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往生,你看那個乞丐,像不像你的父親?”
巫把已經(jīng)被人打的血肉模糊的劉大牛稱為乞丐,她故意這樣說著刺激顧往生。
“對了,你是不是已經(jīng)不記得你父母長什么樣子了?”
“我來幫你回憶回憶?!?p> “你放開他!”慕小珩在一旁看的急了。
她看著顧往生欲言又止嘴唇都在發(fā)抖的樣子,她急了。
這個瘋子!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巫邪魅的睨了一眼慕小珩,并不停下手中的動作。
她憑空變幻出一條三指寬的黑布條,她把黑布條纏在了顧往生的眼睛上。
慕小珩想要撲上前去阻止她,但奈何她只是一個靈體。
在她身體觸碰到巫的那個一瞬間,她直直的就從巫的肉體上穿了過去。
“你要是敢動他,我就要你死!”
慕小珩急的紅了眼,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傷心,這一刻她能體會到顧往生的情緒。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此刻就和顧往生共了情。
切切實實的,她感受到了他此刻的恐懼與無助。
“你這個鬼東西到底在給他看些什么東西!”
慕小珩再一次嘗試,但無奈還是觸碰不了巫分毫。
看著面色痛苦的顧往生,慕小珩寄希望于遠處的霍川。
霍川不是說不讓巫傷害仙家弟子的嗎?
他現(xiàn)在在干嘛?
為什么不來阻止巫傷害顧往生?
“霍川你在干嘛?你愣在這里干嘛!你變木頭人了嗎!為什么眼睛都不眨一下!”
慕小珩真的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了,但眼前的霍川任她怎么呼喊,都不做反應(yīng)。
霍川也是一副眼眶通紅,憤恨激動的樣子。
慕小珩向霍川的目光所及之處看去。
那是一片火海,女人們正在被大火燒的痛苦不堪。
但站在火海之外的人們卻只是麻木的冷眼旁觀,是他們親手往她們身上澆油上了煤油,是他們親自動手殺的她們。
“混蛋......”只見霍川握緊了拳頭,硬咬著牙,一顆晶瑩的淚珠從他的臉上滑落了下來。
慕小珩一時間明白了,她認識的那個霍川往日里是最慈悲心腸、嫉惡如仇。
他眼下也受到了巫的干擾,被困在情緒的海洋里了。
沒有辦法,霍川看不見自己,慕小珩又只得快速的回到顧往生身邊。
“顧往生你睜眼,你睜眼??!”
她想伸手去扒下巫蒙在顧往生眼睛上的那方黑布條。
但是沒有半法,她是個靈體,她只是個靈體!什么都不能做,什么用都沒有。
這是一百多年來慕小珩第一次感到氣餒,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是第一次。
以前她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人敢違背她,也從來沒有過她做不到的事情。
就算是面對魔族的全面絞殺,就算是被押在問道山受百家唾棄,就算是沈召南將斬骨劍刺進她的心窩,她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的狼狽過。
“顧往生你醒醒......”
巫在一旁得意的笑看慕小珩,“慕小珩,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一條喪家之犬?!?p> “你這種人,是不配得到別人的愛的,你不配有同伴,你不配有親人,你只會帶來災(zāi)難,你就是個災(zāi)星!你會克死所有與你親近的人!”
殺人誅心,巫步步緊逼的挑戰(zhàn)著慕小珩的那根脆弱的神經(jīng)。
“你怎么敢的啊......”原以為慕小珩會崩潰,會反駁,會發(fā)狂,但她卻什么表情都沒有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就算是喪家之犬,我就算是現(xiàn)在被人欺,被人騎,我捏死你也比捏死一只螞蟻容易。”
滿帶著倔強的口氣和充滿殺戮的眼神,是慕小珩歷經(jīng)百年還剩下的一身傲氣。
“死女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蹦叫$衲ㄈヒ荒樀臏I水。
她看著入定了的顧往生。
眼下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慕小珩卯足了勁,口中不知道在念著什么咒語。
“眾生眾靈,聽吾之命?!蔽啄軌蚵犌宓囊仓挥羞@么一句。
隨后就見慕小珩魂穿進了顧往生的身體。
既然做了這家伙的劍靈,那就要對他負責到底。
慕小珩入了困住顧往生的夢境。
她左顧右盼的望了望四周,烽火連天,又是血腥殘暴尸橫遍野的場面。
“顧往生!顧往生!”
慕小珩呼喊著顧往生的名字,卻久久得不到回應(yīng)。
她手掐著腰,在原地徘徊兩步又繼續(xù)往前走。
她要找到顧往生,然后平安的帶他醒過來。
慕小珩這樣想著,分心之時忽地被什么東西給絆了一下。
她險些摔倒,于是不細看的就狠狠的踢了一腳剛才絆住她的東西。
那東西被她一腳踢出去老遠,原來是一顆被人砍下的人頭。
慕小珩又繼續(xù)往前走,又被什么東西給絆了一下,她煩躁。
又是一腳,又踢出一顆人頭。
真不知道巫這個鬼東西是什么惡趣味,把顧往生給弄到這種鬼場景之中來。
等等,不對勁。
她剛剛踢到的那兩顆人頭......
有觸感,那兩顆人頭是真實存在的......
那也就是說,這不是巫虛構(gòu)出來為顧往生打造的夢境,而是他有過的親身經(jīng)歷。
顧往生不過十九歲,慕小珩也在剛從殘劍中醒來之后的那幾天了解過。
人族與魔族間近十年內(nèi)并無戰(zhàn)事,那,現(xiàn)在她看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漆黑的夜空縱容了躲在暗處的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山野間堆積成山的尸體浸染了一輪紅月。
顧往生,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