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愛情的模樣
洋子很喜歡海。
她喜歡海浪濤濤的聲音在山谷中蜿蜒,她也喜歡沉浸在幻想的大海里肆意奔跑、撿起自己心儀的貝殼和海螺,放在耳邊聆聽大海的旋律。但是天氣實在是太熱了,即使在大山里,在陰涼的茅草屋下,身邊有著冰鎮(zhèn)飲料和西瓜,也無法阻止熱浪催促洋子懵懵懂懂地醒來。
洋子揉了揉眼睛,看向外面:那是一層又一層,波瀾壯闊的山脈,似乎永遠也望不到頭。洋子回想起以前跟阿武在山頂上看到的白色浪邊,心中反而升起了煩躁。她太想去看海了。洋子輕輕踹了踹身邊依舊熟睡的阿武,不厭其煩地想讓阿武起來聽她的胡言胡語。阿武翻了翻身,皺了皺鼻子。鼻尖上的絨毛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fā)出金黃色的光芒,隨著抽動在輕微地顫抖。洋子看著,就像是看到一滴將要從嫩葉上滴落下來的露珠,搖搖欲墜。她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晃晃悠悠的露珠,隨后大吼一聲:
“笨阿武!就知道睡?。?!”
阿武被驚醒,但是依舊睜不開眼打著瞌睡坐直了身體:“老師!老師我沒睡著......”聽到這話,洋子氣不打一處來,揪起阿武的耳朵朝里面吼叫:“清醒一點?。?!我們在放暑假?。?!”“哎呦乖乖,怎么回事啊,外婆的心臟受不了哦?!蓖馄怕牭絻蓚€人的爭執(zhí)緩緩地踱步而來,只見洋子迅速地收手,一副乖巧可愛的樣子,其實眼底的狡黠還沒有完全收好;而阿武呢,則依舊在那邊打著瞌睡,但是其實已經(jīng)醒來,不敢直視洋子的外婆——畢竟他是來蹭西瓜的。
“洋子啊,對阿武好一點,人家好歹也是來做客的嘛?!蓖馄抛哌^來,輕輕拍了拍阿武的肩膀,柔聲地對洋子進行教育。洋子從鼻腔里“哼”了一聲就低下了頭。但是稍過一會,洋子就帶著閃亮的眼睛抬起頭來,一臉興奮:“外婆,我剛剛夢到大海了!我想去看海!”外婆拍著阿武肩膀的手停頓了一下,短暫的沉默之后,外婆轉(zhuǎn)向洋子,眼睛似乎是直直地看進了洋子的內(nèi)心——那里剔透明亮,只有孩子的童真和美好。外婆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帶上了門。室內(nèi)又只剩下洋子和阿武兩個人。
“喂,你這么嬌滴滴的,還想去看海???”阿武見外婆走了,洋子又一直不說話,才大起膽子睜開眼睛不過腦子地說了這么一番話。但是他沒有料到,坐在他斜對面的女孩的臉上,籠上了一層落寞——那是一種什么情緒?阿武現(xiàn)在還不是很明白,但是阿武知道,他的心底很不好受。他看著女孩本來裝滿星星的眼睛不再閃亮,只剩下灰暗;往日的笑容也消失在這個稚嫩純潔的面龐上。阿武慌里慌張地告了辭,洋子沒有送他。
入夜。
不知道是下午睡了太多的原因還是什么,阿武在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他趁著月色從床上爬起來,摸到了父親的臥房——他看到父親的臥房還有這一絲絲的光亮。他推門進去,桌前的父親正駝著背調(diào)試著機械——阿武的父親,是這個村落的工程師。他靜靜地走過去,坐在了桌子旁邊,整個人耷拉在桌面上。阿武的父親似乎料到了阿武的到來,看也沒看阿武一眼,就這樣繼續(xù)調(diào)試著機器。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終于,心中本就按捺不住想法的小猴子終于開了口?!鞍??!薄笆裁词隆!薄拔蚁霂а笞尤タ春??!?p> 阿武的父親停止了工作,放下手中的活計,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在山里到處亂跑活蹦亂跳的小猴子的皮膚已經(jīng)曬得黝黑,但是精練的肌肉已經(jīng)隱隱作現(xiàn),臉上的稚氣雖有,但是已經(jīng)有成熟的跡象。阿武的父親嘆了口氣?!澳阍趺磶б粋€女孩去?!?p> 阿武咧嘴笑了。
“會有辦法的?!?p> 十年后的一天。
一個漂亮的女人和一個健碩的男子在海邊坐著看海,他們的表情在微笑,但是他們并沒有十指相握——女人有一只袖子空蕩蕩的,在海風中輕輕地飄著。男人摟住了女人,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輕聲說。
“洋子,我?guī)憧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