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博舟是第一次在刻云的臉上見到這么悲涼的神情。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刻云一心求死,沒有想活下去的念頭了。
不行,刻云做錯了什么?他錯的不過是沒有一個清清白白的身份,他錯就錯在是劉方平的兒子。
所以柳博舟下定了決心,他一定不會讓刻云就這么白白的死去。
“劉伯,你若執(zhí)意要拿刻云當(dāng)擋箭牌,就別怪我把你的秘密公諸于世!”
柳博舟此話一出,就見劉方平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你敢!”
“你若執(zhí)意要處罰刻云,我就敢!”
柳博舟天真的以為他手上握著劉方平的把柄,他可以救下刻云。
那一日他無意間撞見劉方平與一個黑衣人交易,才知道原來劉方平一直與柳州城外的魔鬼惡靈簽訂有合約。
那合約的內(nèi)容就是柳州城里的城民與柳州城外的妖獸和平共處,讓妖獸不要時不時的就對柳州城發(fā)起大舉進(jìn)犯。
他愿意每個月向城外妖獸進(jìn)貢百十條人的性命,以表誠意。
同時惡魔靈為表它們的誠意,它們愿意向劉方平提供他想要的,能駕馭風(fēng)的能力。
“博舟!”也不知道劉方平有沒有被柳博舟的話給威脅到。
他鎮(zhèn)定的眸子中泛著幽深的藍(lán)光。
“你還是太嫩了點?!彼又鴮α┲壅f道。
“來人?。“汛蠊右步壠饋?!”柳博舟向星云閣的弟子們下了命令。
弟子們互相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的正猶豫著要不要對柳博舟動手。
“還愣著干什么!難道我還叫不動你們了不成!”劉方平發(fā)怒了。
眾弟子見他臉色不對只好恐慌的連忙去綁柳博舟。
柳博舟被人給綁了起來,他的嘴被劉方平用布條給堵住了。
他被人推攘到了刻云的跟前,劉方平站在他身后,狠狠的向他的腳彎踹了一腳。
他的膝蓋重重的磕在了露天廣場的泥石板上。
“父親!”刻云慌張的叫著劉方平。
“哥,你這是干什么?我死不足惜,你為什么要因為我跟父親對著干!”
柳博舟被堵著嘴,咿咿呀呀的聽不清他在說些什么。
“父親,求你放了舟哥!您想把我要殺還是要剮都依您!”
聽見刻云這么說,也不知道劉方平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見他臉色不是很好的盯著刻云看。
時間過了良久,他才嘆了口氣緩緩地吐出了一句:“我這個做父親的是讓你有多失望啊,你才認(rèn)定我一定會殺你。”
聽了劉方平的這句話,刻云別過臉去。
一行清淚從他的臉上滑落了下來。他不想讓劉方平看見。
而不同于刻云的是,柳博舟眼里閃起了希望的光芒,只要劉方平不殺刻云,那就什么都好。
“來人,把他們兩個......”劉方平的話語止住了。
他看了看那位仙人教他布下的剔骨陣,他猶豫了。
他雖然不喜刻云,他覺得刻云是他生命中的一大污點,可刻云畢竟是他的孩子啊。
虎毒不食子,叫他怎么狠的下心去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還有柳博舟,他是自己現(xiàn)任妻子的侄子,柳老城主當(dāng)年對自己也有賞識之恩。
這個孩子是個好苗子,若多加教育將來定會大有一番作為。
自己的心也不是鐵石做的,叫他怎么對這兩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孩子下的去手?
“先把他們兩個帶下去關(guān)起來吧。”
劉方平無奈嘆了一口氣,他改變了自己原本的主意。
血濃于水,要砍下刻云的頭他實在是下不去手。
故事看到了這里,慕小珩與顧往生已經(jīng)越發(fā)的云里霧里了。
刻云究竟犯了什么錯,為什么要殺刻云?
刻云與劉方平這兩父子間的關(guān)系也可真是微妙。
“顧往生,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我現(xiàn)在胸口悶得很。”慕小珩捂著自己的心口,語氣聽上去也是不大對勁的對顧往生說到。
“怎么了?”顧往生關(guān)切的問她。
“不知道,不知道為什么我就很想哭?!蹦叫$竦恼Z氣看上去不像是在開玩笑。
顧往生以一種擔(dān)憂的眼神看著她。
“別怕,別怕?!币膊恢浪麨槭裁磿x擇這兩個字來安慰慕小珩,他就是本能的摸了摸慕小珩的頭,希望這個樣子能安慰到她。
“走吧,我們跟上去?!笨粗┲酆涂淘票蝗搜褐x他們越來越遠(yuǎn)了,顧往生拉起慕小珩的手,就要上前追去。
“我不去?!蹦叫$癜炎约旱氖謴念櫷氖种袙觊_。
她好像在逃避、排斥著什么東西。
她也不想讓顧往生為難,于是她道:“你去吧,你跟上去,我在這里等你?!?p> “你跟上去看看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說不定我們就可以從柳博舟的回憶里出去了?!?p> “放心,我在這里等你。”
看顧往生聽了自己的話后還處在原地不動,慕小珩硬擠出一個笑容。
她打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放心吧,我附身的劍還在你的身上呢,我跑不掉的?!?p> 也不想要慕小珩為難,于是顧往生只好答應(yīng):“好,那你一定要在這里等著我?!?p> “嗯?!?p> 顧往生轉(zhuǎn)身,他走出去追刻云和柳博舟后還是不怎么放心慕小珩。
于是他又轉(zhuǎn)頭快步的沖慕小珩走回來。
他給了慕小珩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的懷抱可真暖和啊。
“怎么呢?你還舍不得我了?”慕小珩跟他開玩笑。
“沒有。”他的聲音冷冷清清,他說話還是那么一板一眼的不帶任何情緒。
“不要舍不得了,小別勝新婚。”慕小珩又開始了開黃腔。
不過這一次顧往生沒有給她甩臉子,也沒有對她翻白眼。
而是解開了自己捆綁住的衣袖。
他從自己的手腕上解下了一個手環(huán)。
“這是護(hù)身符,由它待我護(hù)你周全?!?p> 像是什么隆重的交接儀式一般的,顧往生把自己從小就戴在手上的手環(huán),戴在了慕小珩的手腕上。
“這是福寶手環(huán)?”慕小珩覺得有趣的細(xì)細(xì)的看了看顧往生戴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環(huán)。
但顧往生卻并沒有回答她,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什么人嘛?!蹦叫$褡焐线@么說,但心里卻還是很開心的,顧往生想保護(hù)她。
她又低下頭去把玩顧往生剛剛給自己戴在手上的福寶手環(huán)。
一時間她本是一張洋溢著和煦笑容的臉?biāo)查g就換了表情了。
只見她的眸子里漸漸泛起紅色的光,然后就是漸漸的,她的整個眼球都變成了嗜血的猩紅色。
是兇魂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