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白快步走著,很是急切,是有什么十分緊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顧謙和徐默拖在后面,徐默沉默著,他感覺顧謙的情緒似乎并不好,的確,他的感覺也沒有錯,顧謙的情緒并不好,因為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可能要有大事發(fā)生了。
“怎么了?”淳于瓊也傳音過來問道。
顧謙只是抬頭看了淳于瓊一眼,沒有說什么。
淳于瓊心下詫異,但看顧謙不想說什么的樣子,他也就不再多問,帶著疑惑繼續(xù)向前走去。
幾人走了一會兒,眼前就已經(jīng)沒有了路,柳依白卻還是不停,身子一轉(zhuǎn)就很熟練地找到了一條極狹窄的路。
幾人快速跟上,不敢落了腳步。
這條路極狹窄,甚至都容不得兩人并肩而行,就連顧謙和徐默并肩都不可以。
幾人走了一會兒,終于一片豁然開朗,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極為開闊之地,這篇空間很大,甚至可以將整個楊家都搬進來。
顧謙一眼就注意到了正中央擺放著的冰棺,隱約間可以看到里面躺著一個人,是個女人。
應當就是幺兒了吧...
顧謙如此想著,楊庭杰和楊霆峰已經(jīng)沖了上去,兩人趴在冰棺之上,看著那熟悉的面孔,不由得落下了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僅看著兩人如此傷心的模樣,顧謙就知道幺兒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絕對是非比尋常的。
柳依白癡癡地望著冰棺,不發(fā)一言,眼里卻是一片憧憬。
顧謙讓徐默留在原地,隨即走到了淳于瓊的身邊,傳音說道:“前輩,我總覺得有些問題...”
“嗯?”淳于瓊疑惑了一聲。
“我總覺得...”顧謙有點遲疑。
淳于瓊正靜候下文,但顧謙卻遲遲不肯開口,他便問道:“覺得什么?”
“我總覺得...”顧謙還是有點不敢開口,但他還是定了定心神,“我總覺得這冰棺里躺著的是一個死人...”
淳于瓊當即看向了顧謙,眼里迸發(fā)出兩道精芒,似是要將顧謙看個透徹。
“你注意你的言辭...”淳于瓊的語氣都嚴肅了許多。
顧謙無奈搖頭,如今在這里六個人,有四個都是對幺兒有著極深感情的,他這話本不想說,但還是覺得應該說,至少不能讓他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伯父,你們讓開吧,我要救幺兒了。”柳依白走上前說道。
楊庭鋒和楊庭杰有些不情愿地看著冰棺,很久才退到一旁。
顧謙只覺得頭皮發(fā)麻,他發(fā)現(xiàn)柳依白身上的氣質(zhì)越發(fā)地不一樣了,像是從陰暗的地獄中走出來一樣。
“這是鬼道!”顧謙好歹也是萬法一脈的傳人,對于這些東西他還是聽說過很多的,一眼就察覺出了柳依白已經(jīng)是入了鬼道。
“這...”顧謙覺得有些難,入了鬼道的柳依白,那該有多么危險?顧謙很難想象,恐怕他真的要能與白知凡徐旻這樣的高手一較高下了。
柳依白猛地掀開了冰棺,隨即抬手一吸,顧謙便被吸到了他的身邊。
在柳依白這樣的高手面前,顧謙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就被柳依白帶了過去。
顧謙來到冰棺近前,他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因為他已經(jīng)可以確定了,冰棺里現(xiàn)在躺著的就是一個死人,即便她的容顏沒有變化,身體沒有腐朽,但她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死人。
“前輩...”顧謙喚了一聲,柳依白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有些不對了,他想試著喚醒他。
可顧謙的努力注定是徒勞的,柳依白根本不準備放過他,而是說道:“為了這一天我準備了太久,終于等到了你,等到了重新讓她醒過來的關鍵...”
“前輩...”顧謙只覺得自己的嗓子被掐住了一樣,很難說出話來。
“前輩...你這是鬼道...”顧謙艱難地說著。
“鬼道如何?鬼門十三針亦是鬼道,但它救了你的命?!绷腊椎鼗氐?。
“這不一樣的...”顧謙繼續(xù)說道。
鬼門十三針是鬼道不假,但卻并不是通過害人來救人,反而是通過大詭異的方式來救人,這種大詭異于人于己都沒什么損害,最多也就是幾日不適罷了。
可柳依白現(xiàn)如今要做的事情就完全不能和鬼門十三針相提并論了,這是徹徹底底的鬼道。
“沒什么不一樣...”柳依白淡淡地說道。
接著,顧謙就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暴動起來,他身體上的血液流動也急速加快,清晰可見。
“前輩,現(xiàn)在停手還來得及,不要誤入歧途!”顧謙只能寄希望于能用言語喚醒柳依白。
但柳依白根本不為所動,徐默這時也連忙沖了過來,可卻被淳于瓊攔下。
“你為什么不去救他!”徐默大聲地嘶吼著。
淳于瓊眼里也有些不忍,但他的確是提前知道這件事。
“柳依白告訴過我,他不會死的...”淳于瓊呢喃著。
“不!”徐默大聲喊叫,但沒有人理會他,楊庭鋒和楊庭杰兩人也是沉默著看著。
猛然間,顧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處已經(jīng)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點點血液正從中滲出,顧謙瞬間感覺有些虛弱,這不是普通的血,是他的心頭血,也是本命精血。
直到這個時候顧謙終于完全明白了柳依白是要做什么。
他之前喝下的那杯毒酒,既是毒,又是藥,那杯酒的藥力很強,毒性也很強,柳依白是將酒中的毒借以顧謙的寒毒同化,然后藥力進入他的血液,這樣就是上等的寶藥了。
好深的算計!難怪柳依白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人,竟是因為這個!
“入!”柳依白低喝了一聲,躺在冰棺中的幺兒的嘴緩緩張開,那些精血也緩緩流入她的身體,與此同時柳依白拿出冰玉草放在了幺兒的心口,如此心脈無虞,也許真的可以活死人?
顧謙不知道,也沒心思知道,他只覺得自己很痛,寒毒和毒酒的毒瞬間爆發(fā),再也壓制不住,猛然間,他的心臟似乎都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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