滲出一層冷汗，立即書信呈上望皇上早日處理，不要將此事越擴越大。

　　秦瑛將書信看完陷入沉思，半晌開口：“那些官職可有處理好？”

　　“已經(jīng)拖吏部的人去罷免了?！?p>　　“那就好，田地的事雖是大事，但不可急于一時，若真如鐘亭所說的那樣定要細細盤查，不能打草驚蛇。明日便是對學子安排官職了，皇上也可以像之前說的那樣將這些學子安排進去，也是一樁美事。”

　　翌日，聚寶門和通濟門平地上站滿了此次進入殿試的二百七十名學子，林淵身著黃袍，冠冕珠簾位于高處，俯視下方眾學子，當然包括秦瑛。

　　前三甲，一甲賜進士及第，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秦瑛殿試第一，位于一位狀元，左側(cè)是二名榜眼，蕭鶴然。

　　太和殿前進行了一次傳臚，后授予官職。林淵將圣旨傳給身邊的公公，公公捻著細聲軟語的聲音向?qū)W子公布安排的職位。

　　按照舊例，秦瑛授予翰林院修撰，蕭鶴然授翰林院編修，殿試二甲亦入翰林院入職。夏飄飄排中等名次，以名士稱號進入國子監(jiān)，與她一起的還有羅清漪。

　　夏飄飄暗中勾了下羅清漪的手指，心想雖說秦瑛離得自己比較遠，但好在還是有人陪伴不至于特別孤單。

　　很快公公便宣讀完畢，將手中的圣旨折好穩(wěn)妥的遞給第一名的秦瑛，眉梢?guī)σ笄谡f道：“恭喜了，貴妃娘娘?！?p>　　貴妃娘娘？！

　　蕭鶴然：?。?！

　　夏飄飄就差當場氣絕身亡，一肚子的話語想要噴灑而出奈何被羅清漪按住，眼中的話語似是要把秦瑛砸穿。

　　秦瑛依舊是那副平和的樣子，接過圣旨望向林淵，微微躬身：“臣妾遵旨?！?p>　　世人都知道此次貴妃娘娘參加了科舉，可是有誰能想到如此金枝玉葉皇上身邊的人竟然會和大伙一樣，同吃同睡？一起參加考試？沒人照應？

　　眾人都不敢相信這事，齊刷刷向秦瑛望去。

　　夏飄飄遠離聚寶門中央位置，眼下見四周無人向她這瞧去一時偷瞄皇帝一時小聲說：“我早說過秦瑛她不是一般人，不對，在我第一次看到她我就察覺了她不一樣?！?p>　　“但我也沒想到她會是貴妃??！我還沒大沒小，你說她會不會向皇帝說我怎么怎么沒有禮節(jié)，再然后誅我九族吧。”說罷驚恐之色迅速爬滿面部。

　　她又隨即自我反駁：“不會不會，秦瑛她不會的，我了解她，她對我們沒那樣?！?p>　　夏飄飄仍舊在那自我推翻又自我肯定，羅清漪出了神，思緒跑到了秦瑛周身，她能感到秦瑛身上散發(fā)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眼。

　　耀眼到，她憧憬，向往，不甘于后。

　　秦瑛無視她人的目光，準確來說她壓根都沒有注意到身邊人對她現(xiàn)在的看法。貴妃也好，普通女子也罷，在秦瑛看來，無甚差距。

　　此刻她正在思忖日后在翰林院處事的事情。

　　維護了下秩序，公公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今日之后，各位在朝老奴便要尊稱一聲大人了，但老奴想提醒下各位，入朝為官，仕途重要，一切不能像從前一樣做事只想著自己，當以皇上為先?！?p>　　高座上的林淵心中不免嗤笑，真不知這些假道理他哪來的，再說下去怕是要把從開國皇帝到他這全說一遍，還是快制止為妙。自己倒不是怕被人說，不過當著這些新人面前細數(shù)自己的過往，還是有些難為情。

　　林淵說：“高公公，好了，安排人帶他們先去看看吧，還有去尚衣局按號領官服吧?！?p>　　皇上都發(fā)話了，高公公話說一半住嘴，“是，奴才明白。”

　　“貴妃娘娘，有請了?！?p>　　太后張旖一早上聽聞小太監(jiān)來報秦瑛去聚寶門前授命官職，心想自己讓她恪守本分還是不聽，想要一睹她入朝為官的模樣，隨即在下人的攙扶下慢慢踱步到聚寶門，目睹全部過程。

　　夏飄飄拉著羅清漪向秦瑛那走去，夏飄飄一時激動的無法用言語去表達，準確說她不知是該以之前的身份還是要向她行禮，手腳竟像是完全禁錮了，著實好笑。

　　秦瑛：“我還是秦瑛，除去貴妃的稱號，我與你都是官員，不用拘于禮節(jié)?！?p>　　夏飄飄這才緩過氣來，對秦瑛說：“我真的實在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我，我以后就跟著你混了。你可要保我升官發(fā)財，讓我爹再也不要把我和那些男子比較?！?p>　　秦瑛依舊是端莊大氣的面帶微笑看著她。

　　羅清漪還是剛才對秦瑛那副模樣，全然沒有聽見夏飄飄和秦瑛的對話，今日無風甚至陽光明媚，她卻感覺內(nèi)心好像一張紙，被風吹的千瘡百孔，脆弱不堪。她望向林淵坐過的位置，皇上雖已離去，但她的目光仍舊停留在一個空位上。

　　張旖注意到了她，對身旁的公公說：“其實我以前也沒想過是如何進宮的，不知怎的后面一門心思就想入這后宮，仿佛這里面那，有什么東西吸引著我?！?p>　　“太后想說的是？”

　　“沒什么，只是覺得歲月催人老，我已不再像曾經(jīng)一樣可以選擇該有的人生了，自由一事好像和我不再那么有關(guān)系了?！?p>　　張旖在遠處盯著失神的羅清漪感嘆，眼中出現(xiàn)了許久不曾有的堅定，她有直覺這次秦瑛一定贏不過自己。

　　秦瑛觸碰羅清漪，“羅姑娘，沒事吧?！?p>　　羅清漪回過神：“可能是風大吧，有些冷。”

　　夏飄飄伸出手感應了一下，愣是沒察覺一絲風。正要出口秦瑛打?。骸傲_姑娘可有住處？”

　　羅清漪搖搖頭，自己帶的銀子只夠應付這次考試，父親對她偏要考試的舉動惱羞成怒，并沒有給她銀兩，來到皇城的錢還是把父母曾為她準備的嫁妝典當了才有的錢。如今錢也快沒了，自己的住處還是個問題。

　　夏飄飄：“去我家吧，我家地大，多你一人也餓不死，來吧?！?p>　　羅清漪面露男色顯然是不想麻煩她人，秦瑛看出她的矜持，說：“羅姑娘何不這樣，等日后有了俸祿在報答他人的照料，也不失為一種辦法?！?p>　　“是啊，你先住著日后再說，等有了錢一切都好說。”

　　“那就在這里先謝謝夏姑娘了?！绷_清漪鞠身對夏飄飄說。

　　三人并行向尚衣局走去，秦瑛不知短暫的平靜能撐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