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熟

　　年歲歡連頭都懶得抬，她沒必要對一個剛說完她壞話的人禮貌。

　　她不是菩薩轉(zhuǎn)世，不是來寬恕眾生的。

　　“沒......沒什么。”

　　兩人灰溜溜的趕緊退了出去，留下室內(nèi)三人。

　　“年醫(yī)生......你別往心里去啊，這種話不值得你記在心里?！?p>　　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她懂，但不代表不放在心上。

　　她這個人哪都好，就是有點記仇。

　　“嗯?！?p>　　年歲歡含糊的應(yīng)了一聲，聽不出情緒，眼睛沒移開病歷本。

　　看著看著，眼睛有些酸澀，年歲歡抬起明眸瞥了一眼。

　　男人身形欣長，匆匆走過，鎖骨處露出白色的繃帶。

　　背影，像極了一個人……

　　“年醫(yī)生，有位病人需要你處理一下傷口，其他醫(yī)生手頭暫時還有病人。”

　　小小從外面進來喊她，神色有些怪異。

　　年歲歡皺了皺眉頭，“怎么了？”

　　“那個病人身上的其他傷痕不太對勁……”

　　小小湊近年歲歡的耳邊，年歲歡不動聲色往后退了小半步，拉開了一些距離。

　　“我去看看。”

　　年歲歡抬腳就走，走到隔簾面前，伸手拉開隔簾。

　　她看到病床上的男人，微頓了一下。

　　胸口隱隱約約有些緊張，她接過護士手里的病歷表，垂眸看了眼病歷本上的名字，手指瞬間捏緊，隨后又松開。

　　男人坐在病床上，露出后背，后背上的傷痕縱橫交錯，都是舊傷，從鎖骨至肩膀處纏繞著繃帶，透出血色。

　　這些舊傷，到底是怎么弄的......

　　“沈嘉則?！?p>　　聽到聲音，男人的后背似乎僵硬了一下，回過頭，兩人無聲的對視了片刻。

　　男人才啞著聲，應(yīng)了一聲：“嗯。”

　　年歲歡拿過工具開始為男人更換繃帶。

　　男人身上的傷口有些深，像是被尖銳的利器所傷。

　　血滲出來，肉粘著紗布。

　　她明白這有多疼，握著工具的手微微有些下不去手。

　　年歲歡深深吸了口氣，穩(wěn)住心神，開始處理傷口。

　　臉上表情淡淡的，但她下手的時候卻無比的輕柔。

　　從頭到尾，兩人沒有過多的交談，眼神也碰不到一塊。

　　“傷口不要碰水?！?p>　　年歲歡將一次性手套脫下，扔進醫(yī)用廢物垃圾桶。

　　“一會我開個單子，你繳費之后，拿到藥房取藥?！?p>　　年歲歡轉(zhuǎn)頭就想離開，耳邊卻響起一道低沉壓抑的聲音。

　　“歲歲。”

　　她腳步一頓，心臟瞬間被攛緊，心頭微微發(fā)酸。

　　旁邊的護士驚訝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zhuǎn)動著。

　　“年醫(yī)生，你們認識？”

　　年歲歡隔著醫(yī)護口罩，眼神冷冰冰的，眼尾卻微紅。

　　側(cè)過頭，看了一眼男人，她答——

　　“不認識。可能認錯人了。”便離開了急診室。

　　護士深信不疑的目光落到了這個過分英俊的男人臉上，“帥哥，你和年醫(yī)生真不認識？”

　　“嗯，認錯人了。”沈嘉則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年歲歡腳步不停，白大褂帶起的夏風吹落在地上。

　　她一直走到醫(yī)院花園才停下來，胸口懸掛的工作牌在路燈下有些反光。

　　年歲歡幾個大字格外亮眼。

　　他曾經(jīng)說過，希望歲歲，年年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