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慢卻是不停,昨夜賞雪賞的人皆是一夜好眠。
清晨天剛透亮,雞鳴剛過三聲,已有人早起干活了。
“父皇,北境戰(zhàn)事來報,阿爾巴內(nèi)亂突然停止,現(xiàn)今正扎住在我北境翰虎城一百里處,且年關(guān)將近,往來通商之人雖未減少,但是常有人故意尋釁滋事。父皇,阿爾巴此舉怕是要再掀戰(zhàn)事?!?p> 大殿上,大皇子劉才稟報著最近的戰(zhàn)況,殿上高座之上的陛下卻是閉著眼,一副閉目養(yǎng)神的狀態(tài)。
“陛下?!币姳菹逻t遲未說話,李公公小心提醒了一句。
“嗯?!北菹戮従彵犻_眼,語氣卻是有些有氣無力?!澳觋P(guān)將近,北境不可再生事端。各位大臣覺得北境應(yīng)當(dāng)如何?皇兒,我記得你和你三弟不是北境派過人去北境嗎?”
“是,兒臣是和大哥派過高將軍去北境,但是阿爾巴多次與我國北境百姓將士發(fā)生爭執(zhí)與沖突,高將軍也曾多次進行商討但都無果,即使有心要與之一戰(zhàn),可是僅是些小沖突就發(fā)動戰(zhàn)爭,實在是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p> “大皇子,您剛剛也說了,阿爾巴駐扎在翰虎城一百里處,這擺明了就是要與我大業(yè)國開戰(zhàn),此時阿爾巴經(jīng)歷了內(nèi)戰(zhàn)一事,想必元氣定有損傷,此時若是我們不去攻打,怕是會后患無窮?!币晃淮蟪颊境觯侨首幽沁叺娜?。
“現(xiàn)在將近年關(guān),此時開戰(zhàn),實在是不合時宜。況且受冀州一事,我軍實力還未養(yǎng)好,怎么能輕易開戰(zhàn),就算要開戰(zhàn),也該等到明年開春才是?!彼幕首诱境鰜恚F(xiàn)在開戰(zhàn)要大業(yè)百姓如何,將近年關(guān),去打仗這實在是太過倉促。
“我們不打仗但是可以去和對方商討啊,畢竟對方還沒有進行過多的行為,那我們就、、、、、、”大皇子還未說完,就被三皇子給打斷了。
“商討?商討什么,皇兄你剛剛也說了,多次商討無果,還去商討,阿爾巴現(xiàn)今沒有動作,不代表他日后會沒有動作,此時去商討,這讓阿爾巴如何看待我們,依我看,此時就應(yīng)該主動出擊,對阿爾巴進行打擊?!?p> “主動出擊,三弟你莫不是糊涂了,冀州大敗,又因為太子一事我軍現(xiàn)今還未恢復(fù)元氣,你這是要如何,況且將近年關(guān),此時去打仗只會是讓我軍倉促上陣,屆時只怕是會全軍覆沒,去商討可以在前方拖延時間為我軍的修養(yǎng)與準(zhǔn)備提供充足的時間。所以,父皇兒臣建議,應(yīng)該去協(xié)商,拖延時間,讓我軍做好充足的準(zhǔn)備?!?p> “臣附議?!?p> “臣附議?!?p> “臣附議?!?、、、、、、
底下大臣們大半都附和著大皇子,甚至一些支持三皇子的都有些動搖,三皇子劉奮的表情可是有些不太好,卻還是要隱忍。永寧王看著面前這一幕又看了看那龍椅上的陛下,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四皇子劉赟是很贊同大皇子說的,只是他總覺得大皇子這么說話有別的意味。
陛下看著這底下的一群人,思量許久,最后看向了默不作聲的永寧王。
“永寧王,你以為如何?”
“回陛下,臣以為,大皇子所說建議,可取?!庇缹幫跽f這話時,并沒有看向陛下,這話也不知是否真心。
“那你呢?”陛下又看向四皇子,四皇子同樣說了這句話,只是看向陛下的眼神里是有困惑的。陛下皺了皺眉,最后還是說了句:“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交給大皇子去辦吧。吾兒,也希望你能夠讓大業(yè)的百姓好好的過個年?!闭f完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是,兒臣定不辱使命?!?p> 從大殿出來的四皇子和永寧王二人相顧無言,今日的蘇鈺未上朝,即使上了朝,見到剛剛的情景,怕是也會和自己一樣吧,這北境實在是不太太平,只希望我大業(yè)可以一切平安順利。四皇子看著紛紛揚揚的雪,嘆了口氣。
琉月剛用過早膳,就被李公公傳召到宮里。昨夜宋將和青葉二人喝的大醉,都還沒醒,琉月只得自己一人去了宮里。
剛一進到陛下宮里,就看到了皇貴妃和高貴妃與陛下正下棋說笑著,琉月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隨即便面不改色的向這三位請安。
“琉月見過陛下,皇貴妃,高貴妃?!?p> “長公主來了,快來看看這盤棋,姐姐和我怕是要輸了?!备哔F妃將琉月拉身邊坐下,語氣動作間盡是親昵,琉月看了看棋盤,什么輸不輸?shù)?,簡直是在亂下,虧得陛下竟然還愿意下。
“陛下一下早朝就將長公主你召進宮,陛下對于長公主你可是疼愛不已,長公主你也是,見了陛下卻也是不笑一下,真是讓人有些寒心呢?!备哔F妃話說得嬌嗔,讓人卻是討厭不起來,但是陛下卻是肉眼可見的皺了眉。
“妹妹,你這話說的,長公主是陛下的女兒,自然有自己關(guān)心陛下的方式,你這話說的倒是顯得我們長公主不懂事了?!被寿F妃說的溫柔,琉月卻是有些不舒服,這兩個女人還真是,陛下竟然也不覺得煩,棋下得是一塌糊涂,陛下竟然還耐著性子陪著下,琉月只覺郁悶的很。
“陛下召見琉月,不知所為何事?”陛下看了眼琉月,笑了笑,說:“北境戰(zhàn)事再起。你覺得誰更適合去北境?”那兩個女人一聽這話,面色無波,琉月得寵,她們也不是一天兩天就知道的。
“陛下以為如何?”琉月將棋盤上的棋子依次收好,這棋下得實在太爛?!百F妃們又以為如何?”琉月不緊不慢地說著,無論派誰去都是不得安寧,年關(guān)將近,北境戰(zhàn)事再起,不覺奇怪嗎?
“陛下~臣妾愚鈍,這種事怎么會問臣妾呢!”高貴妃一語嬌嗔,琉月只覺好笑,這高貴妃在陛下面前裝出一副無辜之樣,也不知道陛下心中作何感想,這么大把年紀(jì)的人了,還嬌嗔。
“貴妃,是我問的?!绷鹪潞眯奶嵝阎灞P收拾干凈了。
“長公主,這種事我們后宮女人豈敢妄議朝堂之事?!被寿F妃笑的溫柔,陛下此時卻是開腔了。
“這事還是交給才兒最為妥帖?!?p> “陛下圣明?!绷鹪录泵Ω胶?,無論陛下說誰,琉月都不會反對,今日的這場召見不過是給那兩位貴妃一個提醒,后宮女人理應(yīng)安分守己,朝政之事的決定權(quán)任然還是在陛下手中。棋盤下得亂那是愿意與之下,可是真正下的話,這兩個女人怕是也招架不住,后宮外戚,方方面面都是在讓陛下心里不痛快。
果然那兩位貴妃的臉色不太好,琉月淡淡開口道:“貴妃,陛下勞苦,還望貴妃們少來打擾陛下才是?!蹦莾晌毁F妃一聽這話,不情不愿的退下。待那兩人走遠(yuǎn),琉月才開口道:“陛下被貴妃多次打擾,這棋下的也是無奈,只是陛下,北境一事應(yīng)該不著急吧?!绷鹪驴粗菹?,思來想去剛剛那盤棋下的那般隨意,明擺了陛下不在乎,也看出了那兩位貴妃最近應(yīng)該不止一次的來面見陛下,皇貴妃應(yīng)是來的最多的,不然陛下也不會只是看著棋盤,卻是也不看那兩位貴妃一眼,問的話也不過是希望貴妃們能識趣些,只是陛下來召見自己應(yīng)該還有其他的目的。
“北境之事,早朝已經(jīng)議論過了,只是琉月,若是真的開戰(zhàn),你覺得應(yīng)該誰去最好?”
“陛下剛剛不是問過了嗎?琉月剛剛也回答了,無論陛下派誰去,琉月都會贊同,要知道北境事關(guān)大業(yè),皇子們再怎么爭權(quán)奪利也不會讓北境有事,讓大業(yè)有事?!?p> “只怕都不是省心的?!?p> “陛下多慮了。”
過了許久,陛下忽然對琉月說:“琉月,我死后,在長清山上為我立個衣冠墓吧?!?p> 琉月微愣,陛下的眼睛卻是比平時要亮很多,目光也是溫柔的,應(yīng)該是想念母親了。
“好?!?p>
詞白非白
感謝您的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