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謙的這個小舉動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就連距離他最近的賀元也是一無所知。
賀元繼續(xù)敬著酒,顧謙也就一路跟他敬酒。
“欸?怎么回事?”蕭裕塵有些疑惑。
路星河看了他一眼道:“蕭兄怎么了?哪里有什么問題嗎?”
“顧謙沒在酒壺上動手腳?”蕭裕塵問道。
路星河淡然一笑:“當(dāng)然是在酒壺上做的手腳?!?p> “那苦煉毒怎么還沒有發(fā)作?”蕭裕塵問道。
苦煉毒,即便顧謙說了只是入門級別的苦煉毒,但那也是苦煉毒,三息內(nèi)便可要人性命的絕命毒藥,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不知多少個三息了,卻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聽到蕭裕塵的疑惑,路星河輕輕一笑,回道:“苦煉毒雖然是無解藥的絕命毒藥,但它們都有一個特點,那便是怕酒,雖然酒不能解毒,但可以延緩毒性的發(fā)作,一般越烈的酒效果越好。
顧兄將苦煉毒溶于酒液之中,那些人喝下后自然不會那么快發(fā)作?!?p> “顧謙的心真黑啊...”蕭裕塵嘆道。
顧謙如此做就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讓這些人共赴黃泉,不然第一個人一死,后面的人還不是要張皇失措地跑掉。
約莫兩刻鐘后,顧謙已經(jīng)陪賀元走完了一圈,該敬的酒也都已經(jīng)敬過了,但就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顧謙從頭到尾都在轉(zhuǎn)動酒壺蓋的小動作。
等到顧謙落回座位,蕭裕塵一把就拉住了他,問道:“你這酒壺是怎么回事?”
“這個啊...”顧謙笑了笑,然后拿起了酒壺。
他指了指酒壺蓋子,笑道:“奧秘就都在這里了?!?p> “哦?”蕭裕塵盯著看了半天,還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這叫做陰陽壺,壺體內(nèi)有兩個空間,轉(zhuǎn)動壺的蓋子便可以控制想倒出來的酒液是哪種了...”顧謙回道。
“原來如此,精妙...”蕭裕塵贊嘆道。
“這也是你們?nèi)f法一脈做的?”蕭裕塵又問道。
顧謙無奈地搖頭道:“這是之前在安王府里看到的一本書上面學(xué)到的,我記得你也看過這本書...”
“我也看過?看過嗎?我不記得了...”蕭裕塵含糊地說道。
他當(dāng)然知道顧謙說的是實話,比記憶力,一百個他恐怕也比不上顧謙,過目不忘說的就是顧謙本人,和他比記憶,蕭裕塵可不傻...
顧謙又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成想當(dāng)初隨便看過的一點新奇玩意兒竟然可以有大用處...”
“顧兄,時間是不是要到了?”路星河估摸著時間應(yīng)該是差不多了。
顧謙想了想,說道:“嗯,是快了。”
酒宴上,那些人還在觥籌交錯,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苦煉毒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作了,但他們一直在喝酒,所以也就又拖了一些時間,不過再怎么拖時間也是無用,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苦煉毒還有一大特點,那就是雖然它可以被酒壓制,但等到酒再也壓制不住的時候,苦煉毒真正爆發(fā)起來,威力會更加猛烈。
顧謙輕輕抿了一口酒,就坐在那里等著,面無表情,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又過了不到半刻鐘,在一片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之中,第一個人倒了下來,引來了陣陣嘲笑,周圍的人還以為他的酒量只是如此。
可隨之而來的,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倒下來的人越來越多,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所有人都慌亂了起來。
那些倒在地上的人皆是劇烈地抽搐著,他們的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原來一張臉竟然可以做出那么多的表情,那是根本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的樣子。
賀元站在那里,眼底滿是慌亂,他不敢想象,顧謙居然真的敢動手,而且就是當(dāng)著他的面。
敬酒,只有敬酒的時候了。
賀元仰天長嘆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逃也逃不過,避也避不開。
賀元找來了下人,吩咐了幾句,旋即走了下來。
他剛一下來,那些還幸存的人就立即躲開了,皆是離他數(shù)丈遠,生怕自己也被賀元害死。
“諸位,請聽我一言...”賀元幾乎是請求的語氣說道。
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從做了那件事后他就沒有一天不怕的,他本以為自己準備了很多后手就不會怕了,但他還是怕,他根本不是因為準備不足而害怕,而是他自己內(nèi)心都覺得自己有罪,而且罪孽深重。
如果不是這樣,他很多事都沒有必要做,也不至于見到顧謙就會有點外強中干的樣子。
“司南伯,你謀害朝廷命官,該當(dāng)何罪!”人群中有人怒斥道。
賀元連忙開口解釋道:“諸位,我真的沒有謀害朝廷命官,我是被陷害的...”
“呵呵,這可是你司南伯府,是你司南伯的壽宴,有誰敢在這里挑事?司南伯,你做事如此目無王法,我定要去圣上面前參你一本!”又有人回道。
賀元再次仰天長嘆,事已至此,無力回天了。
他心里也明白,顧謙不直接殺了他,是不想沾染禍事,留著他,所有的罪名就都到了他的身上,皇帝自然不會放過他的。
不過在賀元用眼神掃了一圈后,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顧謙并沒有走,而是在那里坐著,含笑看著他。
不走嗎?不走的話應(yīng)該也有可能會被牽連進來的,這是為了什么呢?
有著同樣疑問的還有蕭裕塵:“顧謙,咱們還不走的話,很可能會被賀元反咬一口...”
“怕什么?不會的...”顧謙平靜地回道。
蕭裕塵還是不解。
顧謙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讓賀元死在皇帝手里?”
蕭裕塵愕然。
“賀元想的太好了,咱們那個皇帝為了一點自己的面子,怎么也會賜給賀元一個好的死法,說不定最后還能落得一個好的葬身之地...”顧謙笑道。
“可我就不一樣了,我不想讓賀元這么好的就死了,他不配,所以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顧謙燦爛地一笑,這笑容即便是蕭裕塵看了也是心下一跳。
...