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璨垂眸看懷里的火舞一眼,咬了咬牙,劍眉緊蹙地看著他,道:“好。你多加小心。”
話落,他的人迎著太陽已掠出去很遠(yuǎn)很遠(yuǎn)。
靈機目送著他們遠(yuǎn)去,居然還笑容滿面的,道:“沒關(guān)系。不著急。慢慢走?!?p> 他的目光陰冷,殺意重重,一字字道:“我不急,你們也別急。”
“具閑!”白虎虎嘯一聲。
靈機對他簡直不屑一顧,冷笑:“原來是六師弟?。∧阍趺从锌諄砦异`犀門???”
“具閑!”白虎怒不可遏,直接揮出一記重拳。
“呵?!膘`機側(cè)目而視,慢慢地拔劍而出。
“我跟你拼了!”身后也是一聲恨意滿滿的嘶吼,一個漆黑的大缸撞破殿墻,直砸向他。
雙面夾擊,靈機也不過一笑而過。
一道寒光凜冽奪目,黑缸支離破碎,滿天都是猩紅的血雨。
白虎捂著汩汩冒血的斷臂,重重摔倒在地上。
靈機展開雙臂,就似享受似地沐浴在血雨中。
他的那身纖塵不染的白衣已然變成了血紅。
“哈哈哈!”他仰天狂笑不止。
昏燈下,火舞的臉色蒼白到透明,她的身體冷得就像一塊冰。
崔璨含淚一直緊緊地抱著她,渴望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易輕塵,你不能就這樣走了?!贝掼埠瑴I吻著她的臉,“你這樣很不負(fù)責(zé)任的。”
他忍不住落淚。
“我那么那么喜歡你,你走了,我可怎么辦?”
“我只喜歡你一個,難道你要我一輩子都打光棍?”
“我不干!”
“易輕塵,我不干!”
他癡情地吻她冰冷的唇。
火舞的睫毛微微顫動,仿佛要睜開眼睛。
應(yīng)天城。刑場,熙熙攘攘。
景南神帝元珩端坐正中央,眼睛空洞無神望著前方。
“他就是白虎門門主?”
“他就是!”
“白虎白虎,真是個畜牲!”
“……”
人們對刑臺中央的白虎指指點點,惡毒咒罵。
“今日,我靈犀門秉承老祖神機尊者之遺志,降妖伏魔,匡扶正義,對這白虎奸佞進行懲治!”
靈機傲立臺上,對天地拱手深深一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白虎冷哼了一聲,狠狠朝他啐了一口口水。
“具閑你裝得可真像那么回事!”他冷笑。
靈機對他不屑一顧,拱手深揖,對萬民繼續(xù)說道:“我靈犀門本心不變,誓死維護我神州大地萬民之安危!”
人們瞻仰著他,然后慢慢地俯首在地,齊聲大呼:“靈機尊者圣明,靈犀門萬古長存!”
靈機微微一笑,微微側(cè)目。
白虎直勾勾盯著他,居然也高聲大呼:“靈機尊者圣明,靈犀門萬古長存!”
靈機的眼神透露出了狠毒之意。
白虎仰天哈哈大笑不止,高呼不停。
靈機目光閃動,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高堂之上的元珩畢恭畢敬深深一揖:“陛下時辰已到,請您下令行刑吧?!?p> 他抬眸看著他,元珩面無表情。
“陛下?!彼难凵裨诰?。
元珩居然慢慢地站了起來,慢慢地走了下來,走到刑場之上。
“陛下?!膘`機面露不悅,微微皺眉。
元珩直盯著他,緩緩拔劍而出,道:“這是朕的佩劍,名伏誅,意思就是誅滅一切奸佞!”
靈機微笑:“那正好了。這里就有一個奸佞?!?p> 他高昂著頭,神情依然很狂傲:“陛下請吧!”
元珩笑了笑,提劍慢慢地走了過來。他的眼睛只盯著靈機一人,已遍布血絲。
靈機始終笑臉相迎。
“我殺了你個奸佞!”元珩嘶吼一聲,揮劍而起,直砍向靈機的頭顱。
他咬牙切齒,誓要將他一劍封喉。
哪知靈機微微一笑,兩根手指輕輕一彈,他的劍就偏了方向。
他那蘊含著他多年積怨的一劍,就那樣不偏不倚砍在了白虎的頭上。
白虎瞪圓了眼睛,頭顱迸裂,腦漿鮮血噴涌而出,噴了元珩一身一臉。
“好,陛下萬歲!”臺下人們歡呼雀躍,吶喊雷動。
元珩含淚看著雙手的鮮血,禁不住渾身顫抖,一下癱倒在地上。
靈機蔑視輕笑。
暗處,崔璨親眼目睹了這慘絕人寰的一幕。
他沒有落淚,因為淚水早已流盡。
他慢慢地轉(zhuǎn)過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